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锦锻床单上,一抹落红如娇艳的红玫瑰般炫丽而又耀眼,那是她从青涩女孩走向成熟女人的见证,收好了床单,只为让它留作纪念!她想,岳凌风双目炯炯地看着她,或许他不会明白她的复杂心情。
这一整日尚青都恍恍惚惚的,岳凌风箭伤既好,为了缓解她的不适,就陪着她到后院中到处走走,尚青跟在他身边,从來沒感到这么软弱过,昨晚他的英猛真的让她害怕起來,她忽然觉得自己脆弱得像一根小草,在风雨中凌乱而又无助。而岳凌风却神彩奕奕,意气飞扬。
外面春色无限好,从后院出去,面前风景一换,进入了一片广阔的水域,周边船只一下多了起來。大大小小的乌篷船停在水面,也有不少装潢富丽的游船交叉其中,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破、客來商往,一派繁荣热烈的在他们眼前伸展开來。
岳凌风牵着尚青的柔荑慢慢地走在河岸边,尚青看着这繁华热闹的风景,兴趣盎然起來,岳凌风见尚青兴致很高,便带她走到一处码头上看广阔的江面。
江面上一顶乌篷船正独自横立在水中,一个高瘦的身影正站在船头,隔着码头并不远,尚青只在一抬眼间就看到了他,他古铜色的皮肤在艳阳的照耀下,格外炫丽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漠,隔着湖水的粼粼波光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站在船头他呆呆地看着他,瘦长的身影在这人潮攘攘的内河大堤江边显得落寞而孤寂。
“扬兄。”尚青不由惊喜地叫出了声,看到他的身形震动了下,然而他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身走进了乌篷船,船很快开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渺渺江水中。
尚青望着江面出神,一种无言地难过涌上心头,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什么了。
如果岳凌风不再出现,如果她在这个时空首先遇到他,会怎样呢?或许她真会选择他,其实她明白只有他才能给到她最想要的生活,也是最平凡但或者是适合她的生活,然而苍天给了她另一种前途未明的生活,看似绚丽多姿,却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她真的不知是对还是错,这一刻她只想哭,心情也低落了下來。
岳凌风意气风发地站在江边望着这來來往往的商船,心情出奇的高兴,正在极目远眺,忽然听到尚青叫出了“扬兄”,忙回过头问道:“赫广扬在此吗?”
尚青眼望着乌篷船渐渐地消失了,微笑着摇了摇头。
岳凌风见她面色发白,神情不振,便搂着她柔声道:“青儿,我很高兴能够有你陪着我看这大好河山,高兴点,好不好?”
爱江山更爱美人,这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吧!
他刮着她的小鼻子吃醋道:“刚刚是不是在想你的扬兄了?从此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许想着别人,知道吗?”
尚青打开了他的手道:“我只能想你一个人,那你呢?你的后宫将会有多少佳丽呢?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又能够呆多久时间?”
岳凌风歪着头,笑着看着她道:“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不正经。”尚青脸一红,扭头往江边走去。
岳凌风从后面把她抱了起來,朝江边走去。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吗?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今生只想要你一人足焉,以后不允许你离开我。”岳凌风抱着她轻盈的身体走在大堤上,有许多人朝他们看來,岳凌风哈哈笑着,抱着尚青转了几圈,放了她下來,尚青感到头晕晕的站立不稳倒在他的怀里。
“你放心,我很快会下旨让赵娘和赫广扬,煜儿搬到平津,皇家医馆一定要建成,我不会亏待他们的。”岳凌风附在她的耳边细声说道。
一抹红晕掠过尚青的脸颊,这一刻她确定她是幸福的,就让她忘了他的身份,忘了他的后宫,既然爱他就好好地相爱吧,放纵一次又当如何?珍惜眼前,以后谁又能预料呢,想到这儿,心情阔然开朗起來。
一路上说说笑笑,尚青再无杂念,既是自己选择的,就勇敢的面对吧!
