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的似懂非懂,以及她听了沈泽芝一番言语后低头沉思的模样着实愉悦了她。对此次的出行,心里其实非常不甘愿的沈泽芝突然觉得或许这会是一次不错的经历。
祝妈妈上来的时候,朝沈溪笑了一笑。
冬葵上前说了暖锅的事情。
祝妈妈想了想说道:“怕是这热气熏人吧。”暖锅虽好,可这两位姑娘的皮肤都是娇女敕的,这烟气熏到脸上,有个什么不好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特别是没多久要出嫁的沈泽芝一听这话,马上捂了自己的脸。
沈溪道:“要不就别吃吧。”
“可那暖和呢。”沈泽芝一听又不乐意了,这屋子里冷飕飕地,还开着窗户这……眼睛一亮,飞快地说道:“要不我们把桌子往窗户边推一推,风吹进来也是一边,我们坐另外两边不就好了嘛。”生怕不同意,继续说道:“二姐不是没怎么出来过嘛,虽说冬天走在外头的人少,可看看外面还是挺有意思的。”
沈溪心里发笑,其实祝妈妈的话破绽百出,这暖锅又不是第一次吃,在沈府的时候,到了冬天也总是能吃上几回的。只是沈老夫人觉得这不是正经的吃食,吃得少,府里的人自然也没有多吃。
就是被烟气熏上一点,最多是脸黑一些,又不是直接被火烤。只是目的既然达成了,她就故意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很快就有两名伙计进来,而沈溪和沈泽芝已经被祝妈妈要求再一次戴上了帏帽。桌子被搬到窗户边上,没一会儿暖锅也被送了过来。
冬葵帮沈溪把袖子往上折了几折,才同玛瑙站在旁边伺候。祝妈妈则是被两人请着一块坐下吃食,当然不是同一个锅,只是另外搬了一张高几过来。
银楼的对面就是沈泽芝说的那家同一个东家的酒楼。只不过两边不是正对的方向,这边的窗户就是打开着,只要不是把头探出去,对面的人又是钻了头出来,也不会看到。
桌子四面,沈溪和沈泽芝各占了一面,冬葵就站到了窗户边伺候。突然她一声低呼,说了一个:“董……”就底下了头。
“东?你看到什么东西?”沈溪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冬葵的眼神乱飘,明显在说话,她看了看沈溪又看了看沈泽芝。这没有什么太奇怪,只是她偏偏看向沈泽芝的时候更多一些。
沈泽芝猛地站了起来。
冬葵脸色一白,赶忙往窗边站好,想挡住沈泽芝的视线。可还是慢了一步,沈泽芝血色褪去,目光怔怔地望着窗户外面,或者说是楼下的街道上。
街道上停着两辆马车,前面各站着一位青年,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话,这并没有什么特别。
可沈泽芝目光灼灼地盯着其中一辆马车上的窗户,那扇窗户是打开着的,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银楼里面跑出一个小伙计,手里捧着一只匣子同那马车里面的人说着话,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安静的包房里面响起牙齿碰撞的声音。
祝妈妈走了过来,往楼下看了一眼,快速地把窗户关了上,扶着沈泽芝重新坐下。
“祝妈妈怎么了?”这是没有看到的沈溪。
祝妈妈蹙眉,吐出一团白气,目光在冬葵和玛瑙之间徘徊,最后对冬葵道:“你看到那个小伙计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在一楼跑腿的。”说话的是玛瑙,她早在沈泽芝不对劲的时候,就奔到身边,故而也是看到了楼下的情况。
倘若是真的,她实在是为三姑娘感到不值得。
“你去把人叫上来。”祝妈妈吩咐冬葵。
冬葵应声离去。
沈溪皱着眉头看着仍旧发出哒哒咬牙声响的沈泽芝,只是心里的那一丝愧疚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低下头看着桌面。
小伙计很快被带了上来。
祝妈妈给了一块银子,问道:“方才停在楼下的马车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这?”小伙计先为祝妈妈出手阔绰而欢喜,毕竟这一块银子他赚个一年都不见得有,可一听祝妈妈的问题就犹豫了。
“怎么?嫌给的银子少了?”沈泽芝凶狠地看着小伙计。
小伙计被看得毛毛的,他已经从掌柜那里知道这包房里客人的来头。“祝妈妈不是小的不愿意讲,是怕讲了污了客人们的耳朵。”
祝妈妈把人带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表情严肃地收拾东西说要回府。
出乎意料的是,原以为会将闹起来的沈泽芝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一行人下楼的时候,还让人去看了看,那两辆马车已经走了。
回到府里后,祝妈妈就让沈溪和沈泽芝姐妹各自回自己的屋子去,走前又叮嘱沈泽芝方才的事情谁也不能说。
沈泽芝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回了荷院。
祝妈妈一面让人去请了沈渊到延喜堂,一面则飞快地去找沈老夫人说了酒楼的事情。
“若是真是品性端正的人,就算被人暗算,也不会一算一个准。”沈老夫人连连叹气:“罢了,就让他们父子放手去做吧。”又问了当时沈泽芝的表现。
对于这一点,祝妈妈自然也不会隐瞒。
听完后,沈老夫人的表情才好了一些。“这才是我沈家的女儿,若是如一个泼妇喊打喊杀的,日后也就当没了这个孙女。”
祝妈妈心里一紧,心知这个想法必然曾经在老太太心里出现过。好在今日三姑娘还算是个争气的。
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有沈渊父子的安排。
人前脚到了延喜堂后,该查清楚的事情也已经查清了。因为沈观年的原因,即便回来后,沈渊还是派人暗中盯着周常举。
这盯得久了,还是有些收获。
周常举也不知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人,还是因为因沈观年一事受到惩罚心里郁闷之下走了偏门,渐渐开始出入烟花之地。
即便是回到盛京城里,也几次偷偷模模的行事。他从来不主动去那些花楼,只是暗地里包了个人,买了一座小院养着。那女人也是个本事的,很得周常举的喜欢,慢慢也跟着进出一些不需要避讳的场所。
董齐平同周常举熟识之后,那女人就把自己的好姐妹介绍给了他。别看董齐平年纪不小,之前是守孝,再之前则是因为给沈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没敢收通房纳小妾。见周常举这样的做法似乎很隐蔽,也就动了心,开始还是有些顾忌,行事偷偷模模地,更别说把人带出来了。然而这久了,尝到甜头了,胆子自然就会越来越大。
“因溪儿之事,孙子心中不忿,一直暗中让人跟着董齐平。这久了……”这个时候,沈观年也不用隐瞒了。“偶尔一次机会见董齐平与周常举关心甚密,这才告知了父亲。”接下来的事情,沈老夫人是有参与的,自然也是知道。
“那两个人可信吗?”
沈观年笑:“祖母,您忘了有钱可使鬼推磨。”那些女人若是可以,谁愿意出入风尘,一双玉手万人枕,即便现在是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