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自是千般旖旎,万般潋滟,那让人听了耳红面赤的声音持久不歇,直至丑时鸡鸣,方才渐停。
曹德义看了看渐渐开始发亮的天色,心想这盹也不必打了,直接收拾收拾准备上朝得了。同时心里唏嘘不已,自他在乾化帝身边伺候,还是头一回见主子如此冲动,食髓知味,就连当初刚知晓人事的时候,皇上也是意兴阑珊,提不起兴致。
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对里面主子多添几分敬畏,如此手段,如此心性,如此样貌,势必不会沉寂,只怕会一飞冲天。
莫名打了个冷颤,映寒不解的看着突然抽风的曹德义,前者挥手:“你在这边守着,耳朵警觉点,我去检查下陛下上朝用的仪仗行头。”
映寒恭敬的点头,曹德义自行离开不提。
天将蒙蒙亮之际,曹德义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内侍,捧着盥洗用具,龙袍、龙靴等物候在殿门口,外带两个封住口的大木桶,里面是兑好了的温度适宜的温水。
曹德义问:“里面有叫起么?”
映寒摇了摇头,小声回道:“刚听到了一点动静,皇上没宣,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叫起。”
曹德义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甩了下手中拂尘,只淡淡道:“继续候着。”
身后众人无不低垂双眸,谦恭而立,明明是浩荡人群,却鸦雀无声。
东方渐露鱼肚白,第一道晨曦投向大地,戚湛睁开眼睛,虽只眯了一小会儿,眸色却清凉无比,透着爽气的精气神,侧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酣的少年,绝美人寰的脸上满是浓浓倦色,长长的睫毛,在那瑰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暧昧的剪影,将眉角的妩媚渲染更加浓了几许。
浅浅而灼热的呼喷洒在戚湛颈间,戚湛眼神一沉,舌忝了舌忝唇角,脑中莫名闪过:“*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无声笑了笑。他自认登基还算勤政爱民,不是那等昏聩无能的君王,竟在刚才一瞬间升起股冲动,只想与少年放纵缠绵,什么为君之道,千古帝业统统抛到一边。
戚湛无奈一笑,捏了捏少年秀丽的鼻梁,许是呼吸不畅,少年张开艳丽的红唇,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人在他怀中不舒服的动了下,戚湛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下,微不可闻咕哝一句:“小妖精。”
戚羽似乎被吵到了,脑袋蹭了蹭他胸口,无意识嘀咕:“不来了,好累。”
引的戚湛得意的翘起嘴角,忽然笑容凝滞,后知后觉的发现,少年柔若无骨的手正放在他的重要部位,晨起的冲动禁不起挑逗,早已向少年致礼。
不由想起,两人匆忙睡去的时候,少年嘀咕的那句话,它让我痛苦又痛快了一夜,为了防止它无耻半夜偷袭,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没想到少年,竟然握着它睡着了,而自己因过度劳累,未曾将少年的笑谈当真。
此时竟落得个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地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金色的晨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该是上早朝的时候了,实在来不及再拉着少年纵情。
戚湛抿唇低笑,点了点少年额头:“睡着了也不忘折磨人。”丝毫没发现自己眼底的温柔宠溺是那么的明显。
揉了揉少年散乱的秀发,轻轻将枕头塞到他怀里,两次与他同榻而面,戚湛发现少年一个习惯,特别喜欢抱着东西睡觉,作势拿凸起的家伙,对着少年手心顶了顶,少年眉头拧起,眼皮儿颤动,丢了句:“起开。”翻身抱着枕头,背对戚湛继续酣睡。
戚湛嘴角抽了抽,用完就丢,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又羡慕少年能够睡个安稳觉,哪里像他还得去早朝,面对一群老不休文武百官的炮轰。
随手批了件外裳,替少年掖好被角,弯腰在他唇角印下轻柔一吻,放轻动作,走到外间才宣人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戚湛抬头比了嘘的手势,众人皆更加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服侍乾化帝盥洗穿衣。
映寒见众人仅仅有条的打点着一切,自己是断无资格上前伺候的,静静的站在一边。
乾化帝简单的沐浴后,抬起手臂,让宫女给他穿上龙袍,在曹德义整理衣襟的空隙,对映寒招了招收,映寒上前一步,戚湛开口:“仔细伺候你主子,等他睡到自然醒,伺候他吃点东西,他要是任性不想起来吃东西,你也不要由着他,只说是朕的旨意。”
映寒毕恭毕敬的应下,退到一旁,默默看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无声无息离开。
待人走出宫门,她长吁一口气,这一天过的简直就是心惊肉跳。
曹德义肃着脸,眼角余光打量着精神抖擞的帝王,只见他俊美无铸的虽同往日一样,只嘴角的笑意,如何却掩不住,眼底带着自得,走路格外的虎虎生风,说不出的霸道彰显。
暗赞风流了一夜反而更加精神了。
不愧是至高无上的君王,龙马精神,强悍无须多言,只瞧那一夜不停的响动,便可见一斑。
上朝得时候,乾化帝依然保持着好心情,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众位臣工,破天荒十分亲切地问了句:“诸位爱卿,昨夜睡的可还香甜?”
