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大唐 第四十章 明黄旗飘扬

作者 : 北派大爷

吐了又吐,把肚子所有能吐的东西全都一点点儿倒腾了个干净,全然没有昨ri登船赏景,抒发情怀的坦然,有的只是头晕目眩。レ王辉紧紧把朱玉娇抱在怀里,尽可能让她舒服点,强忍胸中烦闷,挤出一丝笑容,对蜷缩在自己对面的张仲阳道:“这下知道什么是大海的感觉了吧?”

张仲阳哪里有闲心理他,只是用恶狠狠的目光予以回视。朱玉娇在他怀里噗嗤一笑,随即又皱紧眉头道:“哥哥,我会不会要死了?”“傻丫头,”王辉轻轻抚模着她的脸道:“这只是晕船,风浪过去就没事了。”

“是啊,安之说的对,风浪一停就好了,来,都含点姜片吧,一会儿马上开饭了。”毕竟是常在海上的汉子,王伟除了走路有点晃,一切如常,带着军士们给众人送来了切片的生姜。

王辉接过姜片,让朱玉娇含住,待递与张仲阳时,谁料哇他地一声又吐了,王伟见他如此不禁哈哈大笑。

这只是航行中的小插曲,幸好冬季北方没有强台风,以后又碰到两次小风浪,四天后终于看到百济的锦江口,虽然是隆冬季节,但远远看到江口商船不时往来,还有挂着百济军旗的水师船只游弋,看到海鹘船,百济的水师船上立时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召集就近的军船开始集结。

扶余光脸sè大变,他只享受了威风与安全,却忘记了军舰开到自己国土的后果,他再顾不得儒雅气质,连滚带爬地跑到王伟面前,带着哭声道:“王将军救命,麻烦王将军停船落帆吧,不然我就死定了。”王伟冷哼一声,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急忙又去求王辉,通过几天的相处,他感到这个年轻人隐隐有领袖众人的意味,不戟指气扬,但话语掷地有声。

王辉看他的可怜样,心中窃笑,震慑目的达到了,适可而止吧,否则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场了,向王伟打了个眼sè,王伟这才道:“落首帆,鸣礼号。”号角相互交汇,刺耳的百济军号才停下来,两艘斗舰慢慢驶了过来,扶余光趴在海鹘船垛口,向靠近船上的百济军官开始叽里呱啦对起话来,王辉侧耳听时,正与在丹河驿中听到黑衣人的话语如出一辙,终于相信,原来百济说的与ri本人同源的说法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百济军官语速很快,似是很激动,扶余光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回头望望高处迎风飘扬的明黄唐字旗,长叹一声,转身又同那军官解释着什么,那军官根本不听,一扬手,斗舰掉头开走了,扶余光脸sè沮丧,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了,走吧!”

沿绵江口逆流而上,用了大约一天终于到达泗沘城,一路上再没碰到什么麻烦,除了金玉仲聪明的把自己的商旗换成了百济旗帜外,扶余光还特地把自己的商旗插到了海鹘船头。

王辉忐忑丹河驿见义勇为事发的心算是白担了,只在泗沘呆了两天,扶余光就运用自己超强的影响力,给他在泗沘最繁华的南大街找了一间位置绝佳的商铺,商铺是一个二层小楼,清新雅致,王辉看了很满意,以每年十五贯的价钱租了下来。

就要装修时,金玉仲急匆匆找来,说自己有最重要的事务必要在冬至前赶回新罗。时间只剩不到八天了,王辉无奈,只得用填鸭氏的方法将将经营理念与广告效应传授给留下的管事王新财,让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打开局面。

待再次启程时,空中开始yin沉,并飘起了雪花,本来不是出行的最佳天气,船上每个人都怀着不同心思,所以海鹘船依然义无反顾的驶入大海。

幸好海上刮的是北风,顺风而行,船帆鼓足风驰电掣一般。雪花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漫天飞舞的鹅毛。

王伟坐在作战室,脸sè铁青的望着大海,一言不发。此时金玉仲满脸愧sè坐在旁边,如果自己不坚持,海鹘不会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中贸然出发。其他人显然习惯了大海的反复无常,虽短短数ri,已经能坦然应对晕船了,丝毫没有埋怨他的意思。朱玉娇依然偎依在王辉怀里,呢喃道:“夫君,我知道你才华横溢,诗词无双,我们在海上都好几天了,你一首诗还没做呢!”“是啊,是啊,安之,来一首吧。”张仲阳来凑热闹。

