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冯夷接连接到大姐冯岚、三弟冯仑打来的电话,大姐电话中自是一通埋怨,而冯仑当然免不了一番炫耀和挖苦,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冯夷动摇,冯夷现在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心要留在农村干出一番事业来。
接下来,有了刘根全这个经验丰富的人帮忙,接下来一切很是顺利。
田地里全是往年积累下来的枯草,在刘根全的指点下,在荒草上点上一把火,在风力之助下,野火燎原,就将整片地里的荒草就烧了个干净,留下一片黑的灰烬还可以肥田,这就是农村有名的烧荒。
没有了野草的缠绕,翻地相对起来就轻松多了。当然,冯夷还得分出精力修建河神庙。
他花了几千块钱,在砖瓦厂拉来几千块砖,几十匹石棉瓦,再拉来几吨水泥、河沙,两人拉开架势就大干了起来。
河神不是什么大神,其神庙也不用修得如宫殿一般富丽庄严,不需要修得多么精细好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长宽不过两米、面积不大的坚固耐用的遮风挡雨之处,在里面塑上神碑或神像就行。冯夷选址的地方,刚好在分水渠与鲤鱼潭的交汇处一块戈壁上,好似要用河神庙镇压水患,让分水渠大起作用一般。
这不是什么大工程,刘根全尽可以做得来,冯夷有时也在旁边打打下手,混和水泥、递递砖瓦什么的。
当然两人所做的这一切,又引得村里的人风言风语,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冯夷和刘根两人没本事人凑到一块了,还想着为河神立庙,真是失心疯了。
不过三天,一座进深两、三米的简陋小屋,就在鲤鱼潭的河堤上拨地而起。
修好了庙宇,事情还不算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完成,那就是立碑塑像,只是雕石像那是精细活,刘根全这个半吊手艺此时就不够用了,因此冯夷也不打算塑像,将原来那块河神碑立上,就算是完事,河神就是他自己,他总不可以将自己的相貌雕上去吧!
看着砖瓦材料还有剩余,冯夷干脆在河神庙旁再建起了一间牛棚大小的小房间,当作庙祝歇息住宿所用,但其实冯夷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自己平时休息用,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工地,只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居住,非常不便,现在修个小房间出来,以后也算是罢月兑风餐露宿之苦了。
冯夷甚至拿了两条烟找到村里的电工,让电工在电杆上牵了一根电线出来,装上一个电表以供平时用电,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没有电也是非常麻烦,煮饭、照明、手机充电都要用到电,现在通了电就方便多了。冯夷再回到家去,将一些生活用具干脆全部搬到这里来,一是图方便,反正河神住在河神庙里也是名正言顺,二来冯夷也受到上次他老子电话的刺激,干脆赌气不住家里的房间了。
重建了河神庙,让冯夷失望的是,却没有如上次自己挖通河渠那次,在灵台中有信息的提示,这说明自己修了河神庙,却并未满足某个条件,所以才没有提示。冯夷估模着,是不是要进行一个祭拜仪式,请德高望重之人为河神庙开个光才算是圆满。上次挖分水渠时,是在得到村支书刘大忠的肯定之后,天地才承认了冯夷的功绩,这次是不是要再去找他呢。
但冯夷知道刘大忠对自己的态度,这种封建迷信,那刘大忠不找个理由落井下石就算是好地了,那还敢去请他来主持祭祀仪式。
河神庙一时没有动静,没奈何,冯夷只得暂且放下这个事留待以后解决,接着做其它的事情。
接下来,他和刘根全就对分水渠的河道进行加固修理,在水渠两边用水泥砖石混和,筑上一尺多高的堤坎,以防涨洪水时漫堤。
冯夷在修筑堤坝时突然想到,古人修筑水利工程,一可以排洪泻涝,二还能灌溉农田,我能不能也借鉴这个方法呢。
有了这个念头,冯夷在筑堤时,就打算在分水渠中筑上一两个堤坝,又在地里挖出一道横三纵四,贯通整块地的水沟网出来,平时堵住堤坝缺口将水位升高,就可以将河水灌入这些的水沟中以灌溉农田,涨大水时又将堤坝的缺口放开泄洪,这样灌溉和防洪两不误,一举两得,还可以在这条水沟里养殖一些黄鳝、鱼鳅、甲鱼之类的水产,增加一些外快。
当然这是一道大工程,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出来的,这些都暂且计划着,留待将来。
眼看就要开春,地里要尽快下种免得误了农时,所以冯夷只是先将分水渠稍稍加固之后,就与刘根全两人翻耕起地来,
四天后,冯夷与刘根全忙着,刘根全来帮忙也有七天了,在两人的努力下,荒地已经翻耕了大半,冯夷计划着过两天就进城去一趟,买几包西爪种子回来下种。
突然,冯夷感觉心里升起一种悸动。
他停下手中的锄头,站起身朝着小河上游望去,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有一件不好的事情在那里发生了,自己一定要赶去阻止。
对这种莫名的直觉,冯夷已经有过经验,那与自己这个清水溪河神之职月兑不了干系。
“全叔,你先干着,我先出去一趟!”
