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热烈阳般的夏天过后,已然迎来了秋天。虽未到寒冬,但是一天比一天重的寒气昭示着已经到了深秋。在寻常巷陌的街道旁,梧桐和槐树的枯黄落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儿,刚刚落下又被卷起,尽显秋天萧条的景色。虽是如此,但达官贵人门前府邸车水马龙,很是气派。
这是大乾王朝的都城,上京。
大乾王朝已经到了鼎盛时期,连年征战平复了蛮夷。邻近小国也俯首称臣,恭称大乾王朝为天朝。大乾王朝地大物博,幅员辽阔,而在位皇帝励精图治,更是引领大乾王朝到达了顶峰。
不过,繁华热闹的上京,只有在朝为官的林家,门前冷落,枯叶满地。那朱红的大门也已经褪了不少颜色,两对铜环也颜色黯然,受了冷落。只有上面镌刻着林府的牌匾,还透漏着朗朗正气。
入夜,林府灯火通明,一些丫鬟和下人纷纷在收拾行囊,神色匆忙,像是大祸临头一般。正房的窗案旁,正有一位身穿青色小衫,面目严肃,双眼炯炯有神正在看书的中年男子,这男子正是林府的主人,林恭行。只不过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忧虑。
“老爷,已经进了深秋了,多注意身体啊。”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色绸衫,约莫二十七八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手中拿了一件淡色大衣,披在了林恭行身上。看了看男子眉宇间一丝忧愁,妇人叹了口气。
今日朝堂之上,年过六旬的皇帝虽然手腕强硬,平复了很多地方,但是由于年龄的原因,很是怕死。身为大乾王朝的王太师勾结阉人,“请”来一个道士,并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能够保皇帝长生不老。但是需要进贡童男童女百对,以及大量的稀世珍宝。
皇帝听信了妖道的话,果真下令,要求民间进贡。这时林恭行为首的一行人却不同意,认为这样有害民和,林恭行不仅言辞激烈,更是得罪了王太师,触怒了圣颜。皇帝当即下旨罢免了林恭行的官职,并且下令这林恭行一家永不得进京。
“哎,阉人误国,妖道误国啊!”林恭行大叹道。垂头顿足,恨不得将阉人和那妖道一并铲除。
妇人按捏林恭行的肩膀,柔声道:“老爷既然已经不能够再踏入朝堂之上,那便不用担心这事情了……”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林恭行突然大怒道。这一声怒吼却是吓醒了熟睡中的婴儿。妇人连忙去哄孩子。林恭行看了看妻儿,叹了口气,柔声道:“罢了,既然自己已经不能进言了,不关心了。这妖道虽然误国,但是也不至于亡国……”
妇人一瞧,原来林恭行已经睡着了。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慈爱。将怀中的孩子哄睡,又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块耀眼的紫色玉佩。这玉佩通体泛紫,而上面则是雕刻着群星图。这群星图在紫光的映照下,盈盈发光,似与天上星辉相呼应。
妇人模了模玉佩,亲吻了婴儿一下,然后着手将玉佩轻轻系在婴儿的脖间。看着紫色玉佩,妇人呆了呆,然后近褪衣衫,拥着林恭行共眠。而婴孩怀中的玉佩,却闪烁着淡淡的紫光,仿佛预示着什么。
第二日。林家早早的就热闹起来,那些不愿意离开上京的下人们,妇人也把他们辞退了。连带下人和几个武林好手,约莫二三十人,一大早就出城,准备回到河南老家。
“夫人,我怎么感觉自己早上起来心神不宁,似乎有大事情要发生。”马车中,林恭行揉了揉太阳穴,不安道。
“老爷,大概这几天你是操劳过度所导致的吧。”妇人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感觉这马车有些颠簸,便让赶车的马夫慢点。
“大概是我多虑了。”林恭行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都城,暗叹道:“李大人,只能靠你自己和那些阉人和王太师周旋了。”遮上车帘。五辆马车在官道上驶向远方。而在马车旁护卫的则是慕名前来的武林好手。林恭行清廉爱民,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如今他得罪了当朝权贵王太师,此人是呲牙必报的小人,所有有些心存正义感的武林好手前来护卫,这让林恭行颇为感慨。
太阳承受不住一天的酸痛,慢慢西斜,一朵朵云彩为太阳保驾护航。太阳的光芒慢慢变得柔和下来,映照的西边通红一片。
心怀事情的林恭行坐在马夫身边,聊聊国事,倒也其乐无穷。林恭行看见天边的晚霞,不由得诗兴大发。“开缄日映晚霞色,满幅风生秋水纹”,古人的诗句果然妙啊!这林恭行也是真性情之人,想到妙处,不禁拍手称赞。
一阵婴儿啼哭声从马车内传来。马车中的妇人不禁有些哀怨道:“老爷,您又把桓儿吵醒了。”接着,从车内传来一阵阵温馨的母谣,才将怀中的婴儿哄睡。
“老爷,前面就是凛风谷了。”赶车的马夫指着前面一处环形山谷,恭敬道。林恭行微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山谷。这山谷四面环山,就连唯一的出口,也在狭窄的山道中。还好,这山道虽然崎岖,但也能放得马车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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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那肥羊怎么还不出现?兄弟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肚皮都饿的咕咕直叫。”一个皮肤黝黑,面容较瘦的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个草杆编成的草帽,戴在头上,躲在山坡上林子里对一个有些慵懒的男子道。
这男子将嘴中的草杆吐出,不耐烦道:“我不也一样?耐心忍忍吧。据得到的情报来说,那林恭行一家傍晚就会经过这凛风谷,看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当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个手持长刀,面容冷酷的男子道:“这次的东家可是个硬主,可不能办砸了。告诉兄弟们,此事一成,每人可分的一两白银,到翠红楼去爽爽。”说完,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得的笑容。
年轻男子闻言,喜上眉梢,高兴道:“好嘞,大当家的,兄弟们就等您这句话呢。”言罢,身形灵敏如猴,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这茂密的丛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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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恭行一行人驾着马车进入凛风谷时,埋伏在山坡上的山匪早已等得不耐烦。一个弓箭比较好的山匪猛然将长弓拉得如同满月,箭尖直至前面一个骑马的武林好手。然后松开弓弦。“嗖”的一声,箭矢瞬发,没入武林好手的胸膛。点点血花迸发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箭矢尾羽。
“不好,有山匪!”武林好汉倒在地上,气息已绝,惊得马儿长声嘶鸣,剩余的武林好手这才反应过来,跃下马,围成一个防护圈,而林恭行则是一脸严肃,走下马车,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林某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各位。在此林某向各位赔罪。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不知道各位英雄能否放我们过去?”
