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剑 第一章 孤山云麓

作者 : 岁月催人死

山间小道上,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铜铃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迈步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两个人都是十岁左右模样,身穿一袭雪白的衣服,男孩面红齿白,清秀俊朗,女孩生得尤是可人,小小年纪已经是绝丽无伦。男孩的右腿和女孩的左腿绑在一起,轻声笑语,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游在山间,恍如两个精灵。

走了一阵,转过山间,远远的天边传来一声长鸣,似鸟鸣,却更像兽吟,听了这叫声,两个孩子都紧张起来。男孩大呼:“坏了,爹来捉我们了。”边说边赶忙蹲子解开系在两人腿上的布条,才解开,两个撒腿就跑。不多时,东面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飞越近,待到看清时,竟然是一只大鸟。那大鸟生得蓝翎白羽,头上一点朱红,长喙如剑,身体更是巨大,双翅展开足有丈余,恍如神雕,更似鲲鹏,而那双闪电般的眼睛,更有凤凰神鸟的傲意藏在其中。它以极快的速度划破长空飞来,转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男孩脚力稍好,拉着女孩跑,看到旁边一颗茂密的大树,像是看到了救星,喊道:“我们藏到树叶里去,苍离的眼睛不辨青黄,肯定看不见我们。”女孩点头表示赞同,两人跑到树下,小男孩呼了口气,只一纵身,便轻易的跳上了十几尺高的大树,伏在树杈上轻喊:“快上来,它马上就到了。”

“哎呀!”女孩跑到近前刚要起身,却轻呼了一声:“我脚扭了。”

“你真笨。”树上的男孩抱怨道,眼见大鸟将至,心生一计,含了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两个小拳头,使劲将身旁一根拳头粗的树干击折,而后抱起树干跳下来,把树枝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果然,大鸟飞过当空,扫视一遍,竟对突兀在路旁的树枝视而不见,径自飞过去了。

两个小孩险后重生,都是欢喜不已,两个人转过山间,又跑过两处闲落的村庄,中午时间,到了一片闹市街景。大街上,人潮涌动,摊位贩足者多有。两个小孩子像是进入了新世界,各样均感新奇,男孩跑在前面,女孩的脚虽然略显沉滞,也欢天喜地的跟在后面,两个人在人潮中穿来穿去。

忽见前路人头攒动,来往的路人都拥了上去,中间有知情的人喊道:“叶城主要给女儿招亲了。”有听到这话的,放下手中的话计,也驱颈向前,两个孩子随着人潮,也拼命的挤了上去,小孩子身小轻灵,从人缝里穿到了前排。前面有一个三尺高台,方正足有十丈,着实气派,高台上面摆开了阵做仗,左右各六名护卫,一身黑色劲装,负剑而立。一个中年男子坐于台尾,男子眉如远山,眼似流星,让人看来好不威严。在台子的中央,竖立着一个长盒。台前写了个横幅,上书道:“愿得一丹青,月下点朱颜。”

中年男子起身抱拳向台下诸位道:“在下有礼,多谢诸位前来捧场。小姓叶,名长清,在锦城方面百里之内想必大家都知道在下,今日在此时此地摆下高台,实为有一件烦心事要请诸位开解。”台下大家驻足倾听,他接着道:“在下有个女儿,年方十九,闺名新柔,从小生的聪明伶俐,亦有几分姿色……”刚说到这里,下面已经喧闹成一片,大家都奋颈掂足,像是怕被埋在人堆里一样。叶长清压手示意,接着笑道:“在下年近不惑,膝下止一小女,从小对她娇惯有过,期间又学了些个毛皮本事,所以到现在桀骜非常,心比天高,不肯听从长辈的安排,偏要在这里设台招亲,说什么要招个天下一等的男儿。”

说到这里台下又是一阵**,有意者无不跃跃欲试,叶长清词语虽然谦逊,但其语气和表情分明是格外得意,对自己的女儿也是自信到了极点。他道:“如此这般,是以设下此擂,以三关为题,试阅天下好儿郎。我家女儿说了,能过三关者,只凡是个男儿,概此除非,均不计较。”

这时已经有人跃上高台,是个年轻的公子哥,他手摇折扇,微一施礼道:“叶城主有礼,区区不才,前来卖丑,敢请把小姐先叫出来,让大家伙一睹芳容。”一语既出,台下众人纷纷呼应,让叶大小姐出来见面。想这叶大小姐在锦城素有名头,大家无人翘首以盼。

