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忠只经过了一天的复健运动便正式回归了训练,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医生说超市的爆炸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点影响,恐怕会留下轻微的后遗症,这对一个特种兵的打击来说几乎是致命性的,但是当连长问下来的时候,铁忠仍然坚持留在基地里。
因为铁忠觉得这只是个小问题而已,天长日久以后它自己就会慢慢复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国家培养一个特种兵十分不容易,一般如果没有受到重伤造成直接残疾的话,是不会经易批准特种兵复员的,要么就是退居二线,进入武警部队。
铁忠觉得去武警那还不如继续留在基地里,至少在这里,或许还能再见到墨松一面,向他问清那天晚上发生的荒唐事情,如果去了武警部队,那马上就要被调走了,到时还能不能留在这个城市里都很难说。
所幸这个后遗症似乎真的只是小问题而已,铁忠在轻松跑完三十公里之后感觉四肢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腰酸背疼,不由地心中庆幸。
“队长,你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啊,怎么还是跑这么快。”雷泽是众队员中比较靠后到达终点的人之一,他来的时候铁忠已经早到好十几分钟了,此时正在地上一跳一跳,双臂打开作拉伸动作。
铁忠闭着眼睛没说话,旁边也早已跑完的程叙坤笑话雷泽道:“你自己体能差就不要跟你家队长比了,他已经一个月没训练退步很多,以往都是前三的,今天是第八个跑到终点。”
“不行了。”铁忠摇头感叹道,“一个月没训练被拉下这么多,得马上赶回来才成。”
雷泽找了块石头吹干净坐下,道:“队长你别练了,跟我跑一块咱们作个伴啊。”
程叙坤说:“你跑得慢是因为你的长处不是这个,你队长不同,他主要就是带队的,不跑最前怎么行。哪像你,出任务的时候负责仪器转移,根本不用跟着大部队的。”
雷泽是电子信息专业的,他闻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知道啊,就是每次长跑都被落在最后面,跑的时候又没有一个人陪着我,有点怪寂寞的。”
铁忠突然出声了,说:“寂寞?阿泽,我前段时间住院时在外面走了一圈,发现有个东西一定可以解决你的寂寞问题,说不定还能让你跑快点。”
“真的?”雷泽欣喜道,“什么东西?”
铁忠:“跳蛋。”
程叙坤本来蹲在一边用水桶里的水洗脸,闻言噗地一声笑出来,周围的战友也都笑作一团。
雷泽奇怪道:“跳蛋是什么啊?真的可以让我跑得更快吗?”
“是的。”程叙坤也一脸暧昧地说,“它给人的频率非常高,你用了它,一定如有神助,脚下生风。”
“太好了!”雷泽兴奋地握拳,“我下次买一个试试去。”但是他很快就迟疑道:“不过……咱们训练能用这个吗?这肯定是在作弊吧。”
程叙坤走过去拍了拍雷泽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只要你买了,队长绝对不会拦着你用的。”
周围的战友们都笑而不语,雷泽仍然一脸茫然,又对铁忠说的东西隐隐期待。
铁忠一直看着后面队员的情况,当最后一个队员到达终点的时候,他拍了拍双手,大声道:“集合!”
今天是全基地的一次集训,雷泽、唐故笙和薛奕背着手笔直地站在排列整齐的特种兵前方,薛奕正在高声训话。
之前的三十公里只是热身,接下来是野外求生,故名思意,就是把全基地的人在森林里分别散开,让他们在两天之内走出那片林地,每个人都带有一把信号枪,在弃权或者紧急情况中朝天发射以通知救援队。
旁边停了四辆直升机,薛奕训完话之后唐故笙也说了几句,大致内容无非那几句注意事项,铁忠觉得没什么可吩咐的,于是干脆不说,唐故笙一讲完便上他们纷纷上了直升机。
“诶铁子!”唐故笙拦住正在朝直升机上走的铁忠,“你干什么?”
铁忠拍了拍额头,道:“我这回也想走一趟,躺了一个月,关节都快生锈了。”
唐故笙好笑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伤都还没好透,这种事情有一定危险性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你要是去了,这里谁负责接应?”
