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么美的传说!”锦曦想起李景隆花舫相救,一股甜意涌上心头,脸上红霞更甚。
“锦曦,你是大哥最疼爱的人,明日燕王寿辰,你不想去是吗?告诉大哥,大哥会帮你!”徐辉祖决定把李景隆一事抛在脑后,当务之急是阻止锦曦去燕王寿宴。
“可是皇后娘娘下了旨,这不去,爹娘可怎生交代?去就去吧,没有什么的。”
徐辉祖月兑口而出,“可那是燕王选妃!以父亲的身份,锦曦……”
“燕王不会中意我的。”锦曦想起朱棣的那一巴掌,笃定地道。
徐辉祖看了眼锦曦,咬了咬牙,沉声道:“锦曦,如果选中你了呢?”
“大哥,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我不嫁,我……等过了寿宴我就上山去!”锦曦想起了李景隆,暗下决心。
她背对着徐辉祖站着,目光温柔地瞧着那盆素翠红轮莲瓣兰,丝毫没有瞧见徐辉祖眼中的痛苦。
“锦曦,这盆兰,你从何处得来?”
锦曦嘴微张,心里发慌,如此珍贵,又只有曹国公府才有,这不是不打自招?她脑中迅速转过万般念头,期期艾艾地说:“守谦哥哥无意中得来,知我喜欢,就送与了锦曦。”
徐辉祖盯着锦曦良久,才轻声道:“好好养吧,这兰,大哥也甚是喜欢,明日要去燕王府,早些歇着,晚点儿大哥差人送衣裳、首饰过来。”
他说完就走了,锦曦慢慢坐在锦凳上,望着兰花出神。
话是可以说,不嫁,万一呢?万一选中她了呢?她有些慌乱,然而不去又不行,父亲已说得清楚明白,不去就是抗旨。锦曦明眸中渐渐翻卷起愁绪。
她想起燕王冰寒的眼神,又想起李景隆的英姿,一时之间柔肠百结,竟前所未有地迷茫。
“小姐!”珍贝捧着衣裳、饰物进来,清秀的脸上带着兴奋与笑意,“好漂亮的裙子,来试试!”
锦曦充耳不闻,只顾呆呆地看着兰花。
“哎呀,小姐!来试试嘛,肯定漂亮!”珍贝说话间已抖开衣衫。
锦曦懒懒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这衣衫真的漂亮。天青蓝的色泽,用软烟罗制成,捧在珍贝手中,像一个梦。裙幅用银线绣出了丛丛幽兰,绣工精致,绮丽不失清雅。这么美的裙衫,怕是爹娘对燕王选妃上了心吧!锦曦马上意兴阑珊,“珍贝,我很倦,不想试。”
“可是这是驿马加急专程从江南赶送来的,夫人吩咐一定要小姐试的。”
珍贝越是这样相劝,锦曦越是没有心情。“你我身形差不多,你穿上让我瞧瞧便好,我懒得动了!”
“我?”珍贝眼中放出光彩,又有些犹豫,“可是,这是夫人专门请江南最好的绣坊为你定制的。”
“你穿上让我瞧瞧嘛!”
“可是小姐,要让大少爷和夫人瞧见……”
锦曦站起身,关上了门,娇笑着,“这下好了,就咱俩知道。”
珍贝爱不释手地抚模着衣衫,终于换上。
锦曦围着她,左右看看,啧啧称赞,“原来珍贝也是这么漂亮,你来坐下!”
她打散珍贝的头发,小心地给她梳起发丝,用一支五彩攒珠玉簪绾好固定,轻声说:“珍贝,你以后出阁,我一定送你一件比这更美的嫁衣,瞧瞧,你多美!”
珍贝痴痴地瞧着镜中的自己,哪个少女不爱美呢,她羞涩地笑了。
“别动!”锦曦迅速铺开纸张,提笔笑道:“我画幅画像送你。”
“多谢小姐!”珍贝眼中流光溢彩,满面红晕,斯文地端坐着。就算是一个梦吧,能画下作纪念也好。
不多会儿,锦曦满意地停了笔,珍贝只看了一眼,就呆住,“这是我吗?小姐?”
“怎么不是?”锦曦有些得意自己的作品。
珍贝高兴地跳起来,又慌乱地去换下衣裳,小心地捧着画,出了房门。
锦曦看着她微微叹气,这种简单的快乐,自己似乎难得会再有了。明天,如果皇后选中她呢?她又迅速否定,不会的,燕王会认出她,绝对不会答应。皇后定不会拂燕王心意。
这晚,她睡梦中隐约又感到有人在看她。李景隆又来了吗?锦曦刚想睁眼,却觉得身上如有千斤重,眼皮睁不开,她暗暗心惊,终又抵不过沉沉的睡意,只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走近自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爷!夫人!不好啦!”珍贝跌跌撞撞地奔向中堂,边哭边喊着。
徐达与夫人一惊,齐声喝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珍贝跑进门,猛喘着气,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手指向后院,脸色苍白。
徐达猛地站起来,“锦曦吗?怎么了?”
“小姐……小姐昏迷不醒!”珍贝说完这句,又大哭起来。
“走!”徐达心中焦急,今日燕王寿辰,锦曦怎么能昏迷不醒?他看了儿子一眼,徐辉祖脸色苍白,也似急得不行。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徐夫人惊恐万分地拽着他的衣袖。徐达身入万鍕之中,尚镇定自若,当下柔声劝慰道:“夫人,我们先看看再说,曦儿不会有大碍的。”
徐辉祖一瞥父亲,见他步伐稳定,丝毫不见慌乱,心里叹服,不动声色地跟着往后院绣楼行去。
锦曦早已醒了,就是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动弹不得。她也不急,今天燕王寿辰,如此一来就不用去赴宴了,这个帮她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