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研究。♀
墨浅画双手捧着脸惆怅地看着黑板,黑板前面那个穿着火红色短裙的老师正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浅画无力地翻了翻眼皮,她真的不懂大学里为什么会有这么粗糙乏味的课,事实上,大学四年里,学校设立的很多课程她都很不能理解。
以前听说大学里上课的规则就是,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但是得益于陆随年给她养成的坏习惯,大学里浅画上课的规则是,有人替的课程必逃,没人替的课程选逃。
所以大学四年里,浅画自己坐在教室里,坚持到下课铃声响起的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仗着她那颗聪明的小脑袋和惊人的记忆力,这四年里的每次考试她都能有惊无险、低空飞过,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今天她难得来上一次课,可是这课居然上得这么让她想要睡觉。
这个打扮得分外妖娆的老师讲课实在没劲,浅画每次看向黑板的时候,都会被她嘴上凃的艳紫色口红给惊到,瞬间跳戏,感觉自己分明不像是在教室里,倒像是处在夜店之类的乌七八糟的环境里。
现在的老师也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浅画愤青地哀叹了一声,转头看唱晚正在专心致志地在书上勾勾画画、圈圈点点,那认真的模样儿,看得浅画都不忍心打扰,浅画又忍不住感叹,果然,唱晚每年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是有原因的!
实在是无聊,浅画只好模出手机来玩了一会儿,来回划了好几下,也觉得没趣,便悻悻地、恹恹地用头抵着桌子发呆。
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骚扰一下陆随年,于是翻开通讯录,点到陆随年的号码,手指飞快地在屏幕
上翻飞,麻利地打字:
“在干嘛?”
“想你……”
陆随年回得飞快,几乎是立刻的,这俩字就闪到了浅画的屏幕上。♀
最近陆随年似乎很喜欢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她,每次都将这样暧昧得赤~luo~luo的话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偏偏浅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一听到这样的字眼,就脸红心跳,不能自已。
幸好现在是发着短信,浅画拍了一下自己翻红的脸,稳着自己已经紊乱的心跳,佯装无谓地回他:
“你不调戏我会死?”
“我调戏你,你会死?”
陆随年从来没有打算在嘴皮子上放过她,每次都极尽伶牙俐齿之能事。
“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我怕你被我弄死。”浅画反正坐着也是无聊,干脆跟他钻起了字眼儿。
“反正我总是会死,被你弄死好过我自己死。”陆随年依旧字句不让。
“依照现在的法律,弄死你,我也会死。”浅画上了瘾,乐呵呵地跟他斗。
“那正好我们一起死,生同衾,死同坹。”陆随年这样回道。
浅画的心里,突然有股热热的暖流在涌动,她分不怎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这感觉来得既陌生又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经历过,又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但是她没有仔细去探究这是什么,她只是抿着嘴笑了笑,然后舞动手指转移话题:
“我很无聊,你无聊么?”
“本来不无聊,但是你无聊我就无聊了,有你陪着无聊,我也没那么无聊了。”陆随年简直像个逻辑学家,这么绕的句子,他居然说得那么顺嘴。
浅画默默叹口气,知道要是在嘴皮子这点上赢了陆随年,她还得再修四年中文,她只好讨饶道:“算了,说不过你,你才是中文系毕业的吧?”
“算不上毕业,上了一年的课而已。”陆随年回,浅画想起当初她的课几乎都是陆随年帮着上的,便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墨少恒要给我买车,你帮我选?”浅画问。
“你这是想见我,在找借口么?”陆随年反问。
“……”浅画一时语塞,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他,只好追问:“去还是不去?”
“就当你默认了。你下课后,校门口见。”陆随年回。
浅画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下午四点十分,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
下课的铃声一响,浅画就连忙收拾了将书、笔、笔记本一股脑塞进了包里,拉着唱晚就往校门口跑。
唱晚被她拉得莫名其妙,疑惑地问:“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忙慌的?”
浅画开心地一笑,凑在她耳边轻轻说:“墨少恒要给我买车了,待会我就跟陆随年看车去。”
唱晚听后也开心,但也不忘揶揄她:“你这是因为要去看车开心,还是因为要看到陆随年所以开心啊?”
