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再忠心的臣子,再明白圣意,也不可妄加猜测,父亲一生戎马,半生浴血,功成名就之后解甲归田也不是件容易事,这使大明朝最有勇有谋的父亲也很为难。
锦曦犹自望着天空陷入冥想,“锦曦,府外有人牵了匹宝马求售,你去瞧瞧!”徐达怜惜地瞧着女儿。
宝马?锦曦的好奇心被逗了起来,她抛开愁思,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该来的总会来,她是魏国公府的长女,不能太自私。也就这一瞬间的想法,心境变得开朗了许多。
“尹兄?!”锦曦惊呼道。
“啊!谢,谢小姐!”尹白衣似乎被锦曦的女装吓了一大跳。
“抱歉,尹兄,徐公乃是家父。”锦曦微笑着解释,目光疑惑地瞧着白衣,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尹白衣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男儿当建功立业,白衣听闻谢……谢小姐与徐元帅是亲戚,就来此献马,想谋一个出身。此马非凡品,是亲戚在草原中无意捕捉到的,白衣驯了些时日,还算听话,只看谢兄弟与它是否有缘了。”
锦曦瞧了他两眼,目光便被他身侧的大黑马深深吸引。
这马从头到脚不见一丝杂色,马头玲珑,身长丈许,见有人近身,蹄子便刨动起来。
锦曦定定地站在离它一丈开外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那马见她不再靠近,渐渐安静下来。锦曦又往前走了一步,那马又开始不安,看定了锦曦,喷了喷鼻子又转开头去,似是不屑一顾。
锦曦一怔,已被那马的眼睛牢牢吸引住了。马的眼睛宛如两颗水晶,莹光四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锦曦不由自主地便走了过去。
“小心咬你!”尹白衣赶紧出声呵止。
锦曦对着马笑了笑,那马刨了刨蹄以示威胁,见锦曦依然笑着瞧它,便低下头嗅她,然后望着锦曦。就这样大眼看小眼对视了会儿,那马又不安地刨着蹄子,两耳也背了过去。
“你要生气了吗?”锦曦轻声问道,慢慢伸出手去。
“咴!”那马猛地往后一扬头,长声嘶叫起来。
尹白衣紧紧拉住辔头。
锦曦微微一笑,站在马面前一动不动。良久之后,那马似通人性,低着头左嗅嗅右嗅嗅,突然伸出舌头舌忝了她一下。
锦曦咯咯笑了,伸手去模它,大黑马站着没动,似乎是接受了锦曦的**。“我叫你驭剑可好?”
大黑马似乎极满意这个名字,摇头晃脑逗得锦曦直笑。
“恭喜小姐,此马灵性,见了别人可没这般好性子,看来是认你为主了。”
“多少银子?”
“我不要银子,只是爱马如痴,现在还不太想和大黑马分离。小姐可愿收白衣为侍从,将来再看能否谋个好出身。”尹白衣谦逊地道。
锦曦想了想,笑道:“我每月算你月钱三两可好?”
“多谢小姐,这月钱……太多了吧。”尹白衣憨厚地笑了。
“不多,尹兄身怀绝技,屈身为侍从太委屈了。”
尹白衣只是憨笑。锦曦便再不问别的。江湖中常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尹白衣来历可疑,锦曦却极喜欢他的笑容,和燕十七一般温暖灿烂的笑容。
九月下旬,锦曦便与父亲徐达一起,骑着驭剑,带着新收的侍从尹白衣返回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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