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坐了下来,周围的学生一个个散去,他们似乎看到老师的失魂落魄,但是都没有人理睬他。
是唐博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好好表扬了雁门雪,说她课讲得不错,要她等好消息。雁门雪连忙对老师表示感谢,多谢他这么几年栽培。挂了电话,雁门雪想回教室,可是黄见初却在一旁问是不是老板的电话,情况怎样?
学校的研究生有时候向自己的导师喊老板,雁门雪只好说了好消息,黄见初就吵着请吃饭,雁门雪只好应了,两人便一起走了。
待再上课,齐城依旧无精打采,教室里学生也走了七七八八,齐城不耐烦,就让学生们自习,自己便走了。出来直接去了停车场,开车往大学城的别墅去。到了别墅,开了门,一个人站在空落落的大厅,感到格外委屈,想好好地哭一场,后来有气无力地坐回沙发,深深地陷在那里,感到很无助。这就是命,他叹口气。
直到学雪妹打来电话,齐城才反应过来,那一刻他得到警醒。雪妹问他回不回去吃饭,他隔着电话听到孩子的哭声,他连忙应承就回去,就回去。挂了电话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
回去的路上,齐城面对了现实,对自己的冷静感到纳闷,自己原来一点也没有愤怒啊,也就是一点失落和惶恐,我没怎样啊。也许,我们该是陌生人了,彼此都没说什么啊。你说能怎样?都结了婚,都有了孩子,还能怎样?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郁闷什么呢,不就是见面吗,大方地打个招呼不是很好啊,我怎么什么也不说,事情早过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齐城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也逐渐想明白,到家的时候他有点放松,进了房间,看到雪妹,还是像往常一样说声我回来了,随后跟保姆怀里的儿子打个招呼,说喊爸爸。小家伙蛮懂事,清脆地喊着爸抱,爸抱。齐城就接过孩子,把他举起来摇了摇,随后问道告诉我,谁惹我们的宝宝哭了。
几天后,齐城睡了午休,此时隔窗看着外面,天气有点沉闷,要下雨的样子。有电话打了过来,因为雪妹和孩子还在睡,他连忙接了电话。
“你好,齐老师,我叫黄见初,想见你。”黄见初有点忐忑不安,无神地在花园里坐了好久,还是决定给齐城电话。
“谁呀?”齐城纳闷起来。
“我想跟你谈谈雁门雪的事情。”黄见初一下子果断起来。
齐城顿时沉默下来,感到意外,一个不相干的人要跟自己谈过去。“好吧,哪里见?”
“就在学校对面的老橡树咖啡馆吧。”黄见初建议。
“好吧,我去。”齐城说着挂了电话。
黄见初见对方挂了电话,就也合了手机,抬头看阴沉沉的天空,脸上也是阴沉,后来就往学校外走,去老橡树咖啡馆。
就那一个老橡树咖啡馆,齐城开车很快也赶了过来,他想该是那个和雁门雪一起去试讲的男的,那个师弟。他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只是他知道要听听,隔了好多年,就是一辈子,还是想听听她的故事,她的现状。
齐城进了咖啡馆,扫落角落里,没看到别人,后来就问服务员可有人。那服务员就问可是齐老师,齐城点了头,她就引齐城过去。
果真是那个师弟,齐城看了他一眼,就在他对面坐了,服务员拿过来菜牌。
“来点什么?”黄见初冷冷地问道。
“一杯蓝山咖啡。”齐城冲服务员说。
“也来一杯同样的。”黄见初合了菜牌。
两人互看了一眼对方,一时都没有说什么。黄见初忽然不知道从那里说起,毫无头绪。
“你有什么要说的?”齐城还是打破沉默。
“我,我爱着师姐,所以我不能容忍她痛苦下去,自从她看到你,她就失魂落魄,一下子憔悴许多。”黄见初直截了当。
出人意外,齐城还是感到意外,原来他爱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你知道不,师姐一直很爱你,可是当年她迫于无奈才跟你分手。”黄见初有点紧张,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齐城异常平静,只是看着他。
