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靠在他的怀里,张开嘴沉沉的呼吸着,她的唇齿间还有酒的热气,喷在他的衣服上,然后慢慢的湿润开。
楚遇的鼻尖全部都是少女的淡香,一丝丝的钻入鼻尖,怀里笼着的轻柔,轻的就像是一片云,仿佛稍微用点力气便会化去。
他想要将她放开,但是却只能紧紧的抱住,感受着那衣襟下属于少女的鲜女敕的的身体。
江蓠似乎觉得有些冷,便将自己的手顺着温暖的地方。
楚遇的身子突然一僵,迫使自己放开她,然后微微撑着身子,伸手捉住她伸入自己衣襟的手,问道:“冷么?”
江蓠抬起眼睛,呆呆的看了楚遇好一会儿,方才道:“热。”
热?
江蓠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手微微一挣,从楚遇的手中挣月兑,然后往自己的额头触碰去。想要用那单薄的凉意去化解脸上的蕴热。
楚遇见了,急忙捉住她的手,轻轻的道:“阿蓠,等等,小心冻着了。”
她觉得他的声音柔柔的,暖暖的,到了耳朵里竟然是出奇的好听,她看着他,眼睛里是温柔的,那张面容深深的刻着,一点点都是触动心房的。
楚遇抱着她,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帕子,在旁边的热水里过了一下,然后拧干了弄起来,轻轻的擦拭着。
擦完之后他将帕子甩在了一边,然后问道:“好些了吗?”
他知道她吃了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所以话说的特别慢,江蓠听了,点了点头。
江蓠还在看着她,眼睛泛着水色,楚遇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心跳都失了规律,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道:“阿蓠,别这样看我。”
他捂住她的眼,可以感受道她一下下眨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仿佛刷子一样的刷过手心,一点点都是让人痛并快乐着的痒意。
江蓠顿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拉下他的手,咕哝道:“别遮我的眼。”
这个傻姑娘。
楚遇失笑,然后松开自己的手,他将江蓠抱着,然后站了起来,往竹屋里走去。
到了屋子里,他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的棉被子上,轻轻将她的鞋月兑下来。刚刚握着她的脚,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然后他问道:“怎么这么冷?嗯?”
江蓠只是睁着眼睛看他,呆呆的模样。
楚遇抱着她的脚,然后坐到了床上,将她的脚丫在手心里包裹着,任凭手中的热气传过去。
竹屋里没有灯火,但是幸好月光尚好,透过旁边洞开的窗户照进来,她的脚柔腻的在他的掌心,本来是凉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成了滚烫,他轻轻的将她的脚放到被子里,然后坐到她旁边,轻轻的将她扶起来,道:“阿蓠,将外面的衣服月兑下来再睡觉,好不好?”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实在诱哄,江蓠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楚遇去抽她的发簪。
他低着头,落下的发丝似有似无的钻进她的微微散开的领口,她抬起头来,睁着一双眼,带着欢喜的看着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子修。”
这声音软软的,仿佛栀子花瓣上滚着的露珠,剔透的在那咫尺间拨动着,楚遇抽她发簪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抖,然后含笑道:“阿蓠,再等等。”
他说着想要直起身子,刚刚将自己的身子移开一点,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轻轻的抱住他的腰,糯糯的喊了句:“子修。”
楚遇的身子一僵,伸手按在她的手上,想要将她拨开,他微微的低头,对上那张脸,在月光下如烟笼红莲,雾罩素馨,这是他梦寐以求了多久的容颜?那些惶惶不可的日子里,有多少次是在生与死之间想象着这样的容颜,到底是求了多久,才换回与她这一世的相逢。
“子修……”江蓠的声音轻轻地喊着。
“崩”的一声,仿佛头脑里什么东西轰然碎裂,那仅有的死死绷着的一根弦猝然断裂,他忍了忍,再忍了忍,最终伸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缓缓的勾住她的下巴,看着那张脸,狠狠的痛吻下去。
阿蓠阿蓠。
这两个字滚过去滚过来,想要避开,却最终没有任何的办法,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他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这一路的火热顺着传过来,他侵入。
江蓠软软的“嗯”了声,下意识的伸起手,然后勾着他的脖子,婉转相就。
楚遇觉得有什么东西破茧成蝶,在她的回应里纷飞,他攻城略地而来,仿佛要将那么多年的东西爆发出来,他狠狠的吻她。
他的手紧紧的拥抱,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这样无论如何都可以将她带走,不再担心有更多的危险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在他怀里喘息,在他怀里颤抖,在他的怀里婉转相迎,可是他突然觉得不够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给了点甜头便想要更多。
这一己私欲,却仅限于此。
他微微的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目光轻轻地落到她身上,她轻轻的喘息着躺在床上,发丝披散,仿佛一朵盛开的大丽花,她的衣襟散开,露出一痕雪白,在暗夜里仿佛一片雪玉。
他的心颤了颤,然后微微垂下了双眸,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的身体,这么多年一直一人走过,唯一相伴的也不过是一个影子。
江蓠迷迷糊糊的,大概酒上了头,已经偏转了自己的脑袋合上了双眼。
她安安静静的睡着,那海棠春睡不过如是,楚遇微微闭眼,然后睁开。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嘴角渐渐的浮起平和的笑意,然后轻轻的褪下她的衣服,将她整个身体都塞到了被子里,替她将四周密密实实的盖上,然后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方才站起身子来。
他此刻的目光已经回归了沉静,他慢慢的走向外面,慢慢的将门推开,慢慢的走到外面,走到一株梅花树下,然后开口:“出来吧。”
一声笑从上面传过来,一道布衣身影从梅花林后走出,那男子修眉俊目,一身硬朗,看着楚遇干咳了几声,方才俯身道:“殿下。”
他刚才回来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两个相拥的男女,当时看到是楚遇,当真是怔住了好半晌,他暗地里跟在楚遇身后多年,来来回回见他冷血的在刀尖上滚过,却从来不知道他的眉眼能对人如此温柔,根本不是一个曾经下令屠戮过一座城池的男人。他自然是很懂得避让的,悄悄退开,看着两人进入竹屋。
他抬眼看了一下楚遇,发现对面的男子眉间少了一股戾气,平和许多,心中不由暗想,不会是因为那个女子的原因吧?
