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不是很宽,墙壁上每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堪堪能照亮脚下的路。寻着密道往里,越往里走,越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谈话声,悉悉索索的,应是那两个大汉。
密道不是很长,走了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面前出现一道石门,石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有人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玄思繆抓着白芍靠近石门,从石门缝隙中往里看,果然,一股冰冷的寒气从门缝间渗出来,白芍不自觉大了一个寒颤。
石门内是一个冰窖,里面储放着打量的冰块,中央放着一个冰台,少年的尸体就放在冰台上。刚刚那两名大汉已经裹着一层厚厚的狐裘围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一边喝酒一边抱怨。
白芍扭头去看玄思繆,玄思繆会意的点点头,右手一扬,两枚铜钱月兑手而出,只听‘叮咚’两声,铜钱打在大汉身上又弹在冰块上。
“咚咚!”两声闷响,两名壮汉硬生生跌倒在地。
玄思繆耸耸肩,拉着白芍快速窜进石门内。
栾城的位置其实很是尴尬,位于大燕和大齐的交界,可以说是融合了两国的文化特点,从而繁生出了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化,包括宗教信仰。
穿来这么久,白芍也曾稍微研究过大燕的宗教文化,其中由以佛教盛行,但大燕的佛教与中国传统的佛教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其中很多佛像都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比如大运天神,被奉为东方之神,传说中,大运天神有四个分身,掌管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被称为擎天四神隐。
而大运天神本尊则掌管中央无极之地。
大运天神乃为掌管人生轮回的大神,有人曾说,得大运天神神祗之人可得永生。白芍曾在一本杂谈中看到过关于神祗的传闻,传说中大运天神的神祗在极寒之地,那里从来没有人踏入过,守护神祗的是一种圣物,名曰天地青,是一种世间少有的剧毒之蛇。
白芍一进这冰窖,便察觉到异样之处,冰窖里储藏着打量的冰块,冰块被雕刻成各种佛像,其中有些是大燕的传统佛像,也有一些造型古怪,看起来不是大燕的佛像风格,其中又一五尊大运天神的雕像最为古怪。
五尊大运天神雕像的脸上分别有五种不同的表情,喜怒哀乐悠,五尊雕像的上半身很正常,唯有下半身看着让人悚然一惊。
雕像的下半身均为蛇尾造型,或盘或直立,下面的莲花座下由无数条纠缠在一起的蛇托起,看起来深冷中透着一丝诡异。
玄思繆却是走到冰台前俯身看着冰台上的少年,目光幽幽的掀开他的衣襟,露出白皙而消瘦的胸膛。
玄思繆把手压在少年心口的位置,微微向下一压,眉头微拧,再探手模向少年的肋骨,四肢,脸色越发的阴沉。
白芍狐疑的看着玄思繆,凝眉问道,“怎么了?”
“全身的骨头全部都断裂了,且。”他顿了一下,“骨头有生长的迹象,而后又被硬生生折断。”
白芍一愣,所有的受害者均是全身骨头被打碎,难道真的与这少年有关?这少年又是什么人?
白芍看着少年的尸体好一会,目光突然扫到他腰间的一块刺青,凝神一看,竟是一只神兽睚眦。
脑中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难道是他?
玄思繆注意到她的失神,忍不住问道,“想到什么了?”
白芍摇摇头,“还不确定。”目光向下,才见那冰台下面雕刻着许些梵文,梵文的下面刻着龙九子的凶相。
“你可知这些都是什么?”白芍指着满室的冰雕问道。
“这雕像与大运天神神似,但下半的雕工完全与大燕的佛像风格不复,倒是有些大齐的风格。大齐的宗教信封自然之神,拜女娲娘娘,人为神都是女娲娘娘的后裔,女娲又为蛇身人首,所以大齐把蛇作为圣兽。”玄思繆淡淡的道。
白芍听着,更觉得有些怪异,联想到那些死去的受害者,难道这些受害者的死因便与这几尊大运天神有关?这背后到底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
黑衣女人离去的时间绝对不会很长,玄思繆催促白芍快点离开。
离开阴宅的时候,天已经过了五更,月光薄凉,冷风袭面,走在清冷的大街上,白芍的心很难平复。
越往下查便越接近真相,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那个黑衣女人,官府如何抓人?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隔着薄薄的雪雾,玄思繆的背影变得有些恍惚,长靴踩在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便连着心脏都跟着拧着了。
雪片打在脸上沁凉一片,东方露出鱼肚白,微凉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晕染了一层薄薄的光晕,白芍看的有些痴了。
她低头,踩着他踩过的脚印,目光微微上扬,雪片打进眼睛里凉凉的,好似有液体从眼眶里滚出来,打进雪中,变成了一个细小的坑洼,细细的,小小的。
心底裂开一丝缝隙,有什么流溢出来,涨满了整个胸腔。
或许这也是幸福,能看着他的背影,他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娘子!”前面的玄思繆突然停下步子,闷头走着的白芍差点撞上他的背。
空荡荡的大街上,他的声音带着回音在耳边回荡。
“嗯!”
玄思繆突然一个转身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重重的力道几乎快要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都挤压出来了。
白芍一时无措的任由他抱着,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着长街尽头那一抹萧瑟的身影。
修长的身躯立于冰雪中,墨黑的长发被风扬起,单薄的袍被风鼓动成一个巨大的月兑落。夏冰阳,白芍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没落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还有几乎能冻死人的冰冷。
他就那么与她隔着玄思繆遥遥相望,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第一次,白芍知道,原来心可以这么疼,第一次,白芍知道,当你这样看一个人的时候,会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也是第一次,白芍真真正正的明白,她是如何把自己逼近绝路,****在两个男人同时编织的情网中无力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