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妹憨憨地笑了。“知道了,你现在就跟我妈一样罗索。”
“罗索,你妈也没我称职,我可是全职保姆啊。”金梅也笑了笑,两人只有聊些什么,才不会觉得闷。
雪妹急不可耐,用牙签扎了一个紫红的杨梅放在口中,酸甜的汁液覆盖了所有的味蕾。“真好吃,我总想起我家院子里那棵杨梅树,今年也不知道挂了多少果。往年可是不熟就被我吃尽了。”
“好了,下次我回去,只要还有,我让你妈全部给我摘下来,保你吃个够。”金梅说着又进了厨房。
雪妹开了电视,这边接二连三吃了好几个杨梅,口中的苦涩就没了,整个人放松许多一样。“要不要我帮忙啊?”雪妹冲着厨房喊。
“不了,尽帮倒忙,你就歇着吧。”金梅在厨房麻利地洗菜切菜,锅里则为雪妹煮了牛女乃和蛋糕。
很快几盘青菜小炒出盘,再后煮了玉米粥,待水开沸,房间充满玉米的香味。雪妹收拾了桌面,就帮忙拿碗碟。金梅则把温热的牛女乃和蛋糕拿出来。
日子就是这样简单,金梅为了保持身材,不喜欢吃荤腥的东西,多是青菜与果蔬。雪妹也不喜欢吃肉食的东西,牛女乃、蛋糕、青菜就够了营养。
“我想了一个上午,决定去看看齐城。”金梅在给两人盛玉米粥时说。
雪妹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忽想去看望齐城。
“也不为什么,只是想他是不是真的隐居那里,看看他住的地方也好,想来他不该这么小的志气吧。”金梅说得轻描淡写。
雪妹看着金黄的玉米粥,用汤匙慢慢地吃着,她不想说什么,虽然她很想知道齐城的有关消息。
“实际,我也想了,应该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孩子即将临产,不管将来怎样,你们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这种事情,应该是双方的责任,大家知道才是对孩子负责的态度。”金梅没有看雪妹,只是埋头吃饭。
“绝对不能,孩子是我的,不是他的。”雪妹一下子又变得坚决起来。
“没人会来抢走它的,它只会是你的。”金梅感到厌烦,并不是厌烦雪妹,而是对事情本身。
“我也没什么具体的反对意见,只是感觉大没必要,既然没有必要,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那就干脆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雪妹心中又矛盾起来,难道真的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吗?
“算了,我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只是我决定下午去看看他,或许他一下子变得可以理喻呢,那样你们可以亲自谈。”金梅吸溜吸溜把饭吃到肚里。“你多吃点,毕竟要营养跟得上。”
雪妹不再说什么,自己不知怎地也很想跟着去看看,毕竟自己曾经深深地爱着他。
吃了饭,金梅把剩菜放到冰箱里,把碗筷泡在水里,挤了点洗碗液就走了出来。
“你想休息就休息吧,我就去疗养院看看。”人说着褪下围裙。
“你去吧,不要提到我。如果他问到我,就说我回山东了。”雪妹看上去有些烦闷。
金梅擦了手,进了自己房间开始换衣服,也整理自己的头发。不需要化妆,只是往嘴唇上涂了润唇膏,让干枯的嘴唇湿润起来。又腾空红色的鳄鱼小皮包,往里面放了两包纸巾就走了出来。
“你自己多喝点水,适当地休息一下,你不困,孩子也会困的。”金梅毕竟是过来人,处理事情头头是道。
“你不用管我,你尽管去了。”雪妹装得很平静,好像什么都不关自己事一样。
金梅在雪妹面前旋转身体,那条咖啡色的套裙旋舞一下,露出纤长的**。“我这样穿妥当吗?”
“没什么不妥当,又不是相亲!”雪妹顿时有些急躁。
金梅也感到自己紧张,就笑了笑。“那我走了。”
“走吧。”雪妹若无其事地开了电视。
金梅只好出来,可是到了楼下,却忽想:为什么要去见他呢?没有明确的理由,好像上午并没有说要去看他啊,怎么吃饭哪一会就有了念头哩?金梅站在楼下,抬头看,见雪妹站在窗前正在注视自己。见她在抬头看,雪妹就拉了窗帘。
金梅感到怪怪的,为自己奇怪的念头吃惊。好像他早不关自己的事啊?金梅还是出了小区,拦了的士就去车站。至到上车,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去看齐城,但是似乎大有必要去看他,所以径直上了车。
大约半个多钟,就到了疗养院所处的山麓,金梅下了车。去疗养院的免费电瓶车要半个小时一班,金梅看着指示牌,感到目的地离这里并不远,所以就决定走过去。水泥路面平平整整,走起来不辛苦。只是路旁的水杉才栽下不久,没有什么树荫,阳光直射地面,感到有些闷热。金梅打把蓝色的遮阳伞,缓缓前行,心中思量见了面怎样说话,与这样的木头圪塔说话,再风趣都是无聊。
路上鲜有人烟,只是偶尔可以听到黄鹂的叫声,但是看不到鸟的影子,它们都藏在路沟里的竹林里。这是一段无趣的路段,什么都没长起来,所以风景相当单薄,没有愉悦的感受。金梅感到郁闷。
路段确实不长,很快就看到疗养院的院门。疗养院大概有几十多座洋楼构成主建筑群,间隔在树林里,水榭旁,站在高处,可以一幕了然。这里风景还像样,远望之下觉得美不胜收。
进了疗养院的院门,走上一段就到了大堂,金梅在那里查找齐城住处。服务台小姐很礼貌与她打招呼,随后查看电脑记录,很遗憾地说:“对不起,我们的住客里面没有您要找的齐先生。”
“不可能,他在这里好久了。”金梅着急起来。
“那他会不会已经离开呢?”那小姐提醒她。
“该不会吧,他应该一直在的。”金梅心中却嘀咕起来,是啊,说不定真的搬走了,或者今天不在呢?不觉怪自己粗心大意。
“那你有他的电话没有?”服务小姐提醒她。
金梅就拿了手机拨号码,结果听到对方提示该号码还没装给用户使用。金梅只好罢了,关了手机,愈加感到自己粗枝大叶。
这时一个服务生过来说道:“你看看是不是住户?我印象早些时候是搬过来一个姓齐的住户。”
服务小姐就问金梅:“请问你要找的人是住户还是房客?”
