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很快,凌皓玥早早的现身于揽月山庄的别院之中。当天早上雾气很重,『露』水徘徊于凌皓玥的掌心深处,此时距离昨晚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她觉得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的去面对沈若枫了,不管自己以前究竟是不是他的妻子,她现在都并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与他相处。虽然他不再陌生,但她真的不知道他该要如何才能成为自己的丈夫。
当凌皓玥再次回到屋中之时,只见一群人不间断的在自己的面前进进出出。一个一个的都耷拉着脑袋,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一样。凌皓玥自觉碍事的退到一旁,眼中不注的朝着人流涌动的床边望去。只见沈若枫极其痛苦的模样虚弱萎靡的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群逐渐散去,凌皓玥适时走近。
“他怎么了?”凌皓玥站于床边,沈若枫仿佛没了知觉,但面容上却已接近平和。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龙芽有时见她仿佛都要哭出来了一般,只是她一直都在忍,忍到最后她笑了,最终脸上得以恢复平静。
“公子的病又犯了,怎么会这么快?”龙芽心疼的擦去沈若枫满头的泪水,离上次发病的时间不过才短短数月,时间又再次减半,看来前几日的出访又是一次无功而反了。
“他得的是什么病?”凌皓玥询问着看上去与沈若枫一样虚弱的龙芽,盯着她颤抖的双手,凌皓玥下意识的接过『毛』巾放入水里。龙芽似乎承担着过重的心里负担,以至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够承受的底线究竟在哪。
“他的心上比正常人多了一块缺口,是天生的顽疾。”龙芽爱惜的抚上沈若枫的脸颊,颤抖的双手毫无防备的似是与眼前的沈若枫融为了一体。欠缺考虑的而又不加遮掩,仿佛自己就是躺在床上的他的一部分一样。那曾是已经被他接受过的一种告白,只可惜他只将他死后的灵魂留给了自己。
“心——畸形。”凌皓玥的手在水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水声又起,凌皓玥将『毛』巾从水中取出,拧出多余的水份。眼眸凝望着似是只有他自己仍还毫不知情的安祥的躺在床上之人,他在每日中是在如何界定自己的存在呢?
“每次发病的时候先是呼吸困难,然后体力下降,有时候简直就跟要死去了一样。”龙芽接过『毛』巾,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他每次发病时的情景。从小到大,看多了,本以为自己会习惯了这个过程。可是正如这次一样,她习惯的也就只有过程而已,她并不知道如果这个过程的最后结果与以往发生了一些小小不同,那么她又将会如何?
“有什么方法能够治愈吗?”凌皓玥不自觉的以关切的目光投向沈若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竟会有一种迫切的渴望想要去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没有,一旦发病挺就挺过去了,挺不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龙芽此话说得很是干脆,也许在她心中,她就是那个注定要等待着他那一天到来的人。这张脸,她从小时候开始就凝望过无数次,直到现在的自己看烦了看厌了,她也还是下定不了决心摆月兑掉这样的面容,他是那样刻骨铭心的在她的生命中存在着。
龙芽在沈若枫醒来后不久便悄然离去了,此时的房间里安静极了,各种让人心神安定的香气不断袭来。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沈若枫与凌皓玥两个人,凌皓玥开始不自觉的照顾着沈若枫看上去所并不方便的一切。两个人都只是安静的陪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凌皓玥细心的喂着沈若枫羹食,顾着他是否口渴,直至最后一勺再一次的接近自己嘴边,沈若枫终于话到嘴边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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