“她当年不是爱上别人才跟你分手的,她根本就没有结过婚,至今她都是单身。”黄见初一股脑说了出来。
齐城身心一荡,心一下子被撕裂了,莫名地疼,脸色顿时苍白许多,盯着黄见初看,似乎想知道真相。
这时服务员上来,两杯咖啡送了上来。
黄见初看着服务员出去,这次说道:“当年,她去了**,才知道那里环境恶劣,而且那里也不需要什么高材生,你知道她是学中文的,去了那里干什么?就是坐在一台老式的电脑前当打字员啊。所以她不想你也去那里,所以找个借口好不让你去,可是知道你的性子,只好说爱上别人才会让你打消念头。”
真伟大,她真伟大,可是这是理由吗?她不想让我去,可她可以自己回来啊。齐城不信,感到受到愚弄,他拼命地强忍,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黄见初看到齐城面无表情,似乎不那么相信,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被一个同样去支援边疆的人强暴了,她感到配不上你,所以······”
黄见初的声音越来越小,齐城的脑子一下子嗡了,恶狠狠地看着黄见初。
“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齐城忍受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容人拒绝地问道。
黄见初看着对面的人,似乎看出了愤怒,缓缓地说道:“是的,她为了拒绝我的爱,所以说了她的过去。虽然她没有说她爱的人是你,可是那天后我就知道你就是他。”
齐城在一瞬间崩溃。“她在哪,她在哪?”他几乎是吼出来。
黄见初没料到齐城会如此的愤怒,只好说:“她还在上课。”
齐城不再理会他,站起来直接跑了出去。黄见初看着他的背影,傻愣好一会,后来明白了,也连忙跑出去。桌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烟,外面的服务员见两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想喊还没有结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疏疏落落地开始下雨,雨点落在地上激起灰尘飞扬,随后大雨滂沱。齐城几乎是跑着毁了回了老校区,沿着藤萝交织的回廊很快到了法学院的研究生楼,那时他浑身湿透,他顾不上什么,一个教室一个教室找过去。
先是旧楼,后来沿着天桥到了新楼,从上直接往下找。许多教室正在上课,老师、学生看到他浑身湿漉漉地出现,一脸着急,都吃了已经。齐城像疯掉一样,研究生班学生不多,他一眼就看过,没有就立即往下找去。
终于,他看到雁门雪,他一下子推看门。教课的是唐博菊,他坐在那里正在讲《比较经济法》,听到门腾地开了,看到一个人**地出现在门口,吃惊不小。正想说什么,见是齐城,就起来要问。
齐城却谁也不理,上前直接去拉雁门雪,雁门雪开始还惊呆了,可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出来。唐博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是自己的学生,一个却是自己的亲戚,从没有听说他们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走廊,齐城站了下来,看着雁门雪,他心里又急又恼,后来一把把错乱的雁门雪搂在怀里,依着她的齐耳短发,呜呜地哭了。
唐博菊和其他几个学生都跟着出来,见了这个架势,都莫名其妙,后来看出怎么回事,唐博菊让大家进教室,脸上的表情凝重许多,太不象话了。
雁门雪开始还像木头,后来也紧紧搂了齐城,挨着他厚实的胸脯哭了,感到格外的委屈,身体内一股洪水冲击过来,她摇摆不定。
后来,齐城歪头开始亲吻她的耳朵,最后开始亲吻她的脸颊,后来亲吻她的嘴唇。雁门雪还在哭着,齐城的舌头在她的嘴唇边打转,把滚下的眼泪噙了,后来两个人亲吻在一起。
黄见初站在走廊的另一头,一动也不动,浑身湿漉漉的,脚下一滩水缓缓地流淌,拉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水痕,还在往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