叶长清笑道:“不急不急,要见我女儿,先得过了第一关,大家请看,擂台中央有一木盒,谁能猜中木盒之中所藏何物,就算过了第一关。”他用手一指,只见擂台中央竖立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木盒高有六尺,宽约七寸,厚有半尺。

公子哥走过去围着木盒转了一圈,摇着道:“这倒是难了,天下万物何其之多,侥幸猜中也是万一机会。”

叶长清笑道:“正是,小女与我也是万中无一的珍宝。这第一关试的就是缘分,纵你有千般能耐,万般家资,若无缘分,也是枉然。公子,请猜吧。”

公子哥略一思量,点头道:“也罢,那我就试上一试。大家都知道叶城主乃是桑华剑传人,素闻那桑华剑是桑木练成,一无剑鞘,二无锋芒,却能破金碎玉,无坚不摧。难不成这盒中放的正是桑华剑吗?”

叶长清抱手道:“公子好见识,不过你猜错了,请!”台下一片哗然,公子哥收起扇子,悻悻然走下高台。刚才走在山间的那两个小孩此记得已经紧到了前排,看到了这一幕,更觉得好玩。小男孩抱住小女孩的胳膊,跳脚道:“姐,姐,你快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女孩反道:“我怎么能知道?”男孩道:“爹都说了,你闭上眼睛能看见很远之外的东西,何况只是一个木盒。”女孩极不情愿道:“爹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没事的,只要我不告诉爹,他不会知道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正所谓遣将不如激将,小女孩也对了好奇心,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慢慢闭上眼睛。

等她闭上眼睛,眉心间发出一星微弱的星芒,须臾之后,睁开眼睛,附在小男孩的耳旁轻声把答案告诉他了。

“真的吗?!”男孩似乎不太相信。

女孩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又忧心忡忡的说:“我还看见苍离飞回家了,爹现在已经出门亲自还捉我们了,我们还是快点跑吧。”男孩全不在乎,说话间擂台上又有几个人上去,有的猜是琴,有的猜是书,还有人猜里面空无有一物,皆被请下台来。男孩知道答案,又见其他人总是猜错,感觉更加好玩。过了一会,大批的人都铩羽而归,一时无人再愿上台献丑。

叶长清摇头道:“看来真是黄金易得,缘分难求啊,既如此,在下只好……”话说一半,台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我知道!”众人循声望去,看到的居然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不禁哄笑一团。叶长清也是点指笑他,权当玩笑。男孩在众人的哄笑下,却也不卑不亢,台高三尺,他本有能耐一跃而上,但却伏身就地,像是挤出吃女乃的劲一样爬了上去。

叶长清看他好不容易爬到台上来,总不好把他随便打发下去,只调笑道:“小孩,你知道里面是什么?”男孩点点头,走过去学着前面的人一样绕着木盒转了一圈,台下的诸人在笑他,他也在笑台下的众人。待他站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伸手敲了敲盒子,道:“大姐姐,天这么热,你在里面憋那么久不难受吗?”

此言一出,叶长清的脸顿时变色,只听阁阁两声,木盒前侧的板子翻开,正是叶大小姐站在里面。众人哗然。木盒本是紧狭异常,实难藏人,但偏偏叶大小姐身形娇灵,玲珑非凡。她走出木盒,跃到台前,广袖飘飘,好似蝶翼,恰如游鸿,样貌自不必说,直让台下看客啧叹不已。

她略一端详小男孩,曲身笑道:“小孩,你是怎么猜到的。”

小男孩也不紧张,朗朗接答道:“我听到的。”

“哦?”她一侧头,不解道:“我没出声啊,你怎么听到的。”

“我听到大姐姐心里说‘快来个人猜出来吧,快来个人猜出来吧’然后我就上来了,如果我再不上来,大姐姐白站一天岂不是很无趣吗?所以我上来陪你玩玩。”

叶新柔听了脸微微变红,方才自己心里确实起了这念头,竟被他信口说中,不勉尴尬,转神莞尔笑道:“我还有更好玩的,你敢敢不再比比?”

