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从墙上摔下来的人,正是身为校园一霸的郑史地。事发第二天,消息不胫而走,同学们纷纷议论和猜测错二到底是用何种手段将这么一位牛逼的人一夜之间整得居无定所,漂泊无依。有人说是错二一拳将郑史地从墙上打了下来,还有人说错二那天晚上领了上百名兄弟,把学校后面都站满了,等等猜测不胜枚举。于是大家打心眼里更加钦佩错二本人,也暗自惊叹小镇上的流—氓实力实在强大。学校里的黑色势力不过是小打小闹,跟错二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错二就因为去女生寝室偷窥一事,轻易的干掉了校园一霸,稀里糊涂地成了学生心中的神话和偶像。而郑史地的一小撮手下都成为残兵败将,所剩无几,一时间群龙无首,场面十分混乱,管控不住,声称要为他们浴血奋战多年的大哥报仇雪恨。但一听对方是错二,就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了。这时候身为校园另一霸的李化生也坐不住了,因为按照自古以来的江湖规律,谁若灭了武当,那么少林的灭顶之灾就屈指可数了。整个校园内人心惶惶,人心嘈杂。
李化生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那天在操场抱着女朋友亲嘴被砸的,也正是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安全套大打出手。前天错二的动静,李化生一看就知道是找他事的,但是碍于面子,一直也没好露面。可是看目前的形势和错二的动静,李化生觉得: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与其等人来灭自己,不如先来个鱼死网破,跟他娘的拼了。
当即决定立即召集人马,声势浩大地叫嚣要挑战错二。错二这几天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一时间享受了不少来自校园里那些喜欢献媚的小女生的追求,可是那个貌如小可的女生却迟迟未出现。不过令错二一筹莫展的是,那个安全套让打的那个人仍旧下落不明,眼看着再过几天那人的嘴就消肿了,到时候再找比大海捞针还难。而自己又不能再带人闯入学校了,一时不知所措。
身为小镇流—氓头子,竟然为一个顶多算得上认识并没有太深交情的学生的事件如此发愁,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据说安全套说如果帮他报仇,就给他500块钱报酬。500块,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还是够他抽好几包烟喝好几口酒的。兄弟们活着,谁不是为了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错二的手下匆忙赶过来向错二传达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时说:那个人已经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出来自首了,不过他还带了很多人。错二听完,眉头立马舒展了不少。随即带领手下来到学校西边的空地上,本来就是一阵黑压压的人头,这一来,又添了许多黑压压的人头。不过众人头之中也有偶尔冒出来两三个红色的或者黄色的人头。那个气场,李化生起码有一百多余人,且几乎人手一根钢管。显然众钢管中有不少绣迹斑斑的,难免让人怀疑是不是临时拆了学校的水龙头管充当武器的。但是对于校园斗殴来说,这已经算是够排场的了。
错二到现场也是一惊,心想一个学生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这还了得,现在不赶紧灭掉以后还是个祸患。随即瞅了瞅身后稀稀疏疏的二三十个兄弟,此时正畏畏缩缩的缩头缩脑,士气立马泄了多半。看来李化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而错二始终不过是戏谑一笑,没有太当回事。可是看了敌我力量的对比,错二觉得再戏谑一会儿恐怕就要倒下了,自然不敢马虎大意,掏出手机就请求兵力支援。
可是手机刚解开锁,对方已经手握钢管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那二三十个手无寸铁的错二手下立马溃不成军,拼了命往一起挤,但是人家已经将他们包围了。错二急得满头大汗,不过所幸还是通了电话,三言两语结束了谈话,合上手机。刚想往口袋里塞,这时候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疼,一根冰冷的钢管已经甩上了自己,手机也被震得飞出好几米外,一群人的脚印纷纷踩踏过去。而错二的手下,已经是集体抱头挨打状态中。
人群已经开始窜出两米多高的血,情况非常危急。错二方已是溃不成军。
这时候忽然从远方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一时间群殴的人群都短暂性地愣了下来。那警笛声好像明显底气不足,而且音质还不好,伴随着杂音,就像七八十年代村里头的广播。警车更是几乎没有底气,原因是只来了一辆。那警车在离斗殴人群一百多米开外的地方安稳地停了下来,里面的出警人员看着面前的千军万马,被吓得不知所措。那警车在那里思考了一分钟左右,这期间斗殴人群一直都全部注视着它。错二则是抱着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地偷看,胳膊和脖子肩膀上分别出现了几处瘀青。停了一会儿,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又心细的人来了句:它估计准是在那里打电话请求警力支援,不能让它请来啊!
