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玥随萧楚河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行至窗外,正如她所知道的,阮家二老现在正在这所宅院里的某个房间中与云生团聚着。此刻云生一定是很高兴的吧!也是他们该要分离的日子了,该是时候了。
走至门外,凌皓玥敲门未见屋里有何反应便推门而入。走至内室,只见一人坐于灯下,而另一人与云生便朝着自己迎了上来,屋子里的氛围不对,似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凌皓玥望着阮夫人没有说什么就只是随着走入内室,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已经跟大人打好招呼了,你们带上云生连夜就走。这里的两百金够你们在路上的吃喝,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安顿下来,安生的过日子吧。这余下的一百金我想让云生带在身上,以后想做什么或是有何不时之需,也不至慌乱无主。”凌皓玥见无人开口,便有言不讳。他们终是要走的,阮老爷的不情愿她自是看得出来。但留下来又能如何,他们当真以为,尧落羲会留一把会杀人的刀在自己身边吗?她可从不这么觉得,尧落羲这个人,兴致来了可是什么都挡不住的。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阮夫人的眼神里满是不舍。看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阮云淼了。那眼神里千言万语的思绪,真的很不一样,那眸光里的温柔与疼惜真的好温暖,好让人不舍。
“人家还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呢?还跟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走做什么。”正当凌皓玥不知如何做答之时,阮老爷开口了。他虽然老了,可他并不糊涂。眼前的这个孩子眼神闪躲,看来外面传的应是不假。自己原可官复原职的,可是却因为她的私心,他们阮家算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你们快些准备吧,我先走了。”凌皓玥淡漠起身,这样也好。总之,他们终究是要离开。离开了也就安全了,安全了自己也就无需再挂念了,这样对自己而言实是再好不过了。了无牵挂,再无遗憾。
“孩子。”阮夫人顿感心痛难忍,怎么会这样?这孩子究竟要受多少的苦老天爷才要肯帮她呀。为什么连她自己的亲爹都不肯去相信她呢?报应啊,真是报应啊,都是权势遭来的报应啊。
“姐。”云生惊慌的拦在凌皓玥的面前,他凝望着她。为什么她要走,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将会再也见不到她?为什么?
“云生要好好照顾爹娘,远离是非之地,知道吗?”凌皓玥恬静的对他笑着,这个孩子救的不止是她的生命,更是她的灵魂。她感激他,同样也舍不得他。可她真的照顾不了他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跟他走的。但这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
“嗯,云生知道了。”泪自云生的嘴角大片的滚落,真的不是他自己要哭的,是泪止不住的从自己的眼睛里冒出来。满手湿润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她为他做的,他这一辈子都会记得。
“别恨姐,不是姐对你残忍。而是人该活得干净,姐希望你能做到。明白姐在说什么吗?”容华富贵也许会是一个人一生所求,但不幸的是,软塌安知贫乐。一个不知疾苦的人就算位居高位也不会有何做为。一个不会在疾苦中求乐的人更是不会有何大的长进。也许阮相国官复原职可以让云生一生不知愁苦,但高官厚禄之险,并非人人可享,也并非是人之大福。
“姐,我明白的。我会像姐说的那样干干净净的活着,真的。”脸上的泪痕依旧,阮云生抬起头来坚定的向凌皓玥保证着。此时的他的确不太明白眼前的这个姐姐究竟对自己有着何种期待,但他就是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