楚遇背负着双手,问道:“南边的事情怎么样?”
那人道:“弓弩已经秘密派人去打造,这回和那东支的女帝见了一面,说是以黄金之价来购买我五千张弓弩。这回贺越派的人也向我施以高价,看来这场大战在即。”
楚遇伸手轻轻的拈起树枝上的一朵梅花,目光看着那月光之下那淡淡的柔美,嘴角不由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当年的太祖便是因为你们家族的神弩而攻下了鄱阳城并开始建立根基,可见武器的重要性。你手里不是有一批作废的武器吗?交到贺越的手里吧,我要让他这次败得体无完肤。”
那人低下头,然后恭敬地答道:“是。”
那人看着楚遇,犹豫了会儿,方才道:“不知道殿下这次要在这里呆多少天?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先离开。”
他可不想在这里坏了他的事情,虽然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娶亲,但是也并非什么都不懂,他家的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怎么可能像个和尚一样的活着?该避就避,这才是身为一个属下的自觉。
楚遇看着他眼角的余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道:“不用,我们明天便离开。”
“哦。”他应了声,口气里竟然还有些失望。
楚遇的目光轻轻的转向竹屋,明月高挂,却是一番好景色。
不知道前行路上,可有这般的风光?
——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江蓠笼着衣服,站在马车前,看着清歌怀里抱着一束束梅花,笑嘻嘻的道:“姑娘,咱们回去找个大汝窑梅瓶来装着!”
江蓠看着那些各色的花枝,挑的都是极美的形状,不由微微笑道:“我们还要回西山,你可以试试看留不留得到回王府。”
清歌一听,呆了一呆,然后郁郁不乐的道:“好像是哎。”
江蓠笑了笑,然后进入马车坐着,楚遇跟着进入,对着她道:“如果真喜欢,到了王府时叫人将后面的花园全部种上梅花树去。”
江蓠看着他,微笑道:“嗯,种点梅花树也很好。”
楚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微微一笑,江蓠觉得这一笑有些意味,然而却根本把握不住。昨晚的事情晕晕乎乎的,根本没有一点的记忆,但是她也猜得出自己是喝醉了的,恍恍惚惚就只感到楚遇温暖的怀抱,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马车开始走了起来,江蓠打开了车帘,尽情的看着眼前的梅花色。
楚遇也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道:“阿蓠,小心吹着了。”
江蓠道:“我没事。”
她正说着,一阵风吹来,带起旁边的梅花树纷纷扬扬的扫过来,江蓠只觉得那香气和雪色扑过来,盖了自己一脸。
等到转过的时候,江蓠才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和发上一扫,将洒了自己一身的梅花瓣拂开。
她刚刚做完自己的动作,楚遇的手却伸了过来,然后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一抹,拈起一片粉红的花瓣。
他看了看那花瓣,然后轻轻的放到嘴唇里,轻轻的嚼碎。
江蓠只是看着他那薄薄的唇微微的动着,如佛,亦如魔。
她忽然有些恍惚,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在客栈中做过的梦,当日醒来便忘了,只剩下满头的冷汗,而现在,一个片段却猛地袭击而来,真实的到令她害怕。
血染的城墙,千军万马,她引弓搭箭,目光冷漠而无情!
是谁被她射在那斑驳的城墙上?
看不清楚,一点也看不清楚,所有的景色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但是那巨大的悲痛却突然袭来,将一颗心都紧紧的绞住,每分每寸都被遏制,根本难以呼吸。
“阿蓠,怎么了?”楚遇的目光担忧的看来。
江蓠的手里握了一把冷汗,将帘子拉下,笑道:“是有些冷了。”
楚遇听了,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拿起马车内的一件披风将她盖上,模了模她的发:“这样好些了?”
