晚上和墨少恒一起简单的吃了个晚餐。♀
吃饭的时候,墨浅画看着桌上墨少恒亲手炒的几个小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人的胃口是很容易被惯刁的,才吃了陆随年几天的饭啊,这会儿就开始嫌弃她老爹的手艺了。
吃着饭,浅画想起了那天听陆随年说的那件事儿,便颠着筷子问墨少恒:“爸,我听陆随年说,你们那个项目,需要公开竞标……”
“恩。”墨少恒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会儿面色不变地吃着饭。
“那……”浅画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墨少恒:“你们的胜算有多大?”
“这个……难说……”墨少恒抬到半空的手停了一下,微微皱着眉头说:“这次一起竞标的,还是有几个实力相当不错的公司。会不会爆什么冷门,我也预料不到。”
“是吗?”浅画的脸色瞬间就凝固了,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也暗了下去。
墨少恒看着浅画沉着眉眼担忧的模样儿,怜爱地笑了:“你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说竞争大,但是爸爸在这个市场上也翻滚了二十多年了,刷子还是有两把的。爸爸也不一定会输的。”
“我知道。”浅画嘟囔着:“我知道你不一定会输,可是我想要,你一定会赢。”
这段日子,从当年花田彼岸那件事被陆随年重提之后,浅画的心里,一直不是个滋味,当年是她一手导致了墨少恒在争夺那个项目上的失利。
墨少恒损失了多少,浅画没有去问,但是这两年墨少恒一直忙忙碌碌地谈着各种项目,每次回到家里,都累得不行。
浅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争取花田彼岸的失败,墨少恒才这么忙碌地工作着,但她清楚,要是当年墨少恒拿到了这个项目,现在的他,一定会轻松很多。
浅画虽然不太懂生意、经营管理上的事情,但是这次这个项目,墨少恒这么重视,陆随年也说这个案子很大,以后会发展成商业中心,浅画也能想得到,如果墨少恒拿下这个项目,那么或许三年前她犯下的错,就能稍稍弥补一点点了。
“好啦!别为爸爸担心了。”见浅画一直歪着头,颦着眉思量着什么,墨少恒伸手去揉了揉浅画头顶细软的头发,慈爱地说:“你就乖乖去谈恋爱吧,爸爸的事儿,你能帮上点,自然最好,但是爸爸也不指望你帮忙,你就别为爸爸操心了。”
墨少恒一提起谈恋爱的事儿,浅画就想起了陆随年,想起那天他说他有个朋友可以帮忙,于是她忙欣喜地看着墨少恒说:“爸,我想起来了,陆随年那天说他有一个朋友,学建筑的,tud毕业的,设计在国际上还拿过奖呢,陆随年说他能帮你。”
“哦?”墨少恒来了兴趣:“tud毕业的?那你让陆随年什么时候给爸爸引荐引荐。”
“恩。”浅画高兴地点点头,捧起碗来开心地吃饭。
看着女儿那张单纯的笑脸,墨少恒不禁嘴角一翘,但是转念又想到下午刘秘书给他说的事情,墨少恒的目光又猛然一顿,他深深地看了浅画一眼,想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
告诉她吧,怕她难过,当年浅画扑到他怀里,哭得天地变色的模样儿,他到现在都记得,真比在他心上捅两刀,还要让他心疼、难过。
但是不告诉她吧,迟早又是会遇上的,与其到时候给浅画来个措手不及,倒不如现在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再说了,他的乖女儿,现在不是也恋爱了嘛,也能放下了吧?
墨少恒犹犹豫豫地纠结了好半天,看浅画慢吞吞地把碗里的饭都吃光了,忙拿起汤勺给她盛了一碗汤,用汤勺将汤盆里颜j□j人的西红柿鸡蛋汤盛进碗里的时候,墨少恒终于下定决心,这事儿还是告诉她的好。
将汤碗递回到浅画的手里,墨少恒思量了一下,定了定心神,说:“峦峦,你先把汤喝了,爸爸有件事要先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啊?还搞得这么严肃。”浅画好笑地看着墨少恒突然变得严肃的脸,问道。
墨少恒抬了抬手,示意她喝汤:“你先把汤喝了再说。”
浅画简直好奇死了,她很少见到墨少恒这样的脸,有点沉重又有点担忧,她忙狼吞虎咽地迅速喝完了汤,理了理衣服做坐好,探究道:“到底什么事啊?”
