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的小红册子里倒是真的藏了些秘密,白芍翻开一看,有看没有懂,扭头看玄思繆,那厮幽幽的笑了,弹了她额头一记,接过册子一看,没有忍不住微微触起,“是生辰八字。”
白芍微愣,随即想到刘老夫人的职业范畴,暗道,难道是保媒?
每个生辰八字旁边标注了人名,都是年方十八的少女,里面有几个被划掉了。
玄思繆记下所有人命和上面的生辰八字,在刘老夫人醒来之前又把册子放回她手中,白芍跟过去在上面踩了两脚,然后卸下她腰间的荷包,咧嘴一笑。
回到县衙,玄思繆立刻要人去查了名单上的人,全是未婚嫁的少女,而且怪异的是,这些少女多多少少最近都有过梦游的习惯,唯有其中一名叫流芳的少女,玄思繆注意到她的生辰八字后面被用红色朱砂标注过,仔细一查才知道,流芳已经婚配,且不出三日便要完婚,却又知道城中死了那么多新娘,对此蔿uo枫凡话病Ⅻbr />
晚上,白芍躲在流芳的房中,玄思繆亦躲在屋脊上。
入了夜,流芳和衣淌入在床上,更夫敲了三更的棒子,流芳便觉得一阵睡意袭来,很快便沉睡过去。
白芍屏息凝神的躲在床底下,浑身卷缩着,双腿有些发麻,心里更是敲起了小鼓,也不知今晚会不会发现点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子里静默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床上的人睡得很沉。虚掩的窗棂不知不觉被一阵冷风吹开,一道黑影‘咻’的一声窜进屋内,黑暗中,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白芍感觉到来人靠近了床头,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嘴,大气儿也不敢出。
黑影在床前徘徊了一阵,然后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在床上的流芳脸上抹了抹,一阵沁人心肺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白芍在床底下一惊,暗道,是迷迭啊!
屋脊上的玄思繆夜视能力极好,练武之人,本就是耳聪目明,他据高处往下看,便见那黑衣人头上带着面纱,正是那日在阴宅里见到的女人。
流芳的脸上被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惨白的胭脂,黑衣女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向后退了两步,伸手在流芳的枕边划拉了几下,果然,空气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从床头一直爬到流芳的嘴边,女人一把扣住流芳的嘴,小蛇便从流芳的口中爬了进去。
玄思繆在上面看的真真切切,心中一阵冷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地下的黑衣女人。
白芍躲在床底下心急如焚,也不知上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床板下面看到一双黑色的小脚来来回回的走动。
黑衣女人推开,目光满意的看着床上的流芳,从怀里掏出一只哨子放在唇边。
哨子发出一种萎靡之音,仿佛卷起了一层气浪一样,床下的白芍只觉得气血翻滚,双眼发沉,一股睡意突如其来的袭来,上眼皮直打下眼皮。
床上熟睡的流芳突然睁开眼睛,双眼混沌的看着床顶,而后翻身下床。
黑衣女人满意的笑笑,吹着哨子飞身跳出窗外。
流芳穿上鞋子,目光茫茫的看着前方,一步步走出房间,寻着黑衣女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直到两个女人都消失了,玄思繆才从屋顶跳下来,弯身把白芍从床底下拉了出来,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白芍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好像有几百只蜜蜂在脑袋里嗡嗡一样。
“怎么回事?”
