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真听得豪气上扬,被诗的意境升华感染直yu乘风而去,当下拍手道:“王兄此诗一出,无人再敢提笔写这丰兖渠美景也!”王辉心想这可不是我,这是人家李白,于是讪讪道:“献丑,献丑!妹妹莫要取笑了。”
崔玉真静心一想,盘石门我们没去,而剡溪在江南,王兄如何知晓?他不是从海外归来的吗?他是不是有所隐瞒,还有多少秘密?心念转动之下也未说破,只是转开话题道:“你们海外娶亲有何风俗,是否也作催妆诗?王兄作一首让小妹听听。”王辉心想,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作什么催妆诗?以前倒是看过唐宋的几首,不过在这船上吟这个,不让人笑死了,还是算了吧!苦笑一声道:“妹妹莫要捉弄我,我又未成过亲,哪会什么催妆诗?我们还是欣赏这美景吧。”他以为把这个话题岔开,这丫头就会放弃了,谁料这丫头却不依不饶,紧紧追问不舍:“王兄莫要打岔,你今天务必告诉我,人家就是要知道海外成亲的风俗,你未结亲难道还没有见过别人成亲吗?今天你不说就不依你了。“
其实不知不觉间,两人的称呼已从郎君和娘子变为了王兄和妹妹,加之丝丝的情愫,两人的话语渐渐由客套转为了打闹,见她犹如恋人般不讲道理的纠缠,王辉就想捉弄她一下,于是笑道:“妹妹真要听?”“要听,”崔玉真兴奋的连连点点头,“其实吧,我们海外大多数男女都是ziyou恋爱,”“什么是ziyou恋爱?”“就是不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情投意合即可上门提亲,”“这么好,”崔玉真面sè一黯,继续问道:“如果双方父母不同意呢?”“没有不同意,”王辉道:“只要两人愿意,父母没有不同意,”其实心中暗叹一声,只是好多女孩子很势利,没车没房不会嫁给你,若不然自己前世三十岁了因为穷还是一枚单身男**丝了。抛开心中不快,继续说道:“所以没有催妆诗,男女双方对唱情歌,只不过我一个人分唱那男女,要笑死人的。”崔玉真也从心事回过神来,道:“你先唱,我跟你学,学会了我们一起唱,”“不许骗人”,“不骗你!”
王辉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那首一直想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唱,却始终没有女孩肯和他唱的《今天我要嫁给你》,“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转头望向崔玉真,发现她正静静的望着自己,便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唱道:“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凄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大唐的男女大防不比后世明清,服装低露且不多说,什么女子改嫁,王崔男女二人的独处都没有什么问题,更别说什么李治娶父妃,李隆基抢儿媳这等事了。但男子当面向女子说爱你却是未曾有过,虽说是歌曲,但崔玉真心中的那份心思足以让她脸sè绯红,王辉见捉弄成功,怕她着恼,就转头不再看她,继续唱下去。
一曲终了,崔玉真脸上红霞已消失不见,抬头道:“王兄我还没听会,麻烦你再唱一遍好吗?”王辉点头,料想她也没学会,于是又唱一遍,见崔玉真还是摇头,再唱一遍,如此三五遍后,王辉终于明白过来,假装怒视她,而她早已笑得弯下腰,还装模作样的问:“那一串念得什么好嘶,好嘶的我不会,”“我来”,“那我也不唱,”“好啊,你捉弄我,”王辉伸手去刮她鼻子,jing明的丫头早就转身躲开了,去追再刮,河面上荡漾着一片笑声。
打打闹闹间,船渐渐驶到西门,此时渐渐的暮sè西沉,已有华灯点点,远远望见码头边崔玉真的绿衣使女和大江带着马车等候。
等船靠上码头,崔玉真上岸之际,回身在王辉耳边轻轻说道:“王兄,我会永远想着你!”不等王辉反应过来,头也不回的匆匆上岸登车。王辉心里也是十分激动,不知何时他的心中早有了崔玉真的倩影。
