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砺 第五十五章 期 盼

作者 : 寻叶

开庭那天,由于案件涉及个人**,法院对这起案件进行不公开审理,孟亚萍没能进去旁听,但她请来的援兵却让白玉田非常满意。

孟亚萍按照白玉田提供的电话号码联系上郝嘉祥,把白玉田出事的情况原原本本向他介绍一遍,并把自己对案件的疑点和想法跟他进行了交流。郝嘉祥当即答应孟亚萍帮助白玉田渡过这一难关。

孟亚萍没有想到在去机场接郝嘉祥的时候,郝嘉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的,郝嘉祥见到跑过来的孟亚萍热情的跟她握了握手,对身边那位女士介绍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指着孟亚萍说,“这位是我原来在新兴监狱工作时的同事,她叫孟亚萍。”然后又指着身边这个高雅气质的女士对孟亚萍说:“这位是我和白玉田的大学同学,现任大学法学院教授,兼职律师,董静怡。”

看见姿色不俗气质过人的女强人,孟亚萍心里虽然有几分羡慕加醋意,但一想到她是在白玉田最危难的时候过来帮忙的,还是满脸带笑地和她热情打着招呼。

在法庭审理过程中,控辩双方围绕着案件的定性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检察院的公诉人在起诉书中指控白玉田犯过失致人死亡罪。确定这种罪名,按他们的说法“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因为,当初公安机关在上报这个案件的时候,给这个案件的定性是杀人罪,是检察机关建议从新定性的。过失致人死亡罪和杀人罪虽然都是致死人命,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犯罪性质,追究刑事责任的后果大不相同,前者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后者可以判处死刑。

郝嘉祥和董静怡作为白玉田的委托辩护人,他俩一个从白玉田过去一贯表现良好,对监狱建设、罪犯改造、社会长治久安方面有过重大贡献等一些酌定情节,以及有自首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法定情节进行辩护;另一个是按正当防卫进行辩护。董静怡在发表辩护词时,是这样提出正当防卫辩护理由的,“我的当事人白玉田回到家里,是在事先不知,也不可能知道的情况下发现外人进入自己家里。他拿菜刀用于防身以防万一是很正常的,符合常理。白玉田在查看过程中,遭到突然袭击,在对方先行使用暴力,并且是被盖住我的当事人头部时,由于无法准确判断对方威胁程度,在这种可能受到更大威胁的情况下,处于正常人的本能,所采取的防卫方式,其行为完全符合正当防卫的基本特征。”

检察机关和审判机关的工作人员都很同情白玉田的遭遇,特别是审判机关的工作人员,不但对死者没有一点儿同情感,而且对这名法警的行为特别憎恨,有人私下议论,“这小子把咱们法院的脸都丢尽了。”还有人调侃,“这小子真行,收了人家的钱,还要了人家的人,真是财色双丰收啊!”

法院仅用半天时间就将此案审理完毕,但是考虑案件社会影响较大没有当庭宣判,宣布择日宣判。

就在开庭后的第二天,孙明科前来探视。白玉田见到孙明科感到有些意外,心想,“尽管孙洁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对于孙明科来说,毕竟是他原来的老领导,老岳父,他过去对他还有些尊重,现在能够到看守所看他,大面上也应说得过去。”想到这儿对他说,“你来啦!”

“来了,过来看看你,听说昨天开庭效果不错?照这样下去,估计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白玉田对这个案件的最终结果拿不准,必定这是一桩人命案,他随口应付一句:“听天由命吧!”

