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年痴痴地望着墨浅画,浅画也愣愣地看着陆随年。*****$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一边的沈放干脆抄起了双臂看好戏。
半晌,浅画终于喃喃开口了:“陆随年,你真是太棒了!”
墨少恒你都忽悠得住,真是,太棒了!
陆随年的嘴角动了动,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但是至少没有开口拒绝他,算好,还是算坏?
他哪里知道现在浅画的思维完全跟他不在一个频率上,浅画幽怨地看了一眼陆随年,认命地又缩到被子里躺着。
沈放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他也看不怎么明白这两人之间的猫腻,但他还是配合地对着陆随年竖起了大拇指:“你太棒了!”
不一会儿,墨少恒便回来了,他走过去拉开浅画的被子,嘱咐道:“爸爸公司还有事,忙完了再来陪你。”
闷闷地回了一声“好”,浅画继续缩着头,不看旁边的人。
“我用不用跟着去?”沈放问墨少恒。
“今天你就先休息吧,回去再想想结构的细节,我去就好了。”墨少恒拍了拍沈放的肩膀,说。
墨少恒刚出门,尤唱晚就进来了。
一看到唱晚,沈放的身子,不由得一阵紧绷,他紧紧盯着唱晚的身影,目光竟是一刻也挪不开。
唱晚来了,浅画瞬间就变成了孩子,捂着**直喊疼,唱晚安慰了几句,又笑着骂了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浅画刚开始还龇牙咧嘴地干嚎,后来跟唱晚说着说着也高兴起来,两个人说说笑笑得,连疼痛都忘了。
旁边的两个男人,都僵直着身子,看着这两个絮絮叨叨、打打闹闹的女人,想要插嘴又插不上,只好都闷声干看着。
闹了一会儿,唱晚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又安慰了她两句:“你好好歇着啊,我明天再过来陪你。”
浅画点了点头。
陆随年看了沈放一眼,摇摇头,将车钥匙甩给他:“你去送送唱晚吧。这么晚了,打车不方便。”
沈放立马眉开眼笑,对着陆随年眨了眨眼,便殷勤地站到唱晚的旁边,哈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唱晚也不推辞了,笑着朝陆随年挥了挥手,就跟着沈放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坐到车里,沈放一直很激动,一激动便慌了手脚,火都没打就开始踩离合挂档,唱晚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温婉地笑了笑。
沈放也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是二十五的年纪了,偏偏这时候表现的像个涉情未深的毛头小子。
车在夜晚的街道上缓缓跑着,为了延长这一段距离,沈放开得极慢。
车内开着暖气,暖暖的,不一会儿,唱晚的两颊上便染上了一层红晕。
沈放只觉得空气闷闷的,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伸手松了松领口,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你男朋友的工作找到了么?”
“没。”唱晚轻轻答了一声。
我帮你吧……
沈放想这么说,但又觉得说不出口,便婉转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
“那……谢谢了。”唱晚抬头来看了沈放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便灿如春日里开得极盛的粉杏,娇女敕的花瓣儿沾露带风,悠悠地飘落到沈放的眼底、心里。
沈放的心骤然一阵狂跳,他只得强迫自己扭头看着前方的路,喉结上下滚动着,压抑着自己心口
那份突然蹿起来的燥热。♀
暧昧的气息在小小的车里不停涌动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唱晚低着头看着并拢的膝盖,而沈放看似专注地看着前方,实际已经心猿意马,心内暗潮不断涌动。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说的好听,说的甜蜜……”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唱晚忙从包里模出手机。
是李原。
“喂?”唱晚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不自然地看了沈放一眼,低声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那边李原的声音透出些许不耐烦。
“在路上,刚刚去医院看了浅画。”唱晚轻声解释道。
“这么晚还在外面?”李原的声音里,已经开始有些压抑的怒火了。
“很快就回来了。”唱晚轻声说,安抚着李原的情绪。
“赶快回来!”李原大声喊道,然后便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唱晚不好意思地看了沈放一眼,用眼神问他能不能快一点,沈放也听见了刚刚在电话里唱晚委曲求全的态度,心下不觉一阵狂躁,踩油门的脚也加大了力度。
车很快就驶到了唱晚宿舍楼下,车刚停稳,唱晚就探头看了看,从车窗看出去,有个模糊的人影坐在楼下池塘边的椅子上,正低着头抽烟。
唱晚抬头看了沈放一眼,感激地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嗯。”沈放本来想留着她再说一会儿话,但是顺着唱晚的目光,他也看见了那个在路灯下找不见的阴影里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他只好柔声应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了。”唱晚对着沈放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去了。
车灯下唱晚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地单薄,她拢了拢衣服,拉紧了包包,快步向那个暗处的影子走了过去。
沈放的心里,突然像闷了好几床厚厚的被子,捂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沉默地看了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一会儿,沈放反手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开到旁边那栋宿舍楼下,熄了车灯,也点了一支烟。
唱晚站到李原面前的时候,李原手里的烟也快燃到尽头了。看着唱晚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唱晚:“哪去了?”