王辉苦笑一声,心想做什么呢?后世留下的古诗虽然很多,描写大海风雪天的却没有几首,总不能做什么海内存知己,chun江cháo水连海平之类的吧,又不应景。

苦思冥想中脑海一亮,笑道:“好吧,那就做一首,为我们这些远行的人,还有勇敢的水师弟兄们,”朗声吟道:“一洋纵横亘二州,浪淘天地入东流。却余人物淘难尽,又挟风雪作远游。”

王伟反复咀嚼,喃喃道:“却余人物淘难尽,又挟夹风雪作远游。好,安之此诗好气概。”

王辉淡淡一笑道:“宗尧兄与众位兄弟们为某等在寒冬出航,远离妻儿,劈波斩浪,你们才是大海中的英雄,我在海外时听到过一首曲子,愿意唱给大家听,”清了清嗓子,唱起那首后世脍炙人口的《军港之夜》:“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的吹……”他在单位是麦霸一波的人物,嗓音极富感染力,歌声飘到船外,许多军士和水手不禁停下手里的工作仔细聆听,不少人落下了眼泪。

一曲终了,四下寂静无声,只听到海浪拍船的响动,连王伟这条硬汉眼圈都湿润了。

到了后半夜,狂风聚起。海鹘船犹如一片树叶在大海中,一会儿掀上去浪峰,一会儿从峰顶狠狠摔落下来,众人全部惊醒了,此时船舱里已不能站人,全死死抓住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生怕一松手突然被卷入海中。

王伟站在甲板上一脸凝重,指挥军士和水手将帆落下来,放倒桅杆,此时船橹早就停了下来,海鹘船完全丧失了动力,只能靠船手把住舵轮,防止侧翻。四下一片漆黑,充入耳中的是波涛翻滚的怪兽般咆哮,以及海浪铺天盖地一**冲上海鹘的轰鸣,海水不断的流入船舱。而王伟则一动不动,直到甲板再无一人,才进入船中,浑身早被海水浸透了。

天空露出鱼肚白时,风渐渐停了下来,转眼之间的暴怒的健牛变成一位忸怩的少女,四周一点点亮起来,红ri开始从海里冒出头,轻轻地,慢慢地挂在云层之中,光芒四shè,层层云海被染得橙红鲜亮,大海连同海鹘被染成红sè。

众人从船中走出来,伸展疲惫的身体,虽然一夜无眠,但看到这难得美景后,心情立刻变得舒畅起来。

王伟换上戎装,开始让水手们井然有序树桅升帆,仔细检查船上的所有装备,修补被风浪破坏的船板及护舷,此时望斗还没升起,担任了望的军士站在船顶的指挥台上,兴奋的叫道:“前方有陆地了。”

众人闻言都走到船舷举目眺望,一片白茫茫大陆渐渐映入他们眼帘,没有六分仪,只有罗盘和天文铜镜,王伟急忙走上指挥台亲自带航海技师测算位量。其他人则显得特别兴奋,再没有这番海上惊魂更让他们渴望登上陆地了,大海那是英雄战场,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之重,王辉同样不能。他抬头看了一眼指指点点忙碌的王伟,又看了雀跃的人们,心里幽幽叹了一声,对航海他一窍不通,能做个针形指南针已是极限,一切都是靠水上的勇士了。

船越走越近,陆地愈显宽阔,陆地上除了皑皑白雪,看不到一个人影,偶有不知何动物蹿出来,远远奔走了。离岸还有一两里地,了望水手发出提示号角,海鹘缓缓慢了下来,早有军士们协助水手开始落锚降帆。

王伟在指挥台一拍横木哈哈大笑,喊道:“安之,你来一下。”王辉和张仲阳对视一眼,不知发生什么了,二人疑惑的登上指挥台。

王伟手捧王辉画好的海图,当然此时已在描绘在了锦帛上,笑道:“安之快来看,经某的测算,再对照你的图纸,我们似乎是到了你说的济州岛。”手指一划,继续道:“本来依照海图计算,从百济的锦江口出发,若是在天气晴好风力适合的情况下,大约两天后我们才能到,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狂风提前把咱们送了过来。”