“我也不知道,难道还有区别吗?”金梅一时不解。
“有区别,住户就是买了房子,房客则是一时租住这里。”那个服务生解释说。
服务小姐很快搜索一下。“哦,有了,翠峦a栋十五号,齐城是不是?”
“是啊。”金梅高兴起来。
“请问你是他朋友还是家人?”那小姐说着拨了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
“我是他朋友,过来看看他。”金梅微微一笑。
“对不起,他房间没有人,你需要等一等。”服务小姐抱歉地说。
“只要在就行。”金梅心情紧张一下又放松许多,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该不该见他。
在指引下,到大厅隔壁的西餐厅坐了下来。为了不使自己过于无聊,就点了一杯冰茶。一边浅饮,一边透过玻璃墙面看着外面的风景。在这里,放眼看去,风景相当迷人,湖水的一隅,白色的西洋别墅,融合在一起,给人油画的感觉。
金梅看着,感到齐城真会选择地方,即便隐居也有恰如其分的理由。这里太美了,换了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也不会过分,这样心中对齐城的反感减退许多。
我难道来真的只是充当说客,让他不要这样消极颓废,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于面对现实,作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来?让他不要再悲哀了,过去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时间会过滤一切的?我怎么这么俗气啊,难道一个男人非得有所作为吗?上帝造男造女就做了这样的预设吗?金梅啊金梅,你一边仇视别人小瞧女人,可是你自己心中也把女人视为弱势群体啊。金梅这样想着,感到自己很可笑。不就是见他而已,怕什么呢?
她这样想,就拿出手机,给张伯逸拨了电话。
“喂。”张伯逸坐在办公室,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我说伯逸啊,有没有齐城的新号码?”金梅堆了笑容说。
“我就说吗,你怎么会给我电话呀?这电话一来却是问别人,什么他的新号码?房间号码还是其他?”张伯逸故意打官腔。
“得了,谁叫你是他的铁哥们,说一下,他的新电话号码,手机。”金梅也感到歉意,平日不跟张伯逸联系,一联系就是关及齐城的事情。
“这年头,交朋友也有错。好吧,我把新号码说给你。138,三个5,五个3,好记吧?”张伯逸长话短说,这些天为生意上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已经动用了父亲的关系,想来不日就将摆平。
“好了,谢谢你,我也不打扰你了,知道你日理万机。再见。”金梅就挂了电话。
随后拨齐城的电话。齐城正和陈文是在房间下围棋,见电话响了,是陌生的号码,就接了。
“喂。”齐城此时心情平和许多。
“是我,金梅。”金梅听到他的声音异常冷静,还是他那低沉的声音,似乎没变。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齐城平淡地问一句,没有热情也没有冷漠。
“我在疗养院的西餐厅,想见你一面。”金梅也平和一句。
齐城似乎思维迟钝,迟疑好一会才缓缓地说:“好吧,我过去会你。”
说着,齐城关了手机。
“朋友?”陈文是茫然地问一句。
“是的,像一个家姐一样的朋友。”齐城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去吧,改日再下。”陈文是也笑了笑,这些时日他也搬来居住,就住在方如兮生前住的房子里,这也是他的房产。
“好吧,我们改日再分胜负。”齐城说着起了身,对陈文是笑了笑就走了出去。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愣了一下,这才出来找金梅。
看到齐城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苟言笑,金梅多少放心了。
“有什么事吗?”齐城说着在对面坐了。
“只是路过,好久没见到你,所以过来看看周围的环境。”金梅低头吸了一口冰茶。
“是吗?从省城回来还是去省城?”齐城问道。
“原是准备去省城,只是到了这里下了车,待上一会,又需要回去。”金梅侧头看着他,没有什么变化,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啊。
“哦,这样。”齐城不语了。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这里很美,我差不多也喜欢了这里。就是奇怪,来这里不过半个多小时啊。”金梅端正了身子,两手交叉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