百官呆愣,得到帝王问候,很是受宠若惊,片刻回神过来,齐齐回道:“托皇上洪福,昨夜睡的很是香甜沉稳。”
戚湛微微一笑,感慨:“诸位都是我朝肱骨之臣,为了大隆朝繁荣昌盛,日日夜夜,勤勤恳恳的为国效力,为民谋福祉,为国家做了巨大贡献,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些能人干吏呕心沥血的无私奉献,朕才能坦然安寝,百姓三餐丰足,享有太平盛世。”
文武百官听了皇帝一番肺腑赞誉,有些人当场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唰唰噗通跪下,抹泪水,擤鼻涕,顺道表白忠心:“臣领朝廷俸禄,官居高位,自当精忠报国,为君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无不激动万分,表示一定要对的起皇上的赞美,再接再厉,做好本职工作,报答皇上的重用,要更加用心用力为民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种种表忠心之声不绝于耳。
戚湛听了十分动容,眼眶微红:“能得诸位爱卿,是上天垂怜,也是先帝在庇护朕。”
这些朝臣们更加心潮澎湃,心口一阵阵发酸,泪水跟断线的珍珠一般,呼天抢地:“能在陛下手下做事,是臣等的福分,为够为国家出力,是臣等之幸,能为陛下尽忠,是臣等莫大荣光。”
曹德义埋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拿袖子抹眼,心中月复诽,一夜过去,陛下更加的无耻脸皮厚了。
君君臣臣只差两眼相望,泪水连连。
礼部尚书徐可兴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引的一旁低头抹泪的同僚,频频侧头看他,徐可兴掏出绣着牡丹绽放的手绢准备擦泪,低头瞧了一眼,唔了下,拿错了,胡乱塞进袖子里,又掏了块绣着修竹的手绢,猛擦泪水,继续哀嚎。
心里滴血,怎么办,上面交代的任务根本没法开口。
在这个群臣心潮激荡的时候,贸然开口提请封镇南王世子一事,岂不是捅了马蜂窝,引起群臣激愤,拿眼觑了一眼四下,文臣有,五官就在隔壁不远处,上面是红着眼睛的帝王,门口站着威风凛凛的禁卫,当真是四下埋伏,万幸的话,被吐沫星淹死,不幸的话,只能站着进来,横躺着被抬出去。
琢磨了一会,还不忘拿手绢擦眼泪,缩着肩膀,把冒到喉咙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戚湛冷冷往他这个方向一扫:“果然还是太天真,以为朕是软柿子么,想封王就封么?”
好端端的一个早朝就在皇上正诚的慰问和朝臣们哭哭啼啼下结束了。
戚湛下了朝,回到御书房,宫人们立即摆上早膳,曹德义递了盏茶过来,戚湛啜了一口说:“着人去看看他醒了没,有没有用膳。”
曹德义刚想转身吩咐下去,戚湛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他性格比较乖张,其他人去怕是压制不住,你亲自走一趟吧。”
曹德义自是明白帝王口中的他是谁,不禁愈加佩服起南妃的手段,只一夜便让素来冷情冷心的帝王惦记在心头。
曹德义点头,戚湛看了一眼桌子上精致可口的点心、熬的香甜的粳米粥,诱人的水晶包子,修长的手指在他认为味道还是不错的点心上随手一点,曹德义连忙上前端盆放到食盒里,手指又一指,水晶包子也被端起,糖蒸酥酪同样被拿起,曹德义抹了把汗,他身后的小太监提着两个大食盒,心中月复诽,这满桌子眼看不见了一大半,乾化帝还在那一边皱眉,一边指来指去的,干脆连桌子都抬过去,方便省事。
戚湛深深的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的装盘的曹德义,迟疑了下,开口:“他那边地方小,怕是没这样大的餐桌。”大手一挥:“一并抬过去。”
曹德义脚下打滑,飞羽宫再不济,桌子什么还是有的,再说,都赏赐过去,皇上您老吃什么呢?
最后,乾化帝在曹德义恳求的目光中,留下一小部分吃的,其余统统并桌子一股脑抬进了飞羽宫。
映寒见到一群人抬着桌子,提着一溜食盒险些惊呆了,这是什么阵仗,入宫多年,从未见过这般赏赐呢,怎么连上用的餐桌都搬了过来。
曹德义苦哈着脸,快来帮忙摆膳吧。
果然被乾化帝料中了,戚羽此时正抱着枕头,裹着锦被,睡的正沉,全然没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