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些时候,我开始出现头痛呕吐的现象。那个给钱谦做手术的主刀医生靳仁在电梯口碰见了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的头很晕。于是他就扶着我去看急诊。
我左边的脸依旧肿着,耳朵嗡嗡声更严重了,而且头疼得厉害。医生给我详细检查后,说我有轻微脑震荡,同时左耳的耳膜受到了损伤,有可能会失聪。
听到医生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害怕,可是因为头疼的缘故,办完手续后,我很快在病房的床上睡着了。靳仁动用了些特权,把我的病房安排在钱谦那里。
我的手机响了几次,因为我在睡觉,所以一直没有接听。后来我的父亲、母亲都赶来了。靳仁在一旁边细心地照顾我,一直守在我的病床前。
钱谦躺在我隔壁床,他突然坐起来,看向我这边。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我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但从口形看,好像是在问我怎么样了?我吃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耳朵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好像几千只苍蝇在那里飞。”
我的母亲两只眼睛充满了泪水,还不断地溢了出来。父亲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个尽地抽自己的脸。我觉得很累,也说不了太多的话,只是口渴了就支起jing神来喊一声。靳仁连忙倒了杯水给我。
当晚我便开始发高烧,吃了药还是退不下去。我在迷迷糊糊中,开始胡思乱想。我会不会发烧烧坏了脑子,如果也像钱谦那样变成痴痴呆呆的可怎么办?
恍惚中,整个六院能叫动的内科医生和护士全挤进了我的病房,副院长也来了。一大群人围着我,我有一种开追悼会的感觉。这个时候我好害怕会死,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死了,一大群人围过来,一个一个地给我送花圈。我的身上铺了好多**花……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母亲双眼红肿,父亲握着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个劲地自责着:“楠楠!是爸爸不对,是爸爸不好,你醒来打我吧,骂我吧!”
我的手动了一下。母亲含泪的眼睛放出了光芒;“楠楠!楠楠你醒了?”
“嗯!”我应了一声。烧已经退了,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的父母亲也不吃不喝地守了我一天一-夜。
我转过身去,看了看隔壁床的钱谦,他的腿上打着石膏、搭着架子,显然已经做过手术了。父亲答应我再也不会找钱谦的麻烦,还答应替他支付医疗费。
我点了点头,又喊口喝。母亲起身喂我喝水。我觉得自己好像去过鬼门关一样,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没想到身为律师的父亲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想当年我学散打,和人较量时,拳脚往来,也不曾伤到。父亲的一记耳光竟能令我的左耳从此失聪。更糟糕的是,医生说在做修复手术之前,我不能去游泳,连洗澡都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能让水进到耳朵里,如果引起炎症,后果会很严重。
耳膜修复手术的权威康加华医师会在20天后来翔州市参加学术交流会,张伟强说他可以请到康加华来为我做手术。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能让康加华医师来主刀的话,修复的效果会更加理想。我父亲当即表示,不管出多少钱,都要请到康医师为我做手术。
退了烧之后,我就不想再呆在床上了。睡了一天一-夜,我的骨头都睡松了。靳仁借查看钱谦的手术情况,不时地来看望我。不过,我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我对医生貌似向来不是很友好,因为我从小就害怕打针。靳仁的长相一点也不输给选秀的那些型男,但看他穿白大褂,我就有些敬老远之的感觉。不过这家伙人还是不错的,这些天,都有来看望我、照顾我。
听说手术要20天后才做,我就想着要出门散心。而且如果今天不动身,明天肯定不能正常上班。
父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去上班,但也做了让步,允许我办出院手续。但必须好好静养,不得有回公司的念头。看到父母亲作了让步,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提出要给公司方面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下午父亲通过张伟强给我的工作单位银洋国际发了一份传真,并附上我的医疗诊断书及相关的病假证明。父亲给我请了一个月的假,看来,我又有一个月的时候可以野了。
过了两天,我在家里闲得无聊,就跑去医院看钱谦。自从我出事之后,父母亲再也不敢不让我见钱谦了。一来出于对我的愧疚,二来也是觉得钱谦虽然可恨,但也有可怜之处,而且当初周晓文打断人家的腿确实是不对的。
钱谦在医院得到了很好的治疗。我还请张伟强找了最好的jing神科医生给他治疗心理疾病。他的jing神恢复得不多,语言能力也有改善。可是有一次,jing神科张旭主任告诉我,钱谦有可能被人用催眠的方式洗过脑。
听了张旭的话,我觉得钱谦被人洗脑的可能xing真的很大。谁会对他做这样的事呢?我很快想起周晓文说的钱谦是贪污犯、强j犯的事。难道是jing方在行讯逼供的时候为了让他画押认罪对他进行洗脑,逼他承认指控?虽然经历了周晓文打断钱谦腿的事情后,我周晓文他们不是很看好,但还不至于把他们同制造冤假错案这类无耻的行为挂上钩。
经过几天的治疗,张旭告诉我,那个替他洗脑的人不是很专业,所以洗脑并不彻底,通过治疗,他的部分记忆还是可以恢复的。
我突然很期待他的记忆恢复,也很想知道他过去究竟有些什么记忆,我更想知道是什么人,花费心思,对一个“贪污犯”、“强-jiān犯”进行洗脑。
“苏小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崔茜的女人?因为在我对他进行记忆复原的治疗中,他的潜意识里,经常会出现‘崔茜’这个人名。”
“我也经常听他含糊之中提到崔西,但我确实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个人。但是我可以这么说,我见过她的样子。”
“她的样子?”
“是的,她的长相应该同一个叫万秋儿的女明星长得很像,因为上次钱谦就是指着娱乐杂志上万秋儿的照片,误认为是崔茜。但经过我的调查,那个万秋儿并不是钱谦口中念叨的崔茜。”
“哦,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可能是长得像一点吧。那么苏小姐,你有没有万秋儿的照片,或许对他有点帮助。”
“好的,我去找找看。”我在楼下的报刊亭翻了几本杂志,发现一张万秋儿的广告照片,就把那本杂志买了下来。
张旭拿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了那张照片,然后带钱谦去了心理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