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大唐 第十章 你是我等的那个人吗

作者 : 北派大爷

我和三小姐是二月十七到瑕丘城的,三小姐说为大小姐采办皇宫先蚕礼的礼物,可我知道她是想躲避卢家那个猥琐的二公子,那个二公子虽然长得很帅气,可是那双眼睛就像偷东西的老鼠那般乱转,他还偷偷捏我的脸,真是可恶。他喜欢作诗,可是做的诗还不如乡间俚语,听说他对家仆很坏,有个婢女不小心将墨染到他写诗的纸张上,竟被他活活打死,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漂亮聪慧的三小姐的夫君呢?自从到瑕丘见到那个胡装短发俊朗的小郎君,三小姐终于笑了,她笑的好大声,整个天然居的人都听到了,我也很高兴,为小姐高兴,我终于放下心,那个乐观能干的小姐又回来了。只是我不明白当小姐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又会偷偷哭,哭的我好心疼,我又不会劝她,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当天晚上,小姐一夜没睡,把小郎君写的和自己写的字铺了一地,她坐地上看了整整一宿,一会儿笑一会儿流泪,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第二天一大早,三小姐天不亮就开始梳妆,穿起了许久没有穿过的荷sè衣裙,去普乐寺上香,我从不记得小姐烧过香拜过佛,可那天小姐在佛祖面前跪了很久,说了很多话,说什么我不知道,直到崔旺赶来告知小姐小郎君要走了,才急匆匆上车赶到了北门送他。送走小郎君后,小姐便带我和诚伯马上出发去京城,ri夜兼程,一路上小姐的身体也瘦了,颧骨高的吓人,嘴唇起了血泡,但她毫不在意一直催促我们赶路,只用了二十多天就到了京城,到京城后小姐马上就病倒了,足足躺了一个月。崔玉真的侍女玲儿如是说。

武德七年七月,父亲杨少杰被杨文干叛乱牵连举家被抄,父亲被斩首母亲以身相殉情,可是我不能死,妹妹才五岁我死了她一样会死,四年了从京城到华州、洛阳、孟州、兖州被转卖了多少次,受尽了多少欺凌,都数不清了,心也开始麻木了,幸好母亲临死前用秘方给自己印上了一个胎记,否则清白之身早就不保。如今的家主是一个人,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小郎君,听和自己一起被转卖的管家讲,家主一个很了不起的少年,清河崔家清河小房的大管家,那可是遇官高一级的人物,对他都赞不绝口,说他绝非池中之物。可是他为何紧锁双眉,眼神流出的痛苦让人好难受,真想好好的呵护他,还要告诉他,自己那么苦都能挺过来,你是个男人更要有撑起天地的气概,我会像爱护妹妹一样爱护你。杨芷晴如是想。

刘老汉与大海至今都恍如在梦里,出发时四人一架马车,吃饭都不敢吃饱,而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长长的车队,听大江讲那两瓶酒卖了五千贯,五千贯啊!恐怕王增祥那个老东西把自己卖了跟他那个显摆的家都不及十分之一吧。大江还说小郎君会做诗,会讲笑话,还会教酒楼做菜,那菜一个都要五贯哪!老东西没见过吧?可我就吃了,改天给他讲气死他。小郎君还出钱购买了口粮和种子,今年我刘家村有希望了,我真的捡宝了!治好武儿他娘的顽疾,又从阎王爷那儿把武儿拉回来,满天神佛保佑,我在普乐寺佛祖面前许的愿应验了。只是小郎君为什么闷闷不乐,难道真像大江说的他和崔家三小姐互相爱慕不愿分别?我的老天爷,清河崔家那是什么人物?王增祥说那是世家大族,跺跺脚大唐都要晃三晃的人家,他那大儿子在定州能与崔家商行掌柜搭句话,就会兴奋的一宿睡不着觉。小郎君和他们结亲?天哪!那小郎君还会留在我们那儿吗?刘有福想到这里不由胡思乱想起来,心中越发纠结。

车队行了很久王辉才回过神来,自己前世就穷**丝,现在刚能吃饱饭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妄想娶白富美了,醒醒吧!眼望这么多跟随自己的人,他们的命运已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如果不能给他们带来希望,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谈别的,毕竟后世也好今生也罢,实力代表一切,真若想一飞冲天还需要一对翅膀不是么?想到这里心下释然,望着眼前四双眼睛,他露齿一笑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心里不得不佩服起崔诚那个老家伙的细心来,四个婢女已给换过新衣稍作了打扮,显得焕然一新,而自己的管家同样是个人jing,知道自己需要人伺候以便选拔自己贴身的婢女,所以就一股脑把四个婢女都派了过来。年岁稍长的胎记婢女道:“我叫杨芷晴,”拍了拍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道:“她是我妹妹杨芷兰。”她身为婢女当然知道被卖入王家就要随王家姓氏,见王辉放开心怀转问她们名字,就想试探他的反应看他是什么人,所以报了自己的原来姓名。

