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无关?是这样的吗?等我救了你的性命就与我有关了是吗?你救了我一命是事实,我现在也只是在还你一命罢了。”凌皓玥背对着已然昏撅的丛云,一字一句皆晦暗芒然。
事实真的如她所说吗?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那她的脸上就不会有笑,更不会拥有一种晦涩难懂的温暖与柔软。
“即然你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他的事我即往不究,但是解药,我可不能就这样给了你,来我这求此解药的人不计其数,因此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得到此解药以求活命的至今也无一人,你可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尧落羲盯着眼前意志坚决的凌皓玥,神情凝重且异样,他想要开口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倾刻间他又不得不以完全不同的字眼回应她。
毫无疑问的凌皓玥以其特有的柔弱与坚毅,震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弯曲的双腿,俯下的身躯,以及那张真切无悔的脸。盯着那双仰望的眼睛,他俯视着却无法拒绝,也不得不去正视,因为她要的就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一个未知的毫无机会可言的机会。如果说这个机会的终点是拽人坠入寒冷深渊的开始,那么他愿陪她一起。
“配制此解药的一味重药久已绝种,我手上大概除了立于这堂上的三人份解药外,还有六人份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死契解药,但是不需多时,这世上将会只剩下我手上的这唯一的一人份,想必誓要夺此解药的人在此绝非你一个,来争吧,给我一个非你不可的理由。”尧落羲目露狡洁,掠过凌皓玥身后的丛云继而面露微笑的盯着凌皓玥,深遂的,庄重的。如果这真的是她想要的,那么他绝对会迎合到底。
说着尧落羲抓起其中的一瓶解药撰于手中,单臂一挥,桌上的另两瓶解药立时碎于堂上,一阵风吹起,众人惊愕间,瓶子里的白色粉沫遇风化为水,立时散于地面之上。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镜风瓶,任何装于瓶内的东西一旦遇风便必化为水,不再具有任何以住的功效与形态。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镜风瓶有一特性,镜风石恒温,取材于镜风石的镜风瓶亦是如此,取材于同一块镜风石的同一组镜风瓶在正常状态下时常产生磁鸣,以此以示镜风石的完整,如一组镜风瓶中的任何一个镜风瓶出于某种原因碎裂,那么镜风瓶之间共同传递的磁鸣必将使这一组剩佘的镜风瓶全部碎裂。除非在发生磁鸣之前阻隔其恒温,否则绝不会有例外存在。
“解药不会再有,错过今日便再无机会,规则很简单,只要是对此解药有兴趣者,无论什么人任何人都可争夺,就如你们所知道的,解药只有一份,而能拥有它的人也只能是一人,所以能够活到最后的人便可将它带走。”尧落羲手握解药,神情复杂的盯着仍是一脸想不通猜不透的凌皓玥,她不会明白,从这一刻起,她随时都会因刚刚所发生的而失掉性命。
时间是静止的,大堂之上随着镜风瓶的磁鸣有心于死契解药之人再难坐立,盯着尧落羲手中依旧保存完好的唯一的一人份死契解药,一场对于生命的掠夺再难避免。
“我弃权。”一句话,坚定且淡漠。凌皓玥望着周围众人满是讶异却又并不感到意外的的眼光毫不在意的淡然转身,面对着身后出现的杀气腾腾的人们,凌皓玥神情冷漠,步履坚难的向一旁移动着,这里将会成为战场,会有死亡,会有牺牲。
“你是对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在这种条件下夺得镜风瓶,就算是让你拿起镜风瓶你也是做不到的。”舞倾城上前扶住一脸憔悴的凌皓玥,是她让她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存在,也是她给了她本不该有的希望,她真的不知道该对此时的她说些什么,她尽力了,可是拼上性命却注定什么都不会得到。
凌皓玥安寂着,于一旁的角落在舞倾城的陪同下观望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逝去,他们是否对生命有着同她一样的执着?
他们之中不乏非富即贵之人,也不乏粗暴奸狞之人,他们的目的不同,想法不一,可做法却是如此的相似。对于死契的追逐已让他们发狂,他们早已忘记他们是否真的需要,他们也已然忘记如何收手。他们看不到前方的路,可又死死的咬定那路就在前方。
“那么,死契的解药我拿走了。”没错,这就是结果,她从未想要放手,更不可能。凌皓玥面对着众人讶异的目光自顾自的挺身站起,迎上最后胜利者的目光,凌皓玥微笑着,淡淡的,轻轻的,眼睛里流露着一抹悲伤,那一张干净的脸,此刻像是个正在岂求原谅的天使般为对的人守候着那一方黎明。
胜利者盯着凌皓玥渐渐倒地,血,为什么他的周身都是血,他受伤了吗?怎么会,他并不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全身无法动弹而已。他睁大着双眼,他盯着凌皓玥朝自己走来,她要做什么?那是他的,她怎么可以,为什么他看不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