浅画无语,在唱晚的肩头轻轻锤了一拳,嘟着嘴说:“他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都看得恶心了。”
“是嘛?”唱晚别有意味的一笑:“嘴硬。”
一出校门,浅画远远就看见了陆随年的车停在门口,而陆随年正靠在车身上,低头玩着手机。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款风衣外套,里面是一件v领的米白色羊毛衫,是一条和他衣服同色的裤子,脚上棕色的休闲皮鞋,头尖尖的,很好看。
浅画径直朝陆随年走过去,突然觉得在黄昏的阳光里,陆随年眉目清朗的模样格外得不一样。
阳光是温暖的宝橙色,天空是辽远的蓝色,云朵是干净的白色,街道是灰扑扑的黑色,而陆随年,是耀眼的金色。
浅画的眼前,突然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的感觉,尤其当陆随年也看见了她,收起手机抬起头对她微微笑着的时候。
他那浓浓的眉毛,和弯弯的眼睛,让浅画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幻境里。她仿佛置身在一片迷雾森林里,周围都是茫茫的雾,唯有陆随年清澈的眉眼和俊朗的面庞是真实的,真实地离她越来越近……
她居然,被陆随年的美色迷惑了!
浅画用残存的一点理智,这样想着,墨浅画,你真实越活越幼稚了,居然还泛起了花痴!
但是她的脚步却依旧很欢快地向他的方向迈过去,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此时的她,吟着笑,两颗黑黑的瞳孔,泛着宝石般闪烁的光芒,就像两颗灯光下的黑玛瑙,色泽明亮,光彩灼灼。
猛然地,浅画的左手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拽住。
本能地回头,浅画被吓了一跳,忙抬起眼来看面前这个莽莽撞撞的人。
不看还好,就这一眼,便让浅画浑身的气血凝固,一股热气从脚底心一直窜到脑门上,她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面前的人紧紧地抓着浅画的手腕,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因为激动,他的双唇泛着青白,就像他身上这件白色衬衣的颜色一样。
还是一样的白衬衣!还是一样的只扣四颗扣子!还是一样将衬衣的领子熨烫得笔直、挺拔!还是一样!所有的都一样!
浅画能够感觉,自己在发抖,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牙齿不停互相磕碰的声音,她觉得她整个身体的神经都在颤抖,尤其是脸上,她感觉她的脸快僵成一座雕像了。
陆随年看着拖住浅画的那个男人,眉头皱了起来,他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服,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过去。
唱晚在一旁也愣住了,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是根据脑海里浅画给她看过的那些照片的印象,她还是轻易地将这个男人的身份辨认了出来。
池西,他……回来了?
浅画依旧在一脸震惊地看着池西,池西也满眼期待地看着她,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陆随年走过去,握住了浅画的另一只手。
手心骤然一阵温暖传来,浅画愕然扭头,见陆随年正跟她比肩站着,他望着她,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手上更加攥紧了她的手。
浅画的心里,居然莫名便安定了下来,她抓着陆随年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他挂出一副友好而礼貌的微笑,看着池西,镇定地说:“好久不见!”
浅画又懵了,脑袋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这是什么情况?陆随年……认识……池西?
“好久不见。”池西也微笑着看了看陆随年,然后将目光转到陆随年牵着浅画的那只手上,明亮的眸子瞬间一沉,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浅画的心,却是一阵轻微的颤抖。三年了,三年没有再听过这个声音了,低沉而有力,成熟而稳重。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大哥哥般的感觉,这个让人充满了被保护感的感觉,这个从前她听了便会觉得所有困难都不可怕的声音……
三年了,居然,他还会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陆随年问。
“有一阵子了。”池西答道。
“你一点都没变。”陆随年说。
“你倒是成熟了不少。”池西回。
“是吗?”陆随年“呵呵”一笑。
“是啊……”池西也敞开心襟跟他寒暄。
浅画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心里结成了一张网,所有的思绪都被网在了一起,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她紧张地缩了缩手,指尖在陆随年的掌心了划了划,陆随年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靠近他,然后他直视着池西的眸子,笑着给池西介绍: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墨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