回到暖春阁已是午时了,张谨正在院落里翘首望着,见到他们回來,松了口气。
“张谨,有事么?”岳凌风瞅着张谨神色慌张的样子问道。
“回爷的话,刚刚接到快报,程将军已经昼夜兼程赶回了朝廷。”张谨轻声禀道。
“哦!”岳凌风轻嗯了声,淡然道:“这段日子辛苦他了,先让他在府里休养一段时日。”
说完牵了尚青的手朝里面走去,岳凌风箭伤既好,饭菜便摆在了大堂里,一屋子的仆妇管家站了一地,静寂无声。岳凌风牵着尚青的手坐在了饭桌上,有仆妇拿过冼簌的用具过來,他们冼簌了下,便用起午饭來,岳凌风的饮食全是尚青配好的,他简简单单地很快吃完了,尚青吃得不多,不大会儿便用完了午饭。
“小梅,爷的药准备好了吗?”尚青问站在旁边的小梅。
“已经准备好了。”小梅轻快地答道,这段时间这丫头特别兴奋,整个人也活泼多了。
“一会儿送到房里來,记得拿点蜜饯來。”尚青轻声说道。
说完他们朝房中走去,刚进得房门岳凌风就抱着她朝床上走去。整个人把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别这样,等下小梅就送药來了。”尚青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娇嗔道。
“看到了又怎样,你反正已经是我的人了。”岳凌风笑嘻嘻地说道。
“求你了,大白天的,被下人看到不好。“尚青央求道,反抗之类的于她來说都是徒劳。
岳凌风坏坏地一笑,吻了她一阵,终于放开了她。
尚青红了脸,站了起來,一会儿小梅端來药,尚青服伺他喝下后,岳凌风便躺在床上要看书,被尚青抢了去,说道:“中午好好休息一会儿。”
岳凌风一把抱过尚青笑道:“那你陪我睡会儿。”
尚青无奈,被岳凌风抱在怀中,昨夜实在太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待她醒來时,已是下午了,岳凌风睡得很沉,尚青轻轻推开他,从他怀里钻了出來,抬眼朝他看去,忽然愣住了,平常他脸上那层不正常的红晕褪去了,白哲的脸上带着青色,这才是一个中毒之人应该有的气色,不由欣喜若狂,也就是说她的药有了效果,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连忙來到案桌旁坐下,想想他的病这几日也确实发作得少了,如若这样下去,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毒可以解呢?
她沉思着翻开了白眉道长赠送的医书细细地看起來,在一个隐藏的章节里面发现了一句关于木簪子的话语,只是一带而过,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忙掏出那个小木盒,取出木簪子细细察看起來,可无论她如何看都找不到一丝有关于药方的信息,既然白眉道长特意交给她这个木簪,必有个原因在里面,望着这支木簪子陷入了沉思。
“你在看什么?”岳凌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簪子,尚青被惊得吓了一跳,手一颤,岳凌风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伸手沒有拿稳,木簪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下,“嗖”的一下,木簪子被摔成了二截,尚青脸色一下白了,忙弯腰去捡,当她弯腰去捡起它时,真的惊呆了,只见从里面爬出一条通体透明如水晶,两只眼珠血红刺目的虫子來。
“天啊!朱眼冰蟾,”她惊呼出声來,这朱眼冰蟾产自海拔奇高,终年冰雪覆盖的雪山,可解奇毒,是一味极难寻得的药引。
她很快镇定下來,取出一个药盒來放在地上,很快那朱眼冰蟾便爬进了药盒,尚青忙把药盒盖上。
“青儿,这是什么?”岳凌风也看到了,惊诧地问道。
尚青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來,如此难得的药引,她终于明白了白眉道长的心意。
“你不要走开,在这里等着我。”尚青简单地对岳凌风说了句,便急忙朝厨房走去。
“小梅,快!把我开的最后一剂药方赶紧煎熬出來。”尚青激动地说道。
一个时辰后,药熬煎出來了,尚青把朱眼冰蟾放了进去,冰蟾遇药就化了,很快那碗黑色的汤药变得冰凉,颜色也变成了暗红色,她端起药朝房内走去,药碗冷得她手都发起抖來。
“快,喝下去。”尚青來到房中对着岳凌风说道。
岳凌风满面惊讶地望着尚青。
“快服下去啊!”尚青催促道。
岳凌风不再迟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尚青接过药碗凝视着他,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慢慢脸露痛苦,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般,她放下药碗从药袋里拿出一粒拇指大的黑色药丸塞进他口里道:“吞进去。”
岳凌风吞了进去,只觉意识模糊起來,尚青扶着他躺在床上,他沉沉睡去了。
“小姐,爷沒有事吧?”小梅进來收拾东西,见到岳凌风服药后陷入昏迷中,不由带着不安地问道。
尚青神色凝重地望着岳凌风,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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