玄思繆敲了她脑门一下,“跟你猜测的一样,臧蛇被引进流芳的肚子里,受害人不是自己梦游的,是被用哨音和肚中的臧蛇控制着自己离开自己房中的。那哨子很是奇怪,里面灌输了内力,普通人听过之后会被哨音吹眠。”
白芍瘪了瘪嘴,没想到真的是如此。
摇了摇头,伸展了有些麻木的四肢,二人连忙追了出去,流芳急冲冲的走在前面,一转眼便进了阴宅所在的那条巷子。
阴宅的大门敞开这,门前挂着引魂的幽蓝色灯笼。前面的黑衣人早进了阴宅,流芳也一步步进了宅子。
玄思繆提着白芍的领子跟着进了宅子,这一次,二人直接进了二进的院子,悄悄躲在屋顶。
掀开屋顶的片瓦,俯身朝下看,正见到刘老夫人在跟两个少女抱怨今早遇袭的事,这时候,流芳已经从门口进来了。刘老夫人上上下下围着流芳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候,黑衣女人从内室出来了,刘老夫人便如同遵循着什么仪式一样穿了大红的袍子,像农村跳大神的神婆一样跳了一段,然后拿出八仙坐上的青花瓷碗,把里面的白米洒了一地,又用鸡血在流芳的脸上抹了两道。
如此折腾了一会儿,神婆才消停,那黑衣女人朝她挥了挥手,刘老夫人便和丫环退了下去。
等人都退去,黑衣女人才找朝身后拍了拍手,两名汉子便推着一只轮椅出来,轮椅上端坐一个少年,脸上画着浓妆,却隐约可见尸斑。
由于是冬季,气温寒冷,尸体腐烂的速度减慢,看少年的脸上还带着薄冰,屋里的火盆也早就熄了,想来是一直被放在冰窖里储存着。
之后的事情,白芍深深觉得,朱林的描述简直是太含蓄了。
这种掉操节没下限的事,她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以前在警局听说过有人有奸尸的****心里,但总归是没亲眼所见,如今一见,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女人的身体上下跃动着,少年的尸体表面的薄冰被女人的体温融化而融成一滩滩水顺着台子流下,一旁的流芳目光恍惚的看着头顶,宛如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
许久之后,女人翻身下了台子,亲吻了少年青紫的嘴唇,然后拿出哨子吹响。
玄思繆的手突然袭上白芍的腰间,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传递到身体中,抵抗了那哨声引起的昏眩感。
那哨声变换着节奏,便见少年尸体的嘴缓缓张开,一条青色的臧蛇从他口中爬出,而彼时,流芳的嘴里也爬出青蛇,两条青蛇交颈纠缠。
白芍已是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老妈说过一件事。
但凡是看见蛇交配(也叫起雾)的人都必需当场把衣物月兑下来反穿,否则月内便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晓得她要不要把衣服反穿。
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两条蛇已经各种回到彼此宿主的口中。
黑衣女人又拍拍手,两个大汉从门外进来,目不斜视的把少年身上的衣物穿好,重新推回内室,而黑衣女人则再次吹响哨子,流芳从台子上下来,女人把她的衣物全部穿好,如来时一般边吹着哨子引着流芳离开。
躲在屋顶的白芍忍不住大大松了一口气,至少,今晚流芳不会有危险。
待黑衣女人离开,玄思繆才提着白芍的领子跳下屋顶,悄悄从窗子潜入房中。
房间里还弥漫着****的气息混合着鸡血的腥味,白芍忍不住皱眉,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走到内室,内室里显然是女人的寝室,进门处摆着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梨花木的大床,床上整齐的叠放着大红的被褥。
屋子里有些奇怪,白芍绕了两圈,那二人分明是推着少年尸体进了内室,看来内室里必然有一个密室。
来来回回找了一边也没见有密室的机关,白芍有些急躁,再看玄思繆,那厢正对着一片墙壁发呆。
“你看什么呢?”白芍狐疑的推推他的手臂。
玄思繆扭头,妖媚的脸上浮出一抹浅笑,“你不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古怪么?”
“是有些古怪,可是到底哪里怪?”
这时,玄思繆又慢慢踱步到对面的那堵墙面前,指着墙上钉着的一只长钉道,“你猜,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白芍看着那长钉,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幽光,笑着走到窗前的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放着女子的一些什物,还有一面铜镜。她拿起铜镜走到那堵墙面前,把镜子挂在钉子上。
镜子挂上钉子的瞬间,身后的一架书柜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甬道。
“真的有密室。”白芍惊呼道。
玄思繆抿唇一笑,又取下镜子放到窗前的梳妆台上,转身拉起她的手走进书架后的密室。
书架在二人进入后自动合上,白芍大感惊奇,玄思繆笑道,“这种暗道的机关巧妙,镜子用完需挂回远处,否则一旦进入密道必会出动里面的机关。”
“真的假的?”
玄思繆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江湖上管这种机关叫子母扣。镜子的底座连接这密室里的机关,一旦被拿开,机关开启,里面的各种箭矢机关全部开启,而镜子离开钉子,也就是子机关后,门会在短时间自动闭合。”
白芍翻翻白眼,暗道,懂得还真是多,“难道你也藏了什么秘密,所以才对这东西如此了解?”
“呵呵!”玄思繆突然倾身,妖娆魅惑的俊颜在她眼前放大,突然轻轻啄了她的薄唇一下,“娘子,你很聪明。”
白芍身体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心口微微抽疼了一下,闪身拉开与他的距离,低眉不去看他灼灼的眼。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玄思繆眼神微冷,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拳握。昨夜的总总历历在目,看白芍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冷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