江蓠扫开刚才那诡异的感觉,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一声声叩响的声音,心里安稳下来,微笑道:“嗯,不冷了。”
不冷了,这路上有你,便不知冷为何物。
来的时候下着雪,回去的时候天朗气清,路也好走的多了,不过两天的时间,两人便回到了西山。
他们的车马刚刚到了西山的口子,便发现整座西山被全部戒严,一行行的羽林卫密密麻麻的布满在路口,见到马车上前立马便拦住。
“什么人?!”羽林卫的声音止住他们。
明月彩云二人从前面的马车中下来,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令牌,看着他们道:“这是九皇子的车驾,你们拦什么拦?”
那个羽林卫后退一步,道:“小的不知。只是一天前有大批刺客前来,暗地里害了二皇子,还差点伤了皇上,所以这才派人加紧防卫。”
江蓠听了,暗想那批刺客大概就是那日在山崖上摔下来的猎户了,不过楚茂本来便是他们杀死的,此时这些刺客被背上了黑锅,也算是帮了他们。
楚遇道:“二皇子是怎么了?”
那羽林卫踌躇了会儿,方才压低声音道:“二皇子的事儿小的不敢置喙,如果九皇子您想要知道,回去之后就可以了。”
楚遇淡淡的“嗯”了声,那些羽林卫便让开让他们的马车进入。
两人进入驻扎的地方,还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帐篷,一个内侍便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对着他们道:“九殿下,九皇妃!你们可算回来了!皇上叫你们去一趟!”
楚遇和江蓠相相对一看,然后下马跟着那内侍上前。
江蓠的手刚刚拉开帐篷,便问道一股辛辣的草药味,这种辛辣的草药显然是吊命用的,肯定有人受了重伤。
成元帝吗?
江蓠还在想着,里面的大帐子一掀,成元帝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张脸黑压压的,仿佛恨不得立马就杀人。
江蓠走上前,问道:“陛下,是丽妃娘娘受伤了吗?”
成元帝眼底都是着急,看见江蓠眼睛一亮,然后迅速叫她进去。
丽妃躺在床上,紧紧的闭着眼,呼吸微弱,成元帝道:“若非丽妃替朕挡了那一刀,现在躺在上面的就是朕了。随行的太医说她若是今天还醒不来,恐怕就难了。你快替朕看看。”
楚遇见了,道:“儿臣先行退去。”
成元帝道:“你和朕到外面去等着。”
楚遇和成元帝走开后,江蓠方才坐到旁边,然后手指往她的手腕上一搭,顿了顿。
她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过,然后轻轻地揭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发现一层血迹正从她的胸口淌开。
江蓠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站了起来,拿起旁边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方才笑道:“丽妃娘娘睡得还好?”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江蓠走过去,俯身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丽妃娘娘,你的脉象实在奇怪,奇怪到已经让我认为你已经快要死了,可惜,你忘了制住你的会阴穴,所以你的血脉还是很强健的。那刺客刺在你心口的一刀也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可谓达到中庸上乘之道。再偏一分或者差一分,就会穿破心脏,再深一分就会挑动大脉,再浅一分也造不成这样的效果。丽妃娘娘可真是煞费苦心。”
江蓠轻轻地说完,看了一眼紧紧阖着双目的丽妃,道:“对于丽妃娘娘小女真的不想多花心思,如果你不愿意睁开眼,那么小女可能就要花大心思。丽妃娘娘愿不愿意?”
江蓠说着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帐子旁边,对着成元帝道:“陛下,丽妃娘娘醒了。”
成元帝立马冲了过来,来到床头一看,只见他的丽妃依然闭着眼,不由得怒道:“她怎么……”
“陛下……”
丽妃软绵绵的声音传来,成元帝脸上顿时一喜,然后抓住她的手问道:“爱妃,你好些了吗?”
丽妃点了点头,成元帝立马转头对着江蓠道:“果然医术非凡。”
楚遇捞了帐子进来,道:“我们刚刚回来,想要先去休息一会儿,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成元帝回答,然后直接拉了江蓠的手走出去。
回到帐内,清歌便打来水让两人洗脸净手,江蓠将自己的手放到菊花汤内一过,然后接过楚遇递来的棉帕子,道:“丽妃看来要出手了?”
楚遇坐在椅子上,含笑道:“她早就想要出手了,这回不过是个更好的契机罢了,以身相代进一步赢得信任,让成元帝对她更好一点,借机挑拨。”
江蓠坐到他旁边,问道:“如果她的目标是我们,那么她早就出手了,可是她一直在等,她最先下手的是月轮,月轮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关系。她这是想干什么?”
楚遇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笼着,刚刚洗过的手带着淡淡的菊花香,他低头轻轻的打量着她的手心,道:“阿蓠,如果有一天我要去抢你,那么我想我最先做的可能就是将对你有心思的人给杀了。”
江蓠听了这话,呆了一下,呐呐的道:“你是说月轮对她最有威胁?”
楚遇点头道:“自然,因为月轮可以对她不好,她却不可以对月轮不好。她不是先皇后转世吗?先皇后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江蓠点了点头,顿时了然,她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遇含笑道:“我们好好等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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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鼓了这么久,终于用手机传上来了~
字数少点,但是用手机码了一天,呃,下来还要用手机,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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