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晦气!她明明为南承贤吃醋了,为什么不和他结婚?原来只需那个人的一眼,世界都是空的。
三个月前
韩国秋天的空气有点凄冷,但配上满园的银杏叶纷纷和叶间的片片阳光,刚好平衡糅合成温馨。
但黑一娇没有那闲情逸致撩叶子,她捞起宽大的韩服裙摆,大阔步在秋叶中穿行,口里呼出的不知道是遇冷成雾的二氧化碳还是无处发泄的心中郁火冒出来的烫烟。
韩宴上所有人知道她说韩语很流利但不大好听,都尽量避免和她交谈,但那一个个眼神都像在责问她。
“怎么还不结婚?”
“都五年了,别说韩国,就算是北极也应该适应生活了呀。”
“承贤都已经三十了,这女人怎么还忍心这样耽误我们承贤这么好的男子。”
黑一娇绷紧了的手指一捏,高级的老檀木筷子瞬间断成四半(注意:是四半,不是四截)她倏地的站起来,操起流利但有点庆尚道方言的韩语,“干我屁事!是他从没向我求婚!”
周围那群韩国女人都捂着嘴瞪大眼睛惊呼:“omo!”
“这个姐姐怎么能说这些粗俗的话!”一个典型韩国美女用青葱指点着嘴唇娇羞羞地低声说。
黑一娇认得她,她就是从小倾慕南承贤的某个富家小姐之一。
一股醋涌上喉咙在口腔中就化成了某人教的韩语脏话,“jaesueobda(晦气!)zugoirae?(找死吗?)”黑一娇今天没穿高跟鞋,只能挺起胸膛救场。其实她挺起xiong部来也是没料,吓到那韩国美女的是黑一娇那凶得濒临斗鸡眼但绝不能称作斗鸡眼的杀眼。
可是一斗鸡眼,这一溜嘴,黑一娇就后悔了,在贤儿的亲朋戚友面前这样放出真实的自己,以后更别指望嫁给他了。
“饺子?”南承贤走过来。
每一次他在公共场合叫她“饺子”的时候,表示贤儿很担心她,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其实他一直都站在她这一边,默默地等待着。
于是她就更愧疚了,再丢脸也会死扒着脸皮的她这一次选择落荒而逃。
宽大的裙摆很厚重,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撩也撩不起,沙沙沙地扫着满地的秋叶。
可恶,怎么她老是和这些不配她的衣服纠缠不清!现在是韩服,以前在空家是唐服——呸呸呸!她怎么会想起他!
“jaesueobda(晦气)……”黑一娇像战败公鸡一样停下来,看到旁边是一个四米见方的露天的原木地台,上面躺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休闲服,用棒球帽遮住了脸。
“ajaxi(大叔),麻烦让一下。”
那人一动不动,死尸一样。
黑一娇也没力气去骂人了,走到地台的另一边抖抖裙摆上的叶子,躺上去,头刚好和那人的头并列着。
反正裙子够宽,她的腿再张开也没人发现,于是她尽可能地张开(河蟹)双腿,张开双臂,拥抱叶间倾斜下来的缕缕阳光。
这种高级酒店的园林确很高级,连周围的空气都有种高贵的味道。
阳光暖暖地扫着她的睫毛,哄着她睡觉。
别!她还想闻闻这种味道的空气,好像童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纯纯的甜味不散,为什么这么熟悉……
于是她伸出手来挡住阳光的诱huo。
清醒了一点的她突然感觉有一种没温度但很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就在她旁边。
她好奇地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墨色眼眸,像深潭一样,看不到底儿,却映着她的脸。
一想他眼前就出现他,多久没这样了?四年了吧……
这么久没产生幻觉,这一次就玩一下吧!
她俏皮一笑,伸手悄悄地靠近他的脸。虽然四年没玩,但她记得技巧,只要轻轻地靠近,这个幻觉就不会像烟一样消失不见。
她慢慢地抚他的脸。手心传来冰冷的感觉,像秋天的空气一样冷。这感觉跟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她心一突,像被刺了的黄鳝一样弹跳起来,肥重的裙摆差点让她摔倒。
“你你你你!……”黑一娇食指颤抖地指着他的鼻子。
真的!?不是幻觉!?
空色好像不急着和她打招呼,手撑着地台,慢慢地要坐起来,可是那墨色眸子始终锁着她的脸,没移开半秒。
咻!黑一娇拔腿就跑,身后翻腾起片片红叶。
一天之内当了两次孬种懦女逃之夭夭,今儿踩着什么狗屎了!jaesueobda(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