“那有什么不敢。”

叶新柔走到叶长清跟前,附近耳语两句,叶长清点头首肯,迈步上前,抱礼道:“适才这位小公子一猜即中,我既有言在先,决不食言,”微微一笑,扬头北望,说道:“北面有座君子山,山上有个忘遥台,台上有一青石古筝。传说是上古时代,有一仙子,名唤彼心,有一男子,名唤伯宜,后两人分别,彼心独坐忘遥台千年,枯等伯宜,以至青丝落尽,古筝化作青石。世人道,忘遥高千尺,一寸一痴心,多少断肠语,青石弹不出。我的第二道试题便是,谁能弹得动青石古筝。”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若说第一关难,尚有侥幸猜中的可能,可是这第二关,却是绝无可能了。叶长清见大家纷纷不服,假以有意为难,按下道:“大家莫道我有意为难,都说青石不语,可是我家小女却偏偏能弹响青石古筝,也正因如此,才要找个知音人。如若不信,与众前往一试便知真假。”

“我信!”小男孩迈步而出,道:“这个也未免太简单了些,叶城主,只要我能弹响,就算过关了么?”

“正是。”

小男孩跳下高台,与众人道:“诸位稍待。”说话间拉着小女孩便朝西边跑去。留下诸人各自议论不休。

那君子山高倒不高,景色却是极美,山下松竹环绕,翠满山峦。在山腰处有一突兀而出的楼台,那楼台并不规整,其中乱石横出,危摇而上,犹如盘龙倒挂,居最上的,像是一个小亭子,远远的藏在云雾间,当有几分闲雅清幽,想必这就是忘遥台了。两个人一路小跑过去,在山腰处,沿着陡峭异常的石阶盘旋而上,登上了忘遥台。

在小亭处,果然有一方石筝,那石筝的面板、雁柱、弦钉、琴足、侧板、底板、一一皆是由石头组成,唯有几根长短不一清弦挂在上面。小男孩端坐筝前,挽了挽袖子,微一沉手,拾弦而起,古筝只发出一声闷闷的细声,更无建树。小男孩调皮一笑,搔了搔头站起来,让开身子道:“姐,还是你来。”

小女孩撅嘴一笑,坐到筝前清咳两声,反问道:“我笨吗?”

男孩使劲摇头道:“不笨。”

女孩这才安神坐定,轻轻闭上眼睛,将手搭在弦上,微一侧头,像是在倾听什么天外之音。但见玉腕白纱,十指纤纤,凝眸处,纤指拨动长弦,刹那间风止云住,天地苍穹间荡起一声水月呜鸣,,犹如吐绝,恰似天籁。

只这一声,拨的众人摄魂荡魄,一时间万物仰止,海内无波。转尔间,琴声再起,已经是轻灵柔美的长曲,琴声恍如轻纱拂面,引人入梦,恍忽间,仿佛天地换位,碧波倒倾,又见云如波涛,种种而来,让人感觉自己生了双翼,畅游其间。慢慢的,琴声又起了几分柔媚之气,像是在云雾之中有一仙子独舞,却是朦胧之极,不见万一,使人心生向往。又见高山流水,凄切声顿起,其中指滑音柔,藏情万种,真真的让人听的痴醉了。忽忽间,一曲既毕,余音不减,让人似是做了黄梁一梦,从梦中醒来,仍留恋不知归途。

好久好久,安静的人群中才发出一声长叹,有人赞叹不已,也有人竟然轻轻呜咽。叶长清既惊且喜,北望君山,久久依然心潮难按,不禁抚掌叫好。叶新柔亦是自叹不如,双颊潮起,红似丹霞。此时间,那两个孩子已经下得山来,走回人群中,这时众人已经为其让开一条路,大家无不以敬仰的眼神看着两人。

小男孩仍旧带些狼狈的爬上高台,向叶长清得意道:“叶城主,弹的怎么样?”

