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过来敲门的时候,池西正端着一盆面条吃得津津有味。即使他厚着脸皮去花店烦她,她也把他当成一团空气,不看不理,也不听他说话。
这么些天他都只敢在唱晚的店门口溜达,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他怕她会对他厌烦,他怕她会赶他走,他也怕她不理他,不跟他说话。
可是昨天开始,唱晚的花店就没开门,今天也一直关着。沈放去看了好几次,店门都是紧闭的,他的心更沉了,为什么不开门?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她病了吗?还是出去旅游了?回家看父母了?
一整天,他的心里盘旋的全是这样那样的猜测,他真的怕唱晚会躲开他,会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所以他像是一个竖起了全身防备神经的敏感的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不安,草木皆兵。
“哟,原来是追求真爱的途中又受挫了。”吸完最后一口面条,池西简单的擦擦嘴,专注地开始嘲笑沈放。
沈放也不回嘴了,他实在也没有回嘴的心情:“下午我妈让我去相亲了。”
下午他还上着班呢,他家那个没事闲的发慌的老妈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回拨过去,原来是让他去相亲,他真是无语。
“不错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池西说:“谁家的女子?”
“我爸单位一个老干部的外孙女儿。”沈放答。
“挺不错嘛,门当户对。”池西笑着调侃他。
沈放这会儿也不分辨是调侃还是嘲笑了,他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好些情绪压在他的心里,让他累得直不起腰来,他看了看池西,问:“你会么?除了墨浅画之外女子,你会看么?”
池西端着杯子的手明显地一滞,眸光微不可察地一沉,佯装镇定地喝了一口水,却觉得吞咽起来分外困难。
沈放这一问,正中要害,如一把磨利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池西的胸膛里。♀
墨浅画。
这三个字是池西永远的魔障,是他夜夜梦回,都会柔肠百结,婉转低声呼唤的名字,是他胸口一粒砂石,日日夜夜在他胸间厮磨,让他难过让他痛。
不用看,就从空气里笼罩的浓到化不开的悲伤气息,沈放就能猜到现在的池西是什么样的心境,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两口气,沈放问:“有酒么?”
墨浅画和陆随年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陆随年左手拿着水果盘,右手挑出盘子里切好的水果来,一口一口往浅画嘴里送。浅画懒懒地躺在陆随年的腿上,吃着陆随年递过来的水果,好不欢乐。
幸福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两个人在一起,做着最平常的事情,一起吃饭,一起洗碗,一起看电视,一起吃水果……
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
伸手握住陆随年的手,浅画笑得和煦如四月春风:“真好……”
放下水果盘,陆随年温柔地捏了捏浅画的小脸儿,额头抵上她的,轻轻地反复磨蹭了两下。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浅画将手机模出来一看,是池西。她抬头征询地看了陆随年一眼,陆随年轻轻点了点头。
浅画接起来:“喂?”
“峦峦……”池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气喘吁吁地:“你给尤唱晚打个电话。沈放现在在我这里,喝多了,非吵着要去找她,这会儿正撒丫子在马路上乱跑,我拉不住了……”
“啊?”浅画一惊,忙坐直了身子看着陆随年:“沈放喝多了,正闹呢。”
陆随年也忙坐起来:“我们去看看。”
接到浅画电话的时候,唱晚已经睡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刚听浅画说了一句便再无睡意,撩开被子坐起来就穿衣服。
李原被吵醒了,拧开床头的灯,眯着眼睛看着唱晚问:“怎么了?”
“我……”唱晚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应该怎么说后回他:“浅画病了,在医院里,我去看看。”
“哦。”李原听着也坐起来,准备穿衣服:“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这期间已经胡乱套好衣服的唱晚忙拦住了他:“我今晚去陪陪她。你待会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晚了也不好打车。”
李原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迅速地动作将衣服穿上了:“好吧。我送你出去打车。”
唱晚的心,莫名地一揪,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边的池西已经快崩溃了。喝醉了的沈放活月兑月兑就是一匹月兑缰的野马,哪儿看着合适就往哪儿跑。刚刚他真不该答应沈放“出来走走”的提议。
街上的车本来都有序地行驶得好好的,突然冒出这么个横冲直撞的人,自然满路上都是喇叭声,和刹车后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在现在差不多靠近午夜了,街上的车流量没那么大了,但还是惹得不少司机将头伸出来骂娘。
好不容易将沈放从大马路上拉了回来,池西使出了吃女乃的劲儿将沈放按在了路牙上。
嘶吼了一晚上唱晚的名字的沈放,这会儿自然也消停不下来,一边哭一边嚎:“唱晚,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唱晚!你去哪儿?!去哪儿了?”
那可怜的样儿,让刚刚火大地想把他按在地上大揍一顿的池西也忍不住动容了,看着他直摇头。
浅画和陆随年到得比较快,浅画一下车就见了沈放扑在路牙上痛哭狂嚎的样子。
这样的动静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人,但大伙儿估计都对酒后撒泼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都是站着看一阵儿,嘲笑两句,便都走开了。
陆随年走过去,扯起沈放一只胳膊,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我说,哥们儿,你丢人丢大发了。”
“丢什么人!”沈放一把甩开陆随年的手:“我才没有丢了什么人,我没有丢了她,唱晚,我没有丢了她……是她……是她丢了我……”
“丢了我!!”最后这三个字,是锤着胸哭号出来的。
“哎呀妈呀。”陆随年咂咂嘴,摇摇头,看着池西:“我们把他架上去?”
“算了吧。”池西摊摊手,他已经被沈放折磨得没有半分多余的力气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等唱晚过来吧。”
不多时唱晚就过来了。
唱晚过来的时候,沈放大约是嚎得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趴在路牙上哭,嘴里咕噜咕噜地念叨着什么,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
浅画一把拉过唱晚,朝沈放努了努嘴:“看吧,已经成这副德行了,你快去治愈他吧,已经哭了一晚上了。”
该怎么形容此刻走向他的心情?
唱晚不知道,她只知道,短短地走向沈放的这一步路,她的人生恍若已经又经历了许多个春秋四季。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悬崖峭壁上,让她害怕,又让她心跳。
她喜欢这个男人啊,那么的喜欢,恨不得抛弃所有只为到他的身边。可是,她不能喜欢这个男人,无论她的心在怎样的叫嚣挣扎,她都不能,走向这个男人。
可是,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哭,居然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难受……
唱晚一步一步朝沈放挪过去,走到他的身边,蹲□来看着他。
沈放依旧在哭,嘴里在一遍一遍念叨着她的名字:“唱晚……唱晚……唱晚……”
双手捧起他的脸,尽管克制了再克制,唱晚还是止不住,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榜单撸完了,耶,小妖可以海森的睡觉了~~~~~~~呼呼~
明天开始还是恢复凌晨更文的习惯,这样,妞儿们醒来就可以看到小妖的文啦~
今天有两条留言,人家好开心~大家就不要对小妖这么吝啬嘛,偶尔也跟小妖说说话嘛,好不好,好不好嘛~~~~(⊙o⊙)哦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