“不是告诉你了么,浅画摔伤了,我去医院看了看她。”唱晚坐到李原身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刚刚谁送你回来的?”刚刚的车灯那么亮,李原不用看也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
“是浅画的一个朋友送我回来的。”不知怎么的,唱晚竟有些心虚,她的声音,明显又低下去一截。
“男的还是女的?”李原眉头拧紧了,问道。
“男的。”唱晚的音量越来越小,莫名得,她既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李原,虽然她明明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约是唱晚心虚的态度惹怒了他,李原刚刚一直压抑着的怒火这时候全窜到了脑门子上,他紧紧盯着唱晚,黑暗里,他盛怒的眼眸中仿佛窜出了火花,烧得唱晚一阵莫名害怕。
“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因为愤怒,李原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你嫌我坐过牢,嫌我找不到工作,你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是一个劳改犯,觉得我丢人是不是?”
“李原……”唱晚没有料到李原会这么生气,她怔怔地望着李原,张嘴想解释。
李原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气冲冲地站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尤唱晚,你还要不要脸,勾着我还想着去搭别的男人。我说我怎么那么多次问你,你都不愿意跟我一起住,原来还想着在外面钓凯子。是,我没用,我没钱,没工作,养不起你,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去找新男人?别人有车就很了不起是不是?你怎么那么贱?”
唱晚愣住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李原会这样跟她说话,以前的李原是那么温柔,总是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而现在的李原,看起来和魔鬼没什么两样,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双眼也因为冲天的火气而变得猩红,嘴里还说着那样恶毒的话……
唱晚的眼眶,瞬间就湿了,她咬着唇看着李原,委屈地说:“李原……你说的太难听了……”
“难听么?”李原讥诮地笑了一声:“你能做这样难看的事,就不许我说得难听?尤唱晚,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有我在,我宁愿你死在我身边,也不允许你去找别的男人。”
说完他嘲讽地看了唱晚一眼,恨恨地说:“你好自为之。”
然后便大步离开了。
唱晚的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看了看椅子上李原留下的东西,是一碗色泽诱人的酸辣粉。
她最爱的酸辣粉。
李原就是为了送这一碗粉,才一直在这等着她吧,这么冷的天,他一定在这里等了很久。
想到这里,唱晚的心不觉便又柔软了起来,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是啊,李原生气是应该的,当他冷清清地坐在这里等她的时候,她却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心情复杂着。
伸手端起那碗酸辣粉,唱晚的眼泪还在不停地留着。他真的是等了很久,酸辣粉都凉了。
轻易地,唱晚便原谅了李原刚刚的口不择言,甚至还觉得是自己错了,是她对不起李原。捧着那碗在冬日的寒风里已经凉透的酸辣粉,唱晚小心地拨开外面套着的塑料袋,撕开筷子,合着眼泪吃了起来。
而不远处路灯的阴影里,沈放抽着烟看着那个孤孤单单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皱起了眉头。刚刚李原那样大声的嘶吼,他自然是听到了。
他很想冲出去,拉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将她拥在他温热的怀里,安慰她,给她温暖。
但是他终究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然后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支又一支烟。
直到她终于站起来,慢慢朝宿舍楼走去。
她的影子渐渐看不到了,沈放才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长长地吐出一阵烟雾,他终于发动车,快速地朝门口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