叶长清赶忙抱拳屈身道:“适才惊世一曲,实乃在下生平仅见,但不知小公子贵姓何名,师承何方神圣。”

小男孩落落大方的抱拳还礼道:“我的姓名与师承嘛——我也反出一题,如果叶城主的第三道试题能难得住我,我就告诉你,如何?”叶长清笑道:“这却难了。”此时叶新柔再也奈不住,跳将出来,轻斥道:“小孩儿,你好狂妄,这第三道试题便是功夫上见真章,你若能打得过我,我便由你发落。”

叶长清接话道:“小女自八岁师承小炉峰少华真人,得授长冥剑。小公子,我观你虽然天聪耳慧,也有些灵动,奈何非我辈人,最后这一关,你还是快些放弃了吧。”

“哎,且慢。”小男孩挥手阻止道:“不就是打架吗,我未必输给你女儿,但不知这位大姐姐要比外家功夫还是内家功夫。”

叶新柔眉稍一蹙,疑惑道:“你待怎讲。”

“所谓外家,就是你我各拿一把剑,跳来蹦去,在擂台上耍猴给大家看,如此甚为不雅。而内家就是你不动手我也不动手,你不碰我,我也不去碰你,看谁先把谁赶下擂台。”

叶新柔微一发愣,心想也不怕他,于是莞尔一笑道:“好,姐姐我就陪你玩一玩,不过我一出招,你必定掉下擂台,我就让你一个先,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伎俩吧。”

小男孩神秘的一笑。“既如此……”话间忽顿,食指抵住眉心,其间闪出微微光华,他将手一指,目视叶新柔,两眼之中发出锐不可挡的精光,其神憾人心魄,全然不像是一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直令叶新柔肩头一颤,不由的后退了半步。再看他时,脚下踩着一个光圈,四下尘埃绝起,自他周遭**向外推出一个穹顶似的光罩来。

“结界!?”叶长清大惊失色,不顾仪态朝他大喊道:“你用的是什么巫术?”

小男孩闻言得意道:“嘁,叶城主,枉你为一城之主,可惜米粒之珠,不识皓月之光,此乃玄门正宗的**门,岂是那些肖小巫术可比的。”说罢他身子四周的光影骤然扩大,直扩到擂台的四周每个角落里去,台上的护卫桌椅,全都被推下擂台。眼见光影逼来,叶新柔推出双手去挡,却如同被一堵墙硬生生的推着后退,不消片刻,她已经被气墙推到了擂台的边缘,只听小男孩喊了一声‘开’,一股强大的冲力袭来,把她推出擂台十余丈,说话间她就要跌落在地,小男孩此刻已经面露喜色,却在这时听她在惶急之中喊了一声‘飞剑出鞘’,忽然响起一声金鸣玉裂的声音,一柄飞剑像是凭空里呼啸而来,叶新柔顺势借力踏剑一蹬,身子如同一个旋转的蝴蝶般跃上了擂台的旗杆,待她再回看小男孩时,目光里已经含着怒意了。

“去!”

她用手一指,那柄飞剑便如同离弦之矢破空而至,小男孩慌忙之下重要祭起结界,却被其一冲即破,他勉强翻身躲过,回身将剑踢开,喊了一声:“你赖皮。”

“你又没说不许用剑。”叶新柔嘴上答着,飞剑更不含糊,愈飞愈快,来去如电,招招逼向小男孩的要害,吓的小男孩的姐姐在下面急呼:“小梦当心。”她那里急的揉断裙袂,恨不得自己跳上去帮他的忙。

小男孩躲过飞剑,捡了一个空,抬头喊道:“你快点把它召回去,不然我给你折断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叶新柔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长冥剑虽非至宝,却也不凡平常,师傅传剑之时曾有告言,人为剑冢,剑为彼心,一日得授,三途不离。说是要折断她的剑,岂不是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这小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想给他长点记性,又念他小怕伤了他,便对他喊道:“我念你年幼不愿伤你,快快退下擂台,否则休怪我飞剑无情。”小男孩只哼了一声,也不作答,待到飞剑再刺来时,咬紧牙关,双目圆睁,剑刚来至眉心,被他伸出右手一把擒住,剑柄犹自摇摆挣扎不肯就范。小男孩一个转身把它用力抛出,那飞全掠过台下众人的头顶,转了一个大半圈,引来一片惊呼。转瞬间,它又重抖精神,斜刺里袭向男孩后背,眼见小男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过去了,连叶家父女也收势不得,惊得张大嘴巴。却见长冥剑穿过小后背,本来他所站的地方,眨眼间竟只留下一道残影,人却不见了。