“哈哈,林大官人果然爽快。但是有人买你的命,就由不得你了。”那大当家的爽朗一笑,眼中杀机一闪,运足内力,口吐一声“杀”。这声音震荡山谷,经久不息。
躲在马车中的妇人也意识到了不妙,掀开车帘,看了看从山坡上杀下来的山匪,有些六神无主道:“老爷,这怎么办?”
林恭行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像是一夜苍老了十岁,刚才乌黑的鬓角现在已经雪白如霜。“夫人,你驾着马车,带着桓儿快走吧。为夫恐怕是躲不过这一场劫难了。缘也,命也……”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笔直的箭矢斜斜射来,没入了林恭行的胸膛。
“老爷。”妇人泪雨落下,但是看了一眼车内的孩子,狠下心来调转车头,向山谷外奔去。
“休放了那辆马车!”大当家的急忙喊道。只见山谷入谷口,埋伏在两旁的山匪露出身形,将平散伪装在地面的绳子拉紧,将那马匹蹄子勾住。妇人也受惯力跌了出去。但是爱儿心切,猛地从地上爬起进入马车中将哭泣的婴儿抱在怀中。
几个山匪手拿着兵器,一脸yin笑的向妇人走来,嘴中嘟囔道:“这妇人白白净净很是标致啊。我们先爽爽然后再杀了吧。”说完,一个性急的山匪猛的向妇人扑了过去。妇人抱着婴儿,侧身一躲,但是衣袖却被山匪拽住。大力的撕扯之下,衣袖断裂,露出了雪白的皮肤。
这几个山匪眼中yin邪之光大放,二话不说,猛的向妇人扑来。妇人牢牢的护住怀中的婴孩,两行清泪从脸庞落下。而怀中的婴孩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贼子,胆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奸yin良家妇女!”途径凛风谷的浪子剑侠王青在远处听到这里的打斗声,策马急奔赶来,却发现眼前这一幕,当下怒火冲天。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人……”一个山匪抬起头来,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名男子施展轻功疾奔而来,一剑划破山匪的喉咙。随后手中宝剑连连舞动,剩余山匪应声倒地。妇人见状,抱着婴孩爬过来,拽住王青的衣角道:“少侠救救我家桓儿吧。我夫林恭行,路经这凛风谷,被人买凶刺杀,而这桓儿是老爷的唯一血脉,希望您救救他。我不希望他长大能够报仇雪恨,光大门楣,只求他能够平平安安快乐度过一世即可。”说完,忍受不了山匪的凌辱,举起身旁的长刀,自刎而死。
“夫人……”王青有心阻止,但是事出突然,却没有办法挽救眼前的生命。看了看怀中的婴孩,又看了看前方十几人,咬了咬牙,王青手中挥舞长剑,运足内力,脚尖点地,向后飞驰而去。
在一旁观看的冷酷刀客见到有活口,眼中杀机大放。施展绝世轻功,追了上去。拔出长刀,刀尖直指王青的后心窝,猛地刺去。
王青感觉到危险袭来,右手长剑猛地向后一挥,剑背抵住了刀尖。迎着这股力道,王青与这冷酷刀客拉远了距离。
不知道这冷酷刀客用了什么功法,面色突然变得红润无比,身形更是如同鬼魅一般,追上了王青,一掌向王青怀中的婴儿拍去。
王青见避无可避,猛的扭转身体,后背迎向这一掌。
“噗”。王青吐出一口鲜血,只感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经脉腐蚀五腑六脏,不由得血气上涌,口吐鲜血。王青吃痛向后挥了一剑,然后不敢停步,跃上宝马,策马而去。
那冷酷刀客抱着鲜血直流的臂膀,转身回来,看着大当家的,眼中冷光一现,左手手中刀光一闪,瞬间冲进毫无防备的山匪之中。几息时间,就没了活口。
“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在大当家的不甘的眼神中,冷酷刀客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刻夕阳已经没入山下,夜幕降临,一切又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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