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正好抓在子宸伤处,忙缩回手:“对不起。”
他轻轻拥住清雅:“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总有一天,我会要他们血债血偿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会看到那一天,你愿意吗?”
他的意思似乎在说,不是因为成全陆世康,不是因为徐国夫人的误会,她也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吗?
之所以能够平息陆世康的怨恨,是因为他们商定子宸与清雅成亲是假,不过是掩人耳目。等一切平息,再找机会让她进太子府。
清雅故作不明白道:“怎么,你忘了我们就要成亲了吗?”
子宸刚才是有感而发,一时忘情,清雅的回答将他提醒,便道:“是啊。”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地带着少女回了城。在城门处,守城士兵看到子宸,正巧有个士兵是认识他的,便打招呼:“见过贤王。”
子宸停下马道:“最近城外多事,你们可要看守盘查的紧一些才好。”
那士兵以前只是见过子宸,没有说上过话,见他本人果然如同传说中对人那么随和,在同伴羡慕的目光中,小兵觉得颇有面子,又大着胆子问道:“不知王爷这马上是……”
看看站在子宸身边那如莲花一样清隽秀美的清雅,不难猜出那就是传说中与贤王情深意笃的准王妃,可是为什么他们两在马下步行,而马上那个横卧的少女,虽然看不到脸,可是一身的泥污,还裹着贤王的衣衫?
“小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证,本王亲自接她回府,要好好保护起来。”子宸说着,还热情地拍拍那小兵的肩膀:“这事情你可要帮本王保密。”
送走子宸,那小兵的伙伴立时围了上来:“原来你真认识贤王啊?这贤王真是美貌和气。”
“贤王不单是对人好不分高低贵贱,办事情也只认理,不然怎么会抓了常德王,把他关进大牢?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王爷。”
“可惜啊,常德王才进去几天啊,又被放出来了,可见贤王还是没有常德王厉害。”
“不对吧,刚才,好像听贤王说什么要你保密,保什么密呢?”
同伴们七嘴八舌地,这小兵此时崇拜子宸五体投地,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仰慕的王爷坏话,于是很是自豪得意地将子宸找到新证据,常德王未必就能月兑罪的事情悄悄地说了出去。
这种秘密传起来未必比别的话慢。
离开城门后,清雅也觉得有些不妥:“你为什么要故意那么招摇说找到证据了?这就算是个证据,恐怕也是没有用的。”
一个神智失常的人还怎么作证?
子宸浅浅一笑:“我要的就是他们把这秘密传出去,那时候,自有人送上证据来。”
清雅看看他那狡黠的模样,醒悟道:“原来你是设下圈套,请君入瓮?”
“知我者,清雅也。”子宸摇头晃脑地笑。
果然,贤王出城一趟,找到一个幸存的少女,回府后严加看护,还请了大夫仔细看病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常平王府中。
陆世炎一拍桌子道:“什么,还有活口?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面前几个侍卫跪下道:“这,应该不可能。我们引水将那村子淹没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贤王怀疑,也绝对找不到证据。”
陆世炎飞起一脚,将说话的这个侍卫踢翻:“还说没有?他们带回来那个女人,听说是你们好好‘教训’过了?用的还是常德王最喜欢的方式。”
子宸请去给少女看病的大夫已经被陆世炎秘密传来问过话了,说是因为受到过深刻的刺激,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而受刺激的原因是受到过多个男子的侵害。
陆世炎怎么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陆世俊那色心引出来的,而以往若是看中的目标弄不到手,他必定会加倍地报复。
陆世炎说着,冷冷地斜了一眼此时就在旁边若如坐针毡的陆世俊。
他费了多少功夫,珍妃忍饥挨饿不是假的,又派人去引诱佐伊单独外出,利用蓄水池毁灭罪证……可是,这个不成器的陆世俊还偏偏要去生事。
眼看就要扑灭的大火,被这个没脑子的又浇上了一瓢油。
“大哥,那娘们……我也是想狠狠教训她,以后看还敢不敢有人跟我作对。我明明要他们完事后就把她干掉的,怎么可能还活着?”陆世俊逮着一个侍卫问道。