马车到天然居时,早已夜sè深沉,普乐寺的鼓声才歇,初更的梆子已然响起,门口灯火通明宾客往来,显示出天然居的兴旺和瑕丘第一酒楼的霸主地位。二人下车后发现崔诚、崔存一干人正在前厅等候,崔玉真许是害羞,许是其他原因,同众人匆匆打个招呼,直奔后厅。崔诚人老成jing并不多问,迎上前来,同王辉见礼道:“小郎君,事情已经办妥,咱们后堂说话。”
王辉一边还礼,一边惊异于崔家惊人的办事速度,跟随众人来到后堂,后堂内烛光高挑,明亮异常,而刘老汉和大海早在后堂等候,看二人也是初次到这等豪华场所,显得局促不安在不停的搓手,见众人进来,忙起身相迎,王辉向二人招呼一声,然后和崔诚。崔存二人坐了下来。
崔诚让下人摆上账册,然后拿出一个怪模怪样像算盘的东西,与算盘不同的是它分为三格,每格都按有像算盘一样的珠子共十级,每级五珠,王辉奇道:“诚伯,这是什么东西?”崔诚早已从崔存口中得知王辉的来历,得知他是海外归来,便有心考校一下他,道:“这是三才盘,计算工具以替算筹,怎么小郎君你们海外不用这个吗?”
王辉心道,我们全用计算器谁用算盘,即使算盘都比你们强百倍。但一想这是唐朝,心下释然,笑了笑道:“我们那儿都用算盘,就是上两珠下五珠,同三才盘差不多的东西,”转身请崔存派人去厨房取来木炭,他实在是用毛笔写字写烦了,喜欢写字那是硬笔好不好,毛笔这东西在后世早成陶制情cāo的用具了。用炭笔在纸上画出后世算盘十五格,标注上两珠下五珠的形状,便给众人介绍上珠和下珠的用途来,这代表五,那代表一二三四五了。
旁边一人道:“这如何进位?”王辉抬头一看,发现崔玉真已不知何站在了自己身后,正眼中含笑的看着他,他心中一阵狂乱,忙轻咳一声道:“这有口诀的,”随即手与图为盘,手指挑动念叨:“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二上二,二下五去三,”其实他也是小学珠算水平,顶多是百千位的加减乘除法,俗语叫半瓶水,即便如此,崔家人是商场老手岂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早让人记录下来,等王辉口诀念完,四下一片寂静,崔诚叹道:“此算盘一出,天下再无三才盘。”
崔玉真眼珠一转,拿过崔诚的账册递给王辉道:“王兄,你看看这账册花费你可满意?”眼睛偷偷向崔诚眨着一下,崔诚从小看她长大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闭口不言看向王辉,王辉满心发苦接过账册一看,且不说满篇繁体字看的头疼,什么买入支出也看得云山雾罩,强笑道:“我信得过诚伯,诚伯辛苦,”心想罢了,罢了,这帮人什么心思,他太懂了,于是道:“诚伯,我这儿有两个记账的方法,请诚伯参详一下。”拿炭笔又将在公司办公室领用东西时无意翻领用记录时看到的库存表和复式记账表画了出来,交给崔诚,崔家三人把脑袋挤在一起看的眉开眼笑。
这帮无良的jiān商,王辉心想还有正事呢,于是轻轻咳了一声,崔诚闻声这才拿过账册一笔笔将花费指给他看,并给他介绍:“口粮每斗米8文共花费72贯,面每斗10文花费90贯,马200贯,车140贯……”崔诚比较细心,料到开门立户需要管家40贯买了一名罪商的管家,工匠请四名买了四名,还有各式铁料、木料、工具、衣服、家中用具及自用粮米,林林总总共花费两千九百二十四贯,转眼五千贯已花完大半,王辉虽有些心疼,但一想自己来至后世,满月复的赚钱方法,如果不快反倒显得小气,于是笑道:“这次真多谢各位了。”崔诚微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以后我们还会合作做生意,却不知小郎君何时起程回龚丘?”他心中比较佩服王辉的气魄,千贯散尽而不改sè,自己虽和家主走南闯北如此年轻人真的不多见,要知道这是一笔巨款,在后世也要值千万的,王辉如果知晓价值恐怕真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王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崔玉真,见她也颇为关切,心下一黯道:“播在即,而我还没有户籍没有住所,所以想明ri就启程回去了。”