孙明科此时的心情也很纠结,在他来看守所之前思想上做了很长时间的斗争,他感觉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万般窘况,最终还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决定见一见白玉田。他对白玉田说:“让你受委屈啦!其实,我还想跟你说,我们都是受害者。”孙明科摇了摇头,重重地感叹一声,“咳!”。

听孙明科说他俩都是受害者,白玉田很诧异,“你怎么也是受害者?”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难以启齿呀!与你比起来我比你还惨啊。”孙明科一脸万般无奈的样子。

白玉田更弄不明白了,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明科抬起头,俩眼直勾勾地看着白玉田说:“孙洁背叛你,你把那个人杀了还能解解气。可曲娜背叛我,我想找给我戴绿帽子让我当王八的那个男人理论理论都没这个机会。”

“你说什么?她背叛你?”白玉田惊讶的问。这个时候,白玉田对曲娜的称谓觉得很难,仍然称呼她“妈”或者“岳母”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称她为“您老伴儿”,又有些不妥,所以,干脆直接用上了第三人称。

这个时候孙明科根本就不管白玉田称谓曲娜什么,他只管把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于是,他接着说:“她不仅是现在背叛我,她都背叛我三十多年了,就连我唯一的闺女到头来都不是我亲生的。你们管咋地还有个儿子,我呢?忙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只能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孙洁不是孙明科亲生女儿白玉田实感意外,他接着问:“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

孙明科不加隐晦地答道:“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是谁?”白玉田纳闷儿地问。

“你知道他是谁吗?”孙明科自问自答道:“他就是我省大名鼎鼎的副省长——韩成渠。”

“副省长怎么啦!副省长就可以骑在别人头上拉屎?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这事你就这么认了?”白玉田为他打起了抱不平。

孙明科心里想,“我可不像你这个愣头儿青,与事不考虑后果。俗话说,冲动是魔鬼,我可没你那么傻。”心里那么想,但嘴上却不甘示弱,“这事儿我怎么能认呢!为了这事儿,我特意写了一封举报信,可是,信还没等寄出,听说他因为涉嫌经济问题,举家逃往国外了。你说我窝囊不窝囊?”

白玉田觉得他确实挺窝囊的,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孙明科把孙洁割脉自杀的过程、抢救的过程和发现孙洁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过程全都叙述一遍。

白玉田听到孙洁自杀的消息虽然感到意外,但却没有引起他的一丁点怜悯心,他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她任何消息,他在刻意想把她从自己的脑海中挖掉。于是,转移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孙明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说我跟孙洁吗?”

孙明科点点头,“对。”

白玉田十分坚决的说:“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还能继续跟她生活在一起吗?所以,只能劳燕分飞吧!”白玉田觉得这样说对她来讲有些太客气了,随即补充道:“更准确的说,我对她应当是弃之如敝屣。”

孙明科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到的内容,他不想跟白玉田在这里咬文嚼字的兜圈子,他想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问,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于是,稍加婉转地说:“你们的孩子和家产准备怎么办?”其实,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孙明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提起孩子,白玉田气愤的说:“向她这种品质的人还有资格带孩子吗?还配当母亲吗?为了让孩子能在阳光健康的环境下成长,我决定在我没有出去之前还是继续由他的爷爷女乃女乃照顾,出去后由我来抚养。”

孙明科听来听去都是孩子的事,最想听的家产方面的分割问题还是没有听到,看来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刻了,于是,他亟不可待地问:“那你俩的家产准备怎么处理?”

白玉田这才明白他来这儿的真正用意,他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说:“这个你放心,关于家产方面的事在我进来之前曾经对孙洁表明过,现在我仍然是这个态度,她的所有财产我一概不要。”

白玉田话一出口,孙明科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就希望白玉田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一来,等他和曲娜离婚时,市里的这个房子就可以顺利地回到他的手上。孙明科现在盘算的主要事情就是在感情上和精神上失去的,一定要在物质上得到补偿,哪怕是把曲娜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他也在所不惜。

夜深了,白玉田在孤单的牢房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从案件事发过程,想到法庭审理辩论的场景;从孩子将来的成长,想到出去后将如何面对未来人生。

慢慢长夜啊!实在令他难以忍受,白玉田渴望自由,期盼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希望能够早点看到太阳初升的第一缕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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