这时有人惊恐的指着半空大叫,众人循他望去,只见那孩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跃上半空,更令人称其的是,他居然兀自的踏空站住。那白衣飘飘,灵光乱舞,恍如神祗一般。叶长清此时也惊的木偶一般,心中惊道,这小孩除非是妖邪幻化,若不然这种虚空而立的本事,已然到了修真者的上层境界,只有到达到了修真者的上层境界,才能留清去浊,化自然为气,想想自己,拜授山门,修习三十余载,都不能染指此等境界,女儿更是望尘莫及,只这一着,已经是必输无疑了。想到这里,于是赶忙举头冲叶新柔喊道:“柔儿,我们输了,快快收起飞剑,下来听这位小公子见较罢。”

叶新柔此时已经是羞怒交加,哪里肯认输,看到小男孩刚从空中落下,收回飞剑握在手中,一古脑凌空飞下,向他刺了过去。小男孩折身躲过,伸手阻止道:“你还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叶新柔听气的满脸通红,舞了一个周身剑决,将长冥剑举过头顶,刹那间长剑一分为三,从三个方向飞来,小男孩旋地而去,剑又合而为一,攻他下盘,等他伸手抓时又分为三柄,如此分分合合,小男孩虽然高接低挡,可剑却是连绵不色,接踵叠来。他气叹了一声,连连向他跃了数丈,一步站定,静等剑来,他睁大眼睛,眼看三柄飞剑连成一排刺他他的胸口,他自丝毫不动,任由第一柄穿过他的胸膛,第二柄剑也随之而过,都不能伤他分毫,第三柄剑来时,他大叫一声:“哪里跑。”向前一步,一把将他牢牢的拿在手里,左右各摔了一下,砸得擂台木屑横飞,忽一用力,转一个大圈,将剑高高的丢向高空,腰下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暗暗将无穷的力量蓄入二指当中,两根手指转瞬间变的蓝光点点。叶长清看在眼里,心道不妙,知道他要下杀招,只怕长冥剑一毁,女儿也无颜苟活,赶忙大声叫喊:“手下留情。”说时已迟,小男孩伸臂一挡,只见一道湛蓝精光划破天际,直冲云宵,朝着那长冥剑而去了。

适才虚空而立已经惊为天人,这一记化气为神更是神乎其技,说话间长冥剑就将一分为二,就在此时,忽然一道残影挡在长冥剑前,定住后竟是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穿一袭紧袖白衣,腰系折扇,衣袂飘飘,好不俊逸。在他身旁跟着一只硕大的白羽鲲鹏,鼓翼生风,正是丹鸟苍离。他只伸出一只手,硬生生的将那道看似无坚不摧的气剑给接住了。小男孩抬头一看,大感不妙,转身想跑,那中年男子从空中按下,挡在他前面,不怒自威道:“你还敢跑?”他立时就不敢言语,乖乖的站到旁边不敢动弹了。

中年男子走到叶长清的跟前,抱拳深深施礼道:“叶城主,犬子不肖,大大的得罪您与令千金了,在下在此谢罪了。”

叶长清赶忙还礼道:“哪里哪里,但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有公子如此,阁下定然更非凡人了。”中年男子道:“在下复姓孤山,敝名振元。”叶长清倒吸一口气,惊道:“阁下莫不是云麓山庄的主人么?久闻高名,今日得见真是不枉此生啊!”

孤山振元急忙摆手道:“惭愧惭愧,振元教子无方,今日惹下这等大祸事。”回道喝指道:“这是小儿孤山我梦,台下的是小女玉楼,小梦,还不赶快过来给叶城主磕头请罪。”

小男孩虽然怏怏不乐,却也不敢违背父命,扭捏的走上前来跪在叶长清面前,道:“叶城主,请您念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我一次吧。”又侧向一方对叶新柔道:“多谢大姐姐刚才手下留情。”一句话只说的叶新柔羞臊的无地自容,哼了一声将脸别向一边。叶长清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又对孤山振元施礼道:“令公子稍显绝技,已然是人所不及,孤山庄主您有子如此,真是大福气啊。”孤山振元摆手道:“这小子顽皮的紧,稍一放纵就惹事生非,城主见笑了。”说罢折身回转,提起小男孩就扔在一旁的苍离身上,又向台上喝道:“玉楼,上来!”小女孩也爬上苍离,孤山振元一抱拳,道:“今日小儿不知就里擅登此擂,他日我定当携内人亲自登门谢罪,我现在就带他回去好生管教。”还不等叶长清答言,苍离已经振起双翼,一时间风摇尘散,待到众人再看时,他们三人已经垂于半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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