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嬴政因政事繁忙一直未见那玉公主,那玉公主也与华阳太后一起不断的见后宫众多姬妾,但也一直没找过黎姜的麻烦。黎姜倒也不在乎这些,这些天救只去福良人宫中说说话,不是给嬴政送些滋补的药而已。
这天,嬴政在御书房展开了刚送来的绢帛,上面是蒙骛亲笔写就的战报,述说他如今被困庆都,但当力图突围。嬴政的脸越来越阴沉,眉也纠结在了一起。
这份战报让他想起了送蒙骛出征时,自己没来由的觉得一阵酸痛,此时联系起来,他便被一种深深的忧虑所困扰,莫非此次出征不利,若蒙骛有所差池,自己急于亲政之事,或者也会有所阻碍。
将手中的战报看了数遍后,嬴政想起了黎姜那天非要坚持去送行,去见蒙骛一面,过后还说了蒙恬很可怜的话,想到这,他突然放下了战报,立即回了寝殿。
一路他都在想,或者黎姜知道点什么,她预见过很多事都很准,自己无法顺利亲政、甘罗的岁数和他能不辱使命……
黎姜正在拆头,见嬴政回来很是惊讶:“子政,你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早?”
“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嬴政皱着眉,将近日蒙骛被围困在庆都之事和她说了,最后定定的侧头看着她:“此战你可测得吉凶?”
“我?我虽会,可我学得可没很好。要测这,阴阳家的人不是更在行吗?”
“只你数次预言皆准,且蒙骛出征前你执意要去,这便让我觉得你或者可以预测到些什么。所以才想先来问问你。”
“战场上的情势随时都有可能转变,且蒙上卿临战经验充足……”黎姜缓缓说道。
嬴政接了她的话:“如此说来,便是一切会顺利了?”
想了一下,黎姜觉得自己不可说的太明显,还没发生的事,这时说了只会让嬴政心烦,而且也不知道说了会惹出些什么事来,所以黎姜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想定后,她看了看嬴政的脸色很平和,这才开口说:“我的话,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或许有,也或许无,我只知道,若过得几日天象有异,灾星出现在西方,那么此战便不利,若本月完结,天空中仍然未出现灾星,那么此战便顺捷。不过确切的,还是找东皇教主算一算会比较好。”
嬴政点了点头,决定秘密找他算一卦。
次日下朝后,嬴政直接去了学苑,刚好散学,蒙恬拉着扶苏的手,蒙毅跟在后面走了出来,突然看见嬴政站在前面就立即跪了下来。
只听三个稚女敕的声音高声喊道:“苏儿见过父王、蒙恬、蒙毅见过大王。”
“平身罢。”嬴政见他们起来后,就抱起了扶苏:“同父王回宫进膳。”然后对着蒙恬、蒙毅道:“蒙恬和蒙毅随寡人同去。”然后上了辒辌车。
这时黎姜已经在偏殿等候着他了,见他抱着扶苏,带着蒙恬、蒙毅回来心里很是欢喜,觉得嬴政似乎改变了许多,再不似往日那般冷漠了。
从嬴政手里接过了扶苏,她随口问了一句:“郑姐姐知道公子下学后来这里了吗?”
本是一脸柔和的嬴政此时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他回头吩咐:“去朝东宫传寡人话,今日扶苏公子在这里用膳,晚间再回去。”
黎姜深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对着蒙恬和蒙毅一笑:“你们这些日子在宫里还习惯吗?”
“回黎姐姐,很习惯,这宫里有大王和黎姐姐照顾着,蒙恬觉得一切都很好。”蒙恬愉快的回答,蒙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落座时,黎姜将扶苏放下,然后小心的问蒙恬和蒙毅:“你们可有想你娘亲?”
“不想。”两人的回答很是肯定。
“你为何不想娘亲呢?”
只听蒙恬说:“蒙恬自小便时常随着祖父和爹爹一道去军营,早已经习惯了离开娘亲的日子。”
“再说,我已经九岁了,哥哥也有十一了,再过几年,祖父说就要将我送进军营里锻炼,长期的和那些战士们同食同寝。”蒙毅也接话回道。
“嗯,这才是我大秦的好儿郎,苏儿,以后要多向蒙恬学习。”嬴政赞许地点点头。
“是,父王,苏儿会好好学的。”扶苏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的父王女敕声的回答。
饭间嬴政似有所指的问蒙恬:“征战便会有伤亡,你们就不怕?”这时黎姜也似无意的抬起了头替他们夹菜,看了他们一眼。
蒙恬放下箸,恭敬的回答:“大丈夫岂可畏惧死亡,祖父时常对蒙恬说,若自己比对手弱,便会成为对手刀斧下的亡魂,只有强过对手,才能获得胜利,保住自己的命,但我大秦的好男儿,若为国战死疆场,便死得其所了,又有何惧!”蒙毅在一旁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嬴政若有所思的颔首,好一会才接着说:“下午寡人会去练功房,苏儿也一道去,你可好生勤练,不负你祖父的素日所望。”
“喏!”蒙恬蒙毅立即点头。
下午,黎姜抱着扶苏静静的走进了练功房,在外她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的刀剑相拼的铿锵之声。进去后,嬴政正在看蒙恬和侍卫的对攻,见黎姜来了就微微的颔首。
放下了扶苏,扶苏就赶快给父王见礼,黎姜便牵着他走了过去。也走过去轻声的说:“大王,今日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兴致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