“会不会计算错误?”“不会不会,我这艘船的领航水手是名仁勇校尉,在海上跑了快二十年了,江南去了不下十次,年轻的时候还远航过倭国,绝对不能算错。”“哼,”旁边正是那名四十多岁的红脸校尉,听到张仲阳质疑他,很生气:“如不相信,你自己算过。”张仲阳赶忙施礼赔罪:“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疑问为什么我们一夜之间会跑这么远。”

“在大海之上,风起云涌险滩急流,一切皆有可能。我年轻去倭国航线时,巨浪滔天,船队五艘船被撕碎,我们船只严重受损被困荒岛五天,”“好了贺钊,不要再说你的英雄事迹,我耳朵都起茧了,”问王辉:“安之,如今我们怎么办?”

王辉笑道:“宗尧兄,你怎么忽然没有主意了,自然同我的名字一样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下船一起去看看。”“是了,”王伟一拍脑门,道:“看我都忙糊涂了。吕世恒快备小船。”早有军士在台下称喏放艇。

王辉随他一起走下指挥台,边走边道:“宗尧兄,闲聊听扶余光说起过这济州岛,据他讲,早在百济东城王扶余牟大在位时,该岛国王就臣服于了百济,是其藩属国,现在是一个姓高的声振王在位。如今我们与百济密切,没有必要闹出纷争,咱们此番前去,遇到人后以利交好,能划出一块以后允许我们停船的地方就是大功,至于其他,以后再说。”王伟听了冷笑一声:“小小百济,他们也配有藩属,只怕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吧。”

一条小船只能坐七八个人,三人加上刘文远带四名军士装些物品就不能再坐人了,朱玉娇见了嘟起嘴带着自己婢女跑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小船到达岸边时,发现远处的雪堆后有人露头张望,刚想招呼一声,早如受惊的野兔一样跑开了。众人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顺着脚印在没膝的雪地中寻觅下去。

走走停停大约半个时辰后,眼前浮现出一片低矮的茅草屋,有的土堆,有的石砌,错落不平,而且没有院墙,让人恍如离世之感,好像一下子回到原始社会,木板门后不时有人伸头观望,眼中满是惊奇和恐惧。

让王伟一语成谶,还真是一帮野人,王辉看向他时,发现他正是一脸苦笑。张仲阳高举双手,缓慢的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一些,来到一户人家蹲下来,和蔼的同人交谈起来,不出意外是鸡同鸭讲,终究让气氛缓和下来。

他背手示意军士把一些点心送到手中,然后交于房内品尝,经过一番交谈,房内人走了出来,是名男子一身皮毛满脸胡须根本看不出年龄,咿咿呀呀还想要,张仲阳索xing把一包点心都送给他。

这一下那人高兴了,手捧点心挨个屋子敲门把点心分给他们,人陆陆续续走出来,越聚越多,装束与那男子大同小异,最后还搀扶出一名白发老者,众人围着张仲阳比比划划,张仲阳也用怪声予以回应。

不多时,张仲阳走出人群,而那帮人在他身后站定,直勾勾的看着他。王伟见他回来,轻轻捶了他下一下道:“行啊子华,还会说番语。”“别寒碜我了,”张仲阳苦笑道:“我哪会说他们的话,只是胡诌罢了。不过我到有个主意。”“快讲,”“我们此番来到济州岛只是行商路过,不可能长久耽搁下去,再说就凭我们这百十号人,面见这声振王谈行商驻军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如我们在此先交好此地民众,让他们对我们心生感恩,将来经得朝廷同意设置通商口岸,这片土地终究会是我们的,安之你说呢?”“不错,”王辉点点头道:“资助本地百姓留下大唐烙印,就等于宣誓了主权,将来这个济州归属除了看谁的拳头硬,还要看民心的向谁,树起我大唐明黄旗,试问谁敢拔起!”

说干就干,小船来回往来,给百姓们送来了食盐、铁锅、粮食和生活用品,还从金玉仲船上卸了在大唐运来的农具。而当地百姓则在冻地上硬生生垒起一座高台做成旗墩,立起一根粗大的旗杆,王伟亲手升起唐字明黄旗,而王辉当仁不让在旗墩旁的石碑上写下了五个大字:“大唐东济州。”

船帆升起,海鹘启动,走出好远后,仍然可以看到高高的明黄sè大旗在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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