薛奕也道:“是啊铁子,平时的话你想怎么走都无所谓,可是你这伤才刚好没多久,今天跑三十公里也看得出你体能落后不少了,这回还是别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得铁忠有点心烦,他朝直升机上的雷泽看了一眼,心生一计道:“阿泽一个人我怕他出事,还是陪着他去看看好了。”
“哦谢谢队长!我不用!”雷泽十分爽快地就拒绝了,他接着道,“不过我是不会拦着你跟我们一起来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自己用个跳蛋!”
直升机内外再次一阵爆笑,铁忠顿时脸都绿了。
雷泽还没模清楚情况,他一脸无辜地莫明其妙道:“你们干嘛,我是很真诚地在建议啊。”
于是最后铁忠没有去得成,与唐故笙和薛奕一起留在了这里,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一架直升机上的飞行员与几名军医,那几个虽然也是基地里的编制但不直接归这边三人管,已经在火堆旁围了一圈开始打牌。
“闲着也是闲着。”唐故笙也不知道从哪模出来副牌,“咱们来斗地主吧。”
薛奕摩拳擦掌地要洗牌,铁忠却连连摆手道:“我不打我不打,不会。”
唐故笙已经不由分说地把牌分发在他面前,说:“铁子你是真的想当好男人吗?不抽烟不打牌,除了平时会喝点酒以外,几乎找不出缺点了吧。”
薛奕见唐故笙洗了牌,于是也叼了根烟出来,唐故笙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便把烟掰断半根,分了唐故笙一半,两人嘴着脑袋凑一起把烟点了。
铁忠看见他们这亲密样子突然就想起墨松来,心里感觉怪怪的。
铁忠曾经明言说过自己不抽烟,他在部队里也算是奇葩一支了,像同样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平时休息都是烟不离口,有时还会低声下气地朝有烟的战友借,铁忠在部队里这么多年居然硬是没有沾上烟瘾,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众人搭着伙一起抽烟其实是很能交流感情的事情,但是铁忠因为不喜欢抽烟,所以平时人际关系就是靠着在部队里过节时的饭桌上交流的,所以除了同宿舍的雷泽,跟他关系好的还有同队的队员之后,就再没有别人了。
“喂,铁子。”唐故笙坐在石头上忍不住喝了铁忠一下,“愣什么呢,出牌啊,你是地主!”
铁忠这才回过神来:“我是地主吗?要怎么玩啊。”
薛奕无奈地抬头看了铁忠一眼继续理牌,嘴上说:“你是地主我们是农民,我们两人打你一个,按牌点大小出,谁先打手上的牌打完谁就赢了。”
“原来是这样。”铁忠颇有兴致道,“那我就……一个二!”
唐故笙:“……”
薛奕:“……”
铁忠:“怎么了?我出错了?”
“没……没出错。”薛奕感觉人有点不好,“要不起。”
唐故笙却勾了勾嘴角:“要不起。”
“太菜了吧你们,一个二都要不起。”铁忠理了理手里牌的顺序,又抽了张方块三出来:“一个三。”
薛奕:“一个四。”
“大王!”唐故笙潇洒地丢了张牌出来。
铁忠看着那张牌模了模下巴:“大王就是最大的吧,那我要不起了。”
薛奕摇头:“要不起。”
唐故笙唰一下把手里那摞牌丢下来大半:“三四五六七八|九十JQKA。”
“哇。”铁忠眨吧眼睛道,“还可以这么出吗?”
薛奕:“要不起。”
唐故笙把最后四张牌一丢:“三带一,没了。”
铁忠:“……”
薛奕:“……”
“这就完了?”铁忠不可置信道,“我才出了两张牌呢!”
唐故笙在早已准备好的本子上撕了张纸条下来,放在自己嘴里沾了些许口水然后贴到铁忠下巴上。
“输一次贴一根,赢了就能拔一根,玩完后用火烧。”唐故笙把牌重新叠起来,“咱们继续!”
铁忠苦着脸说:“不会是真烧吧,咱们就玩玩行不?”
薛奕兴奋道:“就是在玩啊,这个不好玩还有什么好玩的。”他经唐故笙这么一弄,也发现铁忠是个一点都不会的菜鸟了,这回多弄他几次,也算报了上次陈俊的仇。
铁忠看了眼时间,发现离队员们走的时候才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看来这漫漫的两天都得这么熬过去了。想到这,铁忠心里一横,贴就贴,谁怕谁!他恨恨地看着面前这笑得阴森森的两人,今天就算自己挂了也得拉着他们来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