冯夷回头对刘根全交代了一下,就拨步向上游走去。
向上游疾行了半个小时,冯夷突然发现,河水变得浑浊了,本来清澈的河水变得浊白一片,丝毫看不到河底,而且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药臭味道,一些小鱼小虾已经翻了过来。
“快点,那里翻起来一条白鲢,快去按倒起……”
“你不要管那么,只管放药下来,鱼儿自然就会翻肚了,那用得着我去按……”
不远处,几个声音传到了冯夷的耳朵里,冯夷瞋目裂眦,一股怒意涌上来:“狗日的,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又来毒鱼了!”
灵台中,那道神秘的符诰或暗或明的闪烁着,一股危机压在心上,冯夷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身为清水溪河神,维护清水溪的灵秀是他的天职,不能再让这些人再毒鱼了。
冯夷声音传来的方向疾跑了过去,拐过一个弯,只见三个汉子正一个水潭边大呼小叫的喊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提着塑料水桶,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提着一个化肥口袋,正从里面将粉状的漂白剂往河里倒去,而第三个人站在河里,用两只脚在河水里搅拌着,让漂白剂在河水里溶解得更快更均匀。
“住手!”
冯夷只觉得一股冲动袭上心头,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在对方手里一把将装漂白剂的袋子夺了过来。
“哎哎哎……你干啥子!”那个提漂白剂的人措手不及,看着气势汹汹的冯夷问道:“冯二娃,你疯了嗦,你抢我袋子干啥子,快还给我!”
“刘莽娃,我跟你说,你们不能在这条河里毒鱼!”冯夷将袋子向身后一藏,躲过刘大个的抢夺,道:“这条河村里包给我养鱼了,你们不能再来搞破坏了,你们这一搞,我河里的鱼儿不是要死绝啊!”
刘莽娃伸手来抢冯夷手上的袋子,这个刘莽娃本就是个无赖,一个好吃懒做的光棍,怎么会听冯夷这个女敕娃的话。
“凭啥子,这条河是大家的,那个都可以在里面捞鱼……不得行,还给我,我就要用**闹鱼,你又咋得!”
冯夷退后一步躲过,道:“讲讲道理成不成,村里真地将河包给我了,不信你去问村支书刘书记……”
“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得管,我管他刘大忠,今天我就是要在河里闹鱼,你这个被人骗、遭人甩的傻儿敢挡我,我就捶死你信不信!”刘莽娃鼓起眼睛,对冯夷威胁道:“二狗、栓子,给我修理修理他……”
说话间,他的两个同伙也围了上来,呲牙咧嘴,对着冯夷满脸恶意。
冯夷有些害怕了,他自小就是一个好好学生,对打架有一种天生的畏惧,而且对方有三个人,一旦动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但心中一种倔强却让他不愿轻易退缩,他再退了几步,突然将手一甩,就将装着漂白剂的袋子丢到了岸边的水田里去,接着转向就向后跑!
刘莽娃大怒,道:“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说着间,他率先向前一扑,就拉住了冯夷的衣服,另一只手朝冯夷的脖子勒去。
冯夷一惊,下意识的躬腰一拉,将衣角从对方手里扯了出来,正好躲过刘莽娃的勒脖,刘莽娃被惯性弄得向前跄了两步,双手下意识朝冯夷抱了上去。冯夷也不知道打架的章法,慌乱之间也反抱过去,与刘莽娃扭打起来……
不过两人胡乱纠缠扭打,却是冯夷占了上风,因为冯夷这些天锻炼出来的力气更大,他绊住刘莽娃一个使劲,就将刘莽娃摔倒在河滩上。
但这时刘莽娃的两个同伙反应了过来,他们冲上来一个人继续来扭住冯夷,另一个人抬起就是一脚蹬在冯夷胸前,蹬得冯夷失去了重心。这两个人扑了上去,扭住了冯夷的手脚。
冯夷一是惊慌,不知道怎么招架,二是独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与这两人扭打着虽不落下风,却也被这两个人绊住了。
“你们两个按到,让我来打死他。”跌倒在地的刘莽娃满身河沙地爬起来,大声嚷道:“敢打我,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满天红花儿开……”
说着,刘莽娃迎着冯夷就是一拳头。
冯夷身子和双手被其他两个人扭住不能动弹,只得在心头暗暗叫苦,看来今天要挨一顿打了。
面对一拳头,他只得下意识向后一倒,不想后面就是河水,脚下一滑,就带着勒住自己的两个人向河里倒去。
“啪!”水花四溅,三个人倒在的及膝深的手里。
冯夷却只觉得一松,如鱼得水,下意识身子在水里一窜,就从缠扭着自己的两个人手臂中挣月兑了出去,如蛇般窜出了几米远。
冯夷恍然明白过来,凭我的水性,我应该在水里与这几个人打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