墨少恒还是顿了一下,仿佛说这话需要很大的勇气似地,半晌才开口告诉她:“那个叫池西的,好像回来了。♀”
浅画的脑袋,“轰”地一声便炸了。
墨少恒把下午刘秘书告诉他的事,讲了一遍给浅画听。
其实对于池西这个人,墨少恒没有太多的印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浅画十八岁那年,浅画神神秘秘地跑到他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告诉他,她长大了,谈恋爱了。
女孩子大了,自然会经历这些,会心动,会有喜欢的男孩子,会蠢蠢欲动地想要谈一场花儿般纯洁却热烈的爱情,所以墨少恒当时只是笑眯眯地模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叮嘱她:“女孩子一定要学会爱护自己。”
后来就经常听浅画提起这个名字,年少的爱情,来得青涩却甜蜜,更何况,池西还是浅画喜欢了三年的人,自然时不时地就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上,池西、池西地絮叨个不停。
但是墨少恒真正见到池西却是在三年前花田彼岸的招标会上面。那时候刚刚毕业的池西还像是个愣头的毛头小子,但是却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刚刚迈出大学校门的小伙子,出其不意地夺走了墨少恒带领整个团队为之奋斗了三个月的项目。
说实话,那个项目输的有点可惜,池西拿出的方案,几乎跟墨少恒的团队研究出的方案如出一辙,但是池西显然更细心一点,比起墨少恒的方案,池西的方案在采光、绿化等小细节方面都更有亮点。
相比起来,墨少恒的方案更像是一个毛胚,而池西的方案却是经过精细的雕琢、加工后,得出的最终完成品。
所以那一次,墨少恒输得心服口服。当时走出会场的时候,墨少恒还有些许欣慰,他家峦峦看上的,原来就是里面那个赢得满堂喝彩,优秀得璀璨夺目的少年。
可是没想到,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池西便抛弃了浅画。
下午的时候,刘秘书推门进来给他说关于招标的事,墨少恒粗略的扫了一下竞争对手的名单,发现“远大”两个字正好排在他们公司的下面,墨少恒皱了皱眉头,指头在办公桌上轻轻点了几下。
“远大”就是当初池西所在的公司,当年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自从拿下了花田彼岸的项目之后,一下子便鱼跃龙门,这几年公司越做越大,发展简直如日中天。
“远大……”不知不觉间,墨少恒已经把这两个字念了出来。
看着墨少恒眉头微锁的样子,刘秘书便多说了一句:“当初助远大夺走了花田彼岸的项目的那个年轻人,听说从国外进修回来了,远大这次说不定会有好牌,我们得有所准备。”
“恩?”墨少恒一怔,抬头看着刘秘书问道:“你是说,那个叫池西的,回来了?”
他回来了……
呆呆地坐在餐桌前,浅画的脑海里,一直不受控制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回来了……
她又想起前几天在街上一晃而过的身影,原来,自己没有看错,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又回来了!
拉开椅子站起来,浅画迷茫地绕过餐桌上楼,脚步像灌了铅般沉重,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
墨少恒担忧地看着她,冲着她的背影柔声安慰道:“峦峦,别想太多,过去就过去了,啊?”
浅画耸了耸肩,脚下一个没踩稳,身子滑了一下,她忙伸手扶住旁边的扶手,撑着腰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回来了!他居然还能回来!
直到走到卧室,浅画都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
还回来干什么?国外不是他的梦想么?tud不是他的梦想么?不是说只有在国外才有更好的发展平台么?
还回来干什么?!
扑倒在床上,浅画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身子轻飘飘的,脑袋却格外的沉,闭上眼睛,浅画想着,这一定不是真的,他不可能回来的,他怎么可能回来,在利用完她,抛弃完她,侮辱完她之后,她不相信,他还有脸回来再面对她!
呵,怎么可能!
浅画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浅画才发现,刚刚想着想着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迟钝地模过电话,浅画扫了屏幕一眼,是陆随年。
“恩?”按下接听键,浅画随意地“嗯”了一声。
那头的陆随年柔柔地笑了,浅画接电话向来这样,从来不会用“喂?”开头,而是凭她当时的心情,想到什么音节,就发出什么音节。他捏着电话又往耳边靠了靠,轻声问道:“在干什么?”
“刚刚睡着了。”浅画揉了揉眼睛,慵懒着嗓子,沙沙地说道。
“是嘛。”陆随年看了看表,才十点半:“这么早就睡了?你在我这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睡得那么早?”
“身边有条狼,怎么可能睡的着?”虽然睡得迷迷瞪瞪地,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但是浅画还是利索地翻动嘴皮子骂道。
“哈哈……”陆随年爽朗地笑了两声不忘跟她逗趣:“是条什么狼?**?**怎么没吃了你这个小红帽儿?”
“吃小红帽的是扮成外婆的狼好不好?你有没有童年啊?”浅画哼了一声,顶嘴到,刚刚还阴郁的心情,随着她跟陆随年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瞬间便消退了很多,浅画也来了力气,一翻身坐起来,靠在床头精神百倍地跟陆随年斗嘴。
“好好好,那就是扮成外婆的狼。”陆随年“嘿嘿”笑着附和道:“那你以后叫我随年外婆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吃了你这个小红帽。”
“呃……”浅画在这头假装干呕了两声,骂道:“陆随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的低级口味?”
“我的口味低级么?”陆随年反问道:“我觉得挺高级的啊,不然,我怎么会包养你?”
“包养两个字就已经够低级的了,好不好?”浅画翻了一个白眼。
“那也是你先低级的。”陆随年聪明伶俐地反击道:“我只是学习了你的低级,正好,我们两个都低级,般配!”
“你……”浅画又被他堵得语塞,便又恼了,没好气地问:“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就是……”陆随年的语调突然低了下来,轻轻地说:“想你了……”
浅画的眼前,突然又一种电闪雷鸣的错觉,当陆随年低低的嗓音靡靡地响在她的耳畔的时候,她突然被陆随年性感的声音蛊惑得无以复加!
“躺在我的被窝里,想起你每天都躺在这个地方,我想你了;走在我的房间你,想起你每天都走在这个地方,我想你了;看着我床头柜上的书,想起你每天都在看着这本书,我想你了……”
陆随年因为低沉而带着一股浅浅却格外魅惑的鼻音的嗓音还在绵延不绝地响在浅画的耳畔。
浅画捂着胸口,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又来了,这种感觉,这种心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