人群纷纷醒悟,立马自发决定矛头一致对外,冲向警车,准备袭警。那警车里的两个人民警察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民热情奔涌地爱戴自己,吓得大惊失色,立马发动警车掉头火速撤退。警车在撤退过程中还放着警笛,但这警笛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耀武扬威,而多了份慌张和狼狈。人群在后面穷追不舍,警笛更加急促。这应是小镇上迄今为止最壮观的举动,黑色势力终于干过了政府部门一回。
毕竟人腿快不过车轱轮,更何况还是警车轱轮。警车的轱轮不光出警的时候快,逃跑的时候更是不一般地快,这才多大一会就驶进了小镇政府。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看到了政府,也不好把事闹得更大,纷纷撤退。不过那群人脸上都是得意的表情,心想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牛逼过,连政府的人都能叫自己弄成这样,还是人多力量大,连政府都怕。
而错二和手下都在这慌乱之中全部溜走了。李化生折回去斗殴现场准备趁热打铁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心里无比懊恼,脸上挂满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是人走也走了,他们只好抱着拳头愤愤离去。
不过这事可完全惹怒了错二,自己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在他的观念里: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可是这次竟然被打了,所以,错二刚回去就召集所有小镇流—氓成员,人数足有上千,声势浩大地冲向李化生。那李化生的一百多人一见这形势,立马就成了一百多人中的多人。其余的全部弃管而逃,也不管再给人家水龙头管安回去。至于错二手下的一部分人,手里掂的是明晃晃的砍刀,当然也不避免里面有趁机混进去的杀猪刀。
后面所发生的事,相信只要参与过打架斗殴的人都会意料到。由于场面过分血腥,这里也不作具体描述,以防止给广大青少年带来不健康的或者负面的影响。但这次斗殴事件,有一个属于李化生手下的学生在慌乱之中永远地倒下了。他被砍得几乎解了肢,惨不忍睹,鲜血直迸,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和井喷的景象,壮烈地成了这个时代的牺牲品。对于这类的打架斗殴事件,警方惟一能做的就是事后收尸,并不介入调查原因。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适合生存的,留下;不适合生存的,倒下。生存法则就是这么简单而残酷。
这下,错二一举灭掉了校园内的黑色势力,更奠定了他作为流—氓帮派老大的地位。但是那个女孩,就是那个长得像小可的女孩,她的音容笑貌一直萦绕在错二的心头,使他不能忘却,翻来覆去,寝食难安。这也唤起了他多月前关于小可的回忆,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可爱。但是无论小可如何可爱,他再也不敢不经允许就胡乱爱了,那样的后果是再也爱不着了。错二深深为那件莽撞的事而愧疚。愧疚之后,他就想弥补那愧疚,于是决定:再往学校寻找那个像小可的女同学。
这就是错二思考问题喜欢和习惯用的思维方式。于是他又开始纠缠上了那个女孩。
日子消逝的飞快,平凡的世界里依旧上演着平凡的人生。这一年犹如白马过驹般匆匆而过,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年的末尾。今年的热天期格外长,都已经11月了,天气还没有一丝变冷的迹象。温室效应真是一个厉害的东西,它能让那些卖棉袄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吐血身亡。到了12月,整个中国又出现了十月围城,五米开外已是“男女不辨,人畜不分”。聪明的人开始纷纷拿清华大学的校训来形容这时的境况:厚德载雾,自强不吸。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犹如一纸空文,今天大家还都坐在那里讨论环境保护,保不准明天就是雾霾天气要提醒小心出行。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拿捏不准的,就像天气预报。
这几个月来,错二的头都大了不少,原因是那个长的像小可的女孩始终都是对自己冷淡如冰。对于错二来说,这是极为不能被容忍的,再说,不以上—床为目的的骚扰不是诚心的骚扰。错二把诚心都给她了,却还不见成效,这是不是也太装了点。那女孩还说:你是个流—氓,俺是个好学生,咱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过你的奈何桥,俺走俺的省道,咱们苏打水不犯矿泉水。
饶是错二的脸皮再厚,也推辞不过这以理服人的拒绝。他也试过死皮赖脸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但是人家稳若泰山不为所动。白天,错二和他那帮前途一片昏黑的兄弟照旧花天酒地。
笔博的这几个月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简直迷茫的不像话。他始终都不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人怎么就是个小—姐呢?他坐下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通了此前刘熙照一直隐瞒自己职业的原因。原来,她也是爱着自己的。可是,究竟什么叫做—爱?笔博怀着疑惑,点开了百度的搜索引擎,将这几个字输上去,结果,一家黄色网站用无数视频认真解释了什么叫做—爱。
也说服了笔博。笔博随之就释然了,这世间什么是爱,无非就是见面时心扑扑腾腾跳一阵,脸火火—辣—辣热一阵,不在身边的时候想一会儿,在身边的时候紧张一会儿。可是他横看竖看,总觉得这不是爱,而是喜欢。在大学中文系课堂里,爱和喜欢是被明确划分为两个概念的。算了,喜欢就喜欢吧,关键就是无法接受小姐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旁人会说:既然她是个小姐,就不喜欢她了呗。关键这可不是笔博说了算的,在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就像韩寒把手指头插进奖杯里一样,是无法自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