可王辉哪知道这些,毫不为意的点了点头,转向那两个同颖儿一样的女孩:“你们呢,”那两个女孩一样是吃惯了苦头,眉宇间的坚毅让人又爱又怜,鹅蛋脸的女孩道:“回少爷,我叫贞儿。”大眼睛的则叫锦儿,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姓氏。王辉轻叹一声道:“你们都不用害怕,我叫王辉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在一起相依为命了。”他用了相依为命这个词就为拉近他们双方的距离,让她们打消初到新地方的恐惧,杨芷晴听到心里不知怎地却感到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王辉对芷兰轻轻摆手道:“芷兰来,到哥哥这边来,”芷兰眨眨乌溜溜的眼珠看了看姐姐,见姐姐点了头,便从姐姐怀里轻轻挪到了王辉身边。王辉对四人道:“反正闲着无聊,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不想别人知不知道什么叫魔术,便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刘有福送自己的铜钱,解开麻绳放在右手中“你们看好了这是一枚铜钱,”说着双手互扣,再伸开双手时,铜钱已消失不见,四人都十分惊异,连杨芷晴都很纳闷,她可是双眼紧盯铜钱的。王辉口中念念有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右手在小芷兰的左肩上一模,铜钱赫然出现在手中,四人全惊呆了。

王辉捏着铜钱道:“这回你们一定要看清楚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抛入嘴里,假装吞咽后展开手给她们验看后,问道:“你们猜铜钱去哪里了?”小芷兰道:“在哥哥的肚子里,”贞儿、锦儿随着点头认同,只有杨芷晴不动声sè,王辉看了她一眼对其余三人道:“在我脖子后面。”用手一模脖子,铜钱又回到手中,小芷兰拍手道:“哥哥真厉害,”王辉得意的说道:“想不想看个更厉害的。”三人一齐点头,杨芷晴轻轻一笑,美目如月,王辉心想,这丫头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把铜钱摆在车上,双手覆上一摇一错,挑开已变作两枚,在两枚上再一摇一错挑开变成了四枚,看的三人眼睛都瞪圆了,只有杨芷晴心中惊讶却没有太多惊叹。王辉故作神秘的轻声道:“知道咱们为什么那么有钱吗?就是这么来的,你们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别人把我绑了去逼我传给他们,咱家就穷了,到时人家大鱼大肉咱们就只能喝清水吃菜团子了,这是咱们的秘密明白吗?”三人一齐点头,保证保守秘密,只有杨芷晴心想作怪,虽然她看不出王辉怎么做到的,但却一定不是他说的那样。

王辉心想,感谢cctv的魔法校园,感谢崔诚这老家伙给自己的钱袋,否则还不知用多久摆平这帮丫头,做到相互的信任。拍了拍手,道:“魔术时间结束,”把眼前的三枚铜钱一一推到三人面前,道:“咱们四个一人一个,”拿起自己的那枚铜钱刚想穿麻绳时,杨芷晴道:“给我,”接过后,又捡起三枚铜钱,从身后包袱里取了五条红丝线,把四枚铜钱穿好给四人挂在脖子上,手拿起最后一条红线向王辉摊开手掌,原本应温润如玉的素手上老茧丛生,指尖上还有被磨秃的痕迹。王辉看的心中刺痛,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手掌一翻把早就扣在掌心里的一枚铜钱轻轻放在她的掌心,他本来想她不像那三个丫头一样配合自己,捉弄她一下,可看到这些却再生不出半点心思了,而杨芷晴坦然穿上红线挂在玉颈上。

王辉收起心思,对众人道:“现在是选择时间,你们是想听歌,还是听故事?”芷兰等三人齐道:“听故事。”从古至今故事对孩童有天然的吸引力,杨芷晴自是很想听他唱什么,可是他却不理会道:“好,今天咱们就讲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尽管他故事讲得娓娓动听,放下心思的丫头们却在颠簸的马车中睡着了,可他继续的讲了下去,因为还有一个听众杨芷晴,“在全国人民的祝福声中,王子和白雪公主将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随后他又轻轻吟唱起了唐朝好男人的主题曲《唐人》为杨芷晴更为即将成为唐人的自己。“一如昨ri烛火,伴扁舟相随,哪有唐人不懂陶醉……”歌声伴着车轮马蹄更添几分苍凉。

杨芷晴静静望着对面闭目清唱的男人,心却无法平静,颠沛流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和蔼可亲、善解人意,对了还有博学,那首送别诗自己也听到了,那样的豪情和荡气回肠,一定会流传千古,他真的只有十六岁?他的家人在哪里,为何他的眼神中总有淡淡忧伤,歌里面穿错了嫁妆的那个人是谁,自己的嫁妆在哪里?那句相依为命让人又凄凉又温暖,丝毫没有像以前的主家那样躲瘟疫般嫌弃自己,你是我等的那个人吗?想想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心里又自怜自艾起来。哪个少女不怀喜,杨芷晴萌动的心开始复苏,可是芳心的忐忑让她的心思起伏不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行到未时,车队来到龚丘城外停下,王辉的管家在车外请示是否进城,王辉跳下车,第一次同自己的管家正面交集,但见他五十岁左右,头发胡须皆有些发白,想来吃了不少苦额头眼角都是皱纹,脸膛也变成紫铜sè,一脸谦卑的表情敬畏的望着自己,王辉有意放段,轻声问道:“管家伯父,请问您贵姓?”管家闻听登时脸sè吓得煞白,手足无措道:“少爷千万不要折煞老奴,老奴一个贱人当不起伯父也不敢有姓,原名诚恭与崔家大管家同字,”

说到这里还稍有得sè,续道:“现等少爷赐姓。”王辉这才明白唐代贱人是没有地位的,姓名是主家赐下的荣耀,于是不再坚持说道:“以后你就随我的姓叫王诚吧!”王诚满脸激动之sè,赶忙施礼:“多谢少爷赐姓!”王辉心下一顿,忽然想到杨芷晴报自己名字时的神态,这丫头有意思!眼见刘有福和大海、大江走过来,大江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料想是购物后剩下的银钱,便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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