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落羲,你跟你妹妹是不需要我了吗?”他冷惜言这辈子就只学会了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忘却这个名子,如何让自己成为尧落羲,一个在他心中尧落羲该要成为的尧落羲。
“尧落羲是大人,大人才是尧落羲,凤集是大人的妹妹。我不是任何人,不,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并不存在,我不曾活着,不曾活着,不曾活着……”羿殇颤抖着,迷惘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就好像是十年之前那样,他的家没了,他跟妹妹逃了出来,四处被人追杀。而要杀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声声口口喊了十六年的大哥。他亲眼看到他杀了父亲,杀了全家,还要杀了他。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母亲,也恨凤集。可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对全家那么好,他到现在是不是还要不放过自己,不放过凤集。
“我知道了,就照你的意思做吧,我尧落羲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你也该是如此。记住,我们是做为同一个人存在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有恨我帮你去恨,你有爱,我帮你去爱,你要杀人,我就帮你要他死。”这就是尧落羲,一个被冠以冷惜言意义的尧落羲。冷惜言逃避不了的,面对不了的,他要尧落羲都通通做到。
“再等一等,楚河马上就会赶过来的。”声音是这样的熟悉,柔和。颜风鸣望不见她,但却足以感觉到她的气息。她就在自己眼前,但却气息微弱,简直就像快要死掉一样。
“你的眼睛还没好,不该来这儿。”她望着他,感激着,高兴着。云生得救了,她得救了,她就知道她们一定可以得救的。只是眼前风鸣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是她眼花了吗?还是……
“很狼狈吧,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再多坚持一会儿吧。”他知道他的感觉没有错,颜风鸣解着云生的绳子。他不敢伸出手去触碰凌皓玥,他太怕什么都太迟了。
“好,可是我想睡一会儿。云生就麻烦你了,一定要带他出去才行。”凌皓玥的呼吸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了。颜风鸣的手停在空中,绳子开了,云生跪倒在地上,手脚都麻木的难以站立。萧楚河正在此时赶了过来,门开了,一堆人涌进,他一眼就见到了满身是伤的凌皓玥。
“皓玥,皓玥。”架子上的她,就跟那天晚上一样。萧楚河害怕的将她抱起,她的手是凉的,身体是冰的,是他害了她,心就像是被人剜了一刀那样疼。
“姐,姐。”云生站起身来,不会的,她不会再离开的。明明是这样写的,那契约上明明就是那么写的。
“我没事。”一汪泉水润湿衣袖,手轻抚上他的脸庞,嘴唇微动,眼眸渐渐抬起,一丝脆弱的微笑传递着生命既有的特征。眼前的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哭泣呢?她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时间就要不长了,为什么?
天亮了,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他们盯望着在街上匆匆行走的一群人,她不肯骑上马,他抱着她。阳光散在脸上,她能看到每一个人的脸。她看到了云生,看到了风鸣,就连鸾翔也跟在其中。她还看到了蓝丝琉,蓝丝琼,曾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