崔诚也用眼角扫了一下崔玉真,心中叹息一声,道:“小郎君想得周到,如此甚好,下人们我已让人在侧院安顿好,建房工匠崔存会安排明ri一起启程,后续的生意崔存也会派人同小郎君联络,小郎君放心便是,”顿了一顿,指着王辉胸口用麻绳系着的一枚开元通宝问道:“小郎君这又是什么海外说法?”王辉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海外说法,这是我从刘老伯那里讨来的,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忘肩负振兴家族的责任,告诫自己金钱不是万能的,而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众人默然不语,仔细回味他说的这句话,没有人心中质疑他说的是不是狂言。
崔玉真忽道:“王兄,你的志向是什么?”王辉深深的盯着她一字一顿说道:“暂时没有永远的志向,现在只想用两年时间把我刘家村建grén间仙境!”崔玉珍美目也盯着他的眼睛,眼中似乎渗出水来也一字一顿道:“两年之后我定会亲去刘家村看看王兄口中所说的人间仙境!”说着举起玉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王辉击掌约定,随即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而后崔存安排酒席众人用饭,崔玉真未至,王辉默然不语,虽有崔存细心劝酒还有佛跳墙美味,但气氛不佳众人吃的
都是乏陈无味。
夜晚王辉独自躺在崔家安排的客房内,虽然豪房缎被,但心中却久久不平,脑中宫装少女和崔玉真交替变换挥之不去,一夜无眠。等普乐寺的钟声响起从房内出来时,面sè苍白一对熊猫眼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王辉摇摇晃晃在崔家下人的帮助下洗漱完毕,在前厅和崔诚等人用过饭,这才看见自己买的下人们。男仆和老妈子倒也中规中矩,很合心意,管家四五十岁一脸忠厚,众仆全都是一大家子,五六十人在他管理下,一切井然有序,可他看到婢女时差点气死,四个婢女两个十一二岁,和颖儿差不多大,虽然清秀却单薄瘦弱,岁数大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冷面女子,鼻直肤面倒是个美女,只是左侧脸上一条长长的胎记将美丽脸庞破坏的淋漓尽致,最后一个是个仈jiu岁的女童正怯生生抓着冷面女子的衣角,紧张环视着忙碌的众人。
王辉转头看崔诚,不料这老头正脸sè坦然的指挥王家管家带家仆向外搬运家居用品和粮食呢,心里只好叹一口气,算了,难道还能退货不成?殊不知崔诚心里也是幽幽一叹。三小姐,老奴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北门口,装满粮食及物品的马车排成了长龙,崔家也派出了各商纠的伙计人手前来帮忙,因为耕牛走得慢已由车马行随后分批运送,崔诚、崔存及众下人们在门口相送王辉,举起路边酒酿摊上的浑酒,众人相互说着祝福的话,王辉频频举目望向城内,却始终不见佳人倩影,酒喝罢,话说完,王辉向众人深深一揖,准备登车,听得哒哒蹄声,终于看到那期盼的马车,车刚停稳,崔玉真便从马车跳了下来,她换了一身荷sè的衣衫,更显靓丽可人,向王辉轻轻走过来,微微一福道:“王兄,珍重!”王辉也真诚一礼道:“玉真妹妹,珍重!”头也不回跳下马车,马鞭轻扬绝尘而去,只有朗朗的声音远远传来:“风吹杏花满店香,鲁姬压酒劝客尝,瑕丘亲友来相送,yu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望着远去的车队消失不见,崔玉真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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