“我们完事后是掐死她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那侍卫还抱着侥幸说:“听说贤王诡计多端,也许这是他故布疑阵。”
“你们有没有脑子?”陆世炎分析道:“我故意安排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四下疲于奔波,既能看见所有的罪证被毁,又叫他来不及救人。那山村,他去的时候,人应该都淹死了。如果说那个女人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她不在村子里,没有被水淹死,而且是被你们玩弄过?如果那女人要不是现在还没有醒,恐怕他早就带人上门来抓人了。”
陆世炎这么一说,也的确有理。
陆世俊慌了:“大哥,你也知道他们拿我,可是为了削弱你的势力啊。有了第一次,以后你就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父皇知道我们关系好,还有珍妃,这次这么帮我,恐怕这一连串的全部都会翻不了身。大哥,我可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陆世炎心想,这个时候你才着急了么?早安分点,别给我惹出这么多意外来,现在早就没事了。
陆世炎来回在屋中走了几圈,陆世俊跟在身后:“看来为今之计只有趁着那女人没有醒,把她干掉,一了百了。”
陆世炎要的就是陆世俊自己想到这条妙计。
因为此番,他的对手不是别人,以前听说子宸助陆世康打仗厉害,后来前往曼罗,也是闹得天翻地覆的。
那时候,陆世炎想着他们离自己还远,想不到有朝一日,子宸回来,陆世康岂止是如虎添翼?
子宸不但是会想,还敢做,事事都为陆世康打算,将所有不利他的事情都背上身,得到的好结果,功劳却又都给了陆世康,真是陆世康面前一个不可摧毁的盾牌。
陆世炎不由得看看陆世俊,他为什么就没有遇着个那么忠心又能干的兄弟帮忙?这帮蠢材,不但帮不上,还尽添乱。
“这话可是你说的。”陆世炎坐下,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品起了茶。
陆世俊会意,陆世炎这是默许了此计。
“大哥不要烦恼,这次我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让陆世旸抓不着半点把柄!”
陆世炎斜睨了陆世俊一眼:“没有万分的把握,我劝你还是死了那心,别又跟我捅出新的漏子来。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现在斗得过太子去。现在我们仰仗的可全是母妃在父皇心里那一点点宠爱,这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了。”
他这暗示陆世俊听得懂。
“放心,万一不成,就算是豁出我自己去,也绝不会牵扯出大哥和母妃来。你就安心等我好消息吧。”陆世俊说着带人就走。
“错了,那边。你是想人人都看见你出了大牢不是往母妃那边跑就是跑进常平王府来要跟我们串通一气吗?”陆世炎不耐烦地摇摇头,指指后门。
陆世俊这才找对了方向离去。
皇上为子宸拨了建造贤王的地方,府邸还没有建造好,因此,子宸还住在原来那小院里,只是多了一些侍卫。
今夜,这临时的贤王府,小小地方的侍卫明显增加了不少,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还拒绝外人进入。
但是防守再严密的地方也并非铁桶一块是牢不可破的。
半夜时分,正是人们昏昏欲睡之时,浓稠的黑暗中,有黑影悄悄潜进最不被人重视的柴房,片刻后,一场莫名的火起。
于是,院子里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开始指挥侍卫们救火。
别的地方都会抽调出人手赶赴火场,这火刚起,不算大,可是这院子也不大,今晚刮的风向也不好,火势借着风力很有可能会危及到那些主子的住房。
所以,这火必须重视,马上灭掉。唯有一个地方,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还密不透风地团团把守着。
不用说,这院中的重点必定是子宸保护那人证所在。
确定好了目标,再办事就更容易了。
接着,厨房又起火了,这次有的地方暗卫也被调动了,于是整体布防出现了缺口。
借着夜色的掩护,又了缺口的墙头有更多不明黑衣人潜入。
再接着,马厩里的马也不知何故挣月兑了出来,被火光惊吓下,那些马嘶鸣着在院子里乱窜,临时的贤王府彻底的乱了。
人喊马叫之中,那些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向那防守严密的屋子模了过去。
趁着守在屋前那些侍卫注意力被火光吸引过去,黑衣人悄悄模了过去,将那些侍卫打倒,然后由他们的人装扮成侍卫模样守在门前,而为首的黑衣人则手握利刃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