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刁妇，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诬蔑我家嫣儿！”说罢，顺势便又扬起了手，却在半空中生生被上官慕衍给拦下了。
“韩尚贤，堂堂靖轩王妃也是你能打的？！”说罢，手稍微一使劲，人已经被他甩出了几步远，不过以上官慕衍的能力，显然还是手下留情了。因为离得近，沈洛汐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生生将嘴里的血腥吞进了肚里，沈洛汐努力冲他弯起嘴角，笑容清浅，“王爷，无碍的。”随后，直接无视旁人，攀着上官慕衍的手臂，微微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再给我点时间，快好了。”
清浅的气流自耳边拂过，带着些许暖意，上官慕衍眼睑微颤，在瞬间有那么些失神。
淡然一笑，沈洛汐转身，气定神闲地走向韩尚贤。
“丞相如此气愤，莫不是被本妃说中了恼羞成怒？”眼虽直视他，余光却一点都没放过不远处的韩嫣然，“本妃看在你护女心切的份上，方才那一巴掌就不与你计较了。”
“你”韩尚贤脸色狰狞，却明显克制住了自己想再次扬手的冲动，“我嫣儿清清白白一个闺阁女子，王妃如此血口喷人，简直无异于逼她去死！”
“哦？”沈洛汐秀眉轻挑，“既然如此，不如请大夫前来看看，若令千金清清白白，那本妃自当为自己的言论负责，当即叩拜向其谢罪，并将靖轩王妃之位双手奉上；若本妃之言属实，这欺瞒诬蔑王爷，意图混淆王家血脉，罪责可不小啊，不过念在丞相兢兢为国的份上，就不必以死谢罪了，但向我家王爷赔罪，自是不能免了。”
语罢，四座哗然。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沈洛汐的身上。
低眉浅笑，沈洛汐将那些或看热闹或怀疑或好笑或或担忧或意味不明的目光一律略过，直直看向端坐于上首的小皇帝，而后，轻挽裙裳，缓缓跪下，“皇上，臣妇自知御前失仪罪不可恕，然则此事关乎夫君清誉和上官家血脉，乡野村妇尚知轻重，何况臣妇身为靖轩王妃，万不能不管不顾听之任之。故，臣妇斗胆，请皇上为证，着御医前来请脉，或还相府千金清白，或还王爷清誉。”妈蛋，她才几岁，居然要称自己为“妇”，太糟心了！
小皇帝淡淡地看向她，褐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却辨不出任何情绪。少顷，他转向韩尚贤，“靖轩王妃如此提议，丞相以为如何？”
“回皇上，臣”
“皇上，王妃此番提议，即便御医能证明臣女清白，经此一事，臣女此生只怕也尽毁，还望皇上怜悯，赐臣女一死，了却这世间纷扰。”未等她爹回答，韩嫣然已施施然跪地，膝行至沈洛汐旁边，凄然泪下。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这话果然不假。看看那些投向韩嫣然的怜惜目光，再对比望向她时犹如看恶人的眼神，简直是天壤之别啊。鄙视地在心里冷哼了几声，沈洛汐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其实，她也不过是在赌。
本来在池边看到韩嫣然被上官慕衍丢下时下意识地去护着月复部，她也不过是猜测并不敢肯定，反倒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后来随口一说，却效果极佳的看到了她那瑟缩的模样，虽然稍纵即逝，却是够了，再想想这些人这么不管不顾地想把丫给送进王府，想来她的猜测是**不离十了。
只不过，猜测终归是猜测，不到最终验证的结果出来，任何猜测都可能被推翻。
“今曰乃本王大寿，韩姑娘这般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是何意？相府眼中，可还有本王？”老王爷威严的声音响起，沈洛汐一愣，没想到会是他。忽的又想起桃花眼去偷他自己酿的酒，不由得有些好笑。
“你这丫头竟然还笑得出来，连本王寿辰都不放过，尽来添乱！”晃神之际，定安王爷已将话头转向她，语气虽仍旧威严，言语间却尽是疼爱，“衍儿，还不赶紧把你这惹事媳妇给带回去，本王府里可经不起她这般折腾。”
“王叔教训的是，是慕衍太纵惯着她了，待回去禁足思过之后，必定带来向王叔请罪。”上官慕衍步至她身旁，对着定安王爷认真一礼，如乖小孩般答道。
沈洛汐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答，悬着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她和定安王爷不熟，老爷子这般出言帮忙，都是因着上官慕衍啊。
“皇上，若无事，臣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小皇帝回答，反手扶起沈洛汐，双臂微微用劲，将她打横抱起。
这一举动惊得沈洛汐瞬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待偷眼见到众人也和她差不多的表情时，心一横，极为配合的双手勾住上官慕衍的脖子，状似娇羞地低垂着头。
“丞相若是担心令千金无人问津，大可将其送到靖轩王府，”行至韩尚贤身旁时，上官慕衍一顿，“本王后院虽不大，多个侍妾倒也还养得起。”
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都听清。
沈洛汐低着头，自是不知众人的反应，不过倒也正好掩过了她脸上的笑意。
堂堂相府嫡女去当侍妾，还得自己送上门，这脸面打的可真不留情呀。
够狠。
不过，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