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残生 第二章:苦难的童年(9)

作者 : 刘深

盘龙江我不知道发源于那里,我只是听说它从松华坝水库流出,横贯整个昆明市区,最后注入滇池,它流经现在的小菜园立交桥至北河埂一段,过去叫八大河,八大河是学生们春夏的好去处,盘龙江流到此处,来了一个s形的大转弯,在这个大转弯里,就是我儿时一帮小伙伴的水上天堂,一个天然的游泳馆,只可惜,我只有帮他们照看书包和衣服的资格,从没有真正尽情地体会过江水温柔的抚模。那时的盘龙江水,清澈见底,市区的自来水都是取自江中之水。这是一条没有航标的河流,因此而显示出一种单纯的、质朴的、天然的美。江面上,那岸边树丛的倒影在一弯一曲地蠕动着,像是醉汉,平静的江水常年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又宛如一个沉睡的公主,我和小伙伴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很顽皮地捡起地上的石片,倾斜着身子奋力扔向江面,常常故意去打破了它的宁静,惊醒了她的美梦。

继父把我们安置在巡津街27号,和母亲上班的医院同向毗邻江边,这是一个古朴典雅的小院落,据说曾经是一位大资本家的私宅,一进院门就是一个小操场,我在这个小院里踢足球,玩过玻璃珠,滚铁环,打弹壳等游戏,还和一帮小女孩跳房子。院子右边是一栋三层小楼,操场北面是一栋两层、中间带天井的、四周连在一起、类似于“福建土楼”样的石木结构的古建筑,木墙、木楼梯、木地板。对了,还有一些木雕,那精美绝伦的图案可惜在“*四旧”时大多数被毁了,我只在犄角旮旯处隐隐约约看到过“死里逃生”的残迹。木楼里一共居住了2户人家,大多数是医院的家属,我们一家住在北面二楼中间,这是一个套间,母亲和弟弟住里屋,外面是“餐厅、会客厅、书房兼我的卧室”,所有住户都是在走廊里做饭。一楼天井中间用水泥沏了一圈不到二十公分高的池子,安装了一个水龙头,大家从早到晚排着队轮流使用。我们搬来不久,继父就被调往贵阳磊庄机场,为什么把好端端的一个家弄成两地分居,还隔着这么远我不知道,继父从来就没有说过,母亲曾经对我讲:那一年的国庆节后,继父部队里传达了上级指示,他曾经到北京去过,继父走后,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在这里住了将近七年,继父只是每年休探亲假才回来住上几天,这个小院留给我太多的记忆。美丽的春城,我的第二故乡,每当我失意时,或遇挫折,或感叹世态炎凉之际,我就会魂牵梦绕般地想起巡津街27号,想起盘龙江,想起那朴实无华,纯真的少年时代。

“老二,搬个小板凳来。”,1973年秋天的一个星期天,十岁的我在一楼水池边准备清洗一大盆床单蚊帐等衣物,不到三岁的弟弟很听话,对我是唯命是从,这一年母亲因患肺结核不能干重活,她准备花钱雇一个人来做一天事,母亲上班去了,我就拖着一条残腿主动承担了这繁重的家务,弟弟屁颠屁颠的楼上楼下来回跑,配合着我干活:

“哥,还要什么?”

“洗衣粉少了点,去把剩下的都拿来。”我不得不省着点用,当母亲下班回来,看见院子里晒满了我的“劳动成果”,心里不是个滋味,我抢着干这些仅仅就是为了给家里节约二块钱,自从继父调走后,如果不是母亲开口,他从来不主动汇款来,他工资并不低呀!但这方面他是比较“扣门”的,也不知是真“抠门”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能是弟弟上幼儿园之前老是害病住院(有一次闹肚子还差点把小命丢了),我又做了二次手术,这些都花了不少钱吧,那段时间家里很穷,母亲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体弱多病的三个人明显不够,继父每次休假回来都少不了和母亲争吵一次,可能都是为了钱吧。

1971至1974年7月我在侨光小学(现在不知道叫什么了,我后来两次到昆明都没有找到这所小学)书,学校里没多少课,经常是早早地就放学了,弟弟上幼儿园之前我可是个繁忙之人,放学后不是干这就是干那,还要照看弟弟,我从小就学会了做饭,每隔一段时间,我就把走廊里积攒下来的煤渣弄到院子里,加上我去火车站捡回来的一些煤块,掺和少许黄泥,用借来的模具自制蜂窝煤,弟弟还是很听话的配合我,他每次都把自己的小手和小脸弄得黑不溜秋的,看着我“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稍微有点空我就想单独玩会儿,毕竟我还是个男孩子,到江边放风筝,到拓东体育场看球是我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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