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橙呆愣在那里,一副吃惊的模样望着说出这话来的孔谷。
“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大我这么多的大叔啊。”有些羞恼,有些不满。
孔谷在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经开始后悔。然而,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仍是有些沮丧。
“年龄,会成为问题么?”
“我不管,年龄在我看来就是很重要的一环,我的自由是别人管不住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脸红了?”
木心橙听了,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晕,有些尴尬的神情,然后不言不语,对着孔谷就是一脚。
摔倒的孔谷,恍惚间听到一句。
“人家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啦。”
孔谷很挫败,很悲伤,抚着自己的脸,黯然神伤。
“哎呀,小谷子,你别这样啦,又没说你长得丑……”
孔谷突然拽住了木心橙的手,眼里透出倔强。木心橙仿佛有点受惊,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木-心-橙,你给我听好了,”
孔谷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该回家了。”
木心橙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一下挣开孔谷的手,愤愤地将孔谷推倒在地,做了个鬼脸说道:“有病。”
看着转身跑走的木心橙,孔谷张张嘴,对着她喊道:“我…我……”
木心橙转过来看着他,大吼道:“你、你个头啊。”然后更加快地跑走了。
“我喜欢你啊。”望着地平线,怔了一会的孔谷突然像是发泄一样喊出一句,然后转身想往峰上跑。
一转身,却看到了脸色古怪的李牧白和目瞪口呆的清风。
孔谷一捂脸,悲鸣着跑上了山
孔谷抱着通天,坐在乱石堆里发着呆,夕阳余晖照耀下来,像是披着锦衣的剑客。
修炼归来的清风诧异地发现孔谷的身影,带着些好奇靠近他坐下。
“师弟,怎么一个人坐着啊?”问完,他循着孔谷的目光看向天际。
空空荡荡的,只有几缕残云在。
等了一会,孔谷仍沉默着,清风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孔谷终于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
清风手一探,抓住了孔谷的手腕,想要替他把脉。
也就在孔谷被抓住手的时候,孔谷开了口。
“我似乎能留住灵气了。”
清风愣愣地松开了手,有点受打击。
这是在离门内大比还剩五天的一幕
青峰上,某处院子里。
躺在床上的林峰缓缓睁开了眼,眼中有些迷惘和痛苦。
他双手抱头,发出一声痛呼,从床上滚落下来。身体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他头脑中的痛苦,慢慢平静下来,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喘息。
他仰望着屋顶,似乎能穿透这一切看向天际,眼神里有点怜悯和悲哀,接着,又渐渐陷入了沉睡
青峰上另一处的院落,景甫一人挥舞着剑,腾挪转换,极其的投入。
在玉衡两人离去后,他便闭门不出,不再在青河中露面。
他缓缓收剑,拿起今日送到院落里来的信笺。
打开封口,里面是一张纸,一张青河大比的邀请函。
景甫似乎吁了一口气,本来平静的面颊上展露出一个笑容来。
兴奋而又残忍
李牧白一口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与他对面的清风很无奈的抹了下脸。
李牧白不拘小节,仍是问道:“你说什么?”
“师弟他已经,一-气-圆-满-了。”
李牧白在确认没听错后,对着站在远处的孔谷招招手。
孔谷见了,忙奔向李牧白身前。
李牧白看他一眼,接着说道:“引气。”
孔谷一愣后,便盘膝于地,闭目引气。
灵气群一下灌入了孔谷体内,孔谷本来黝黑的脸都变成了紫红的模样。
李牧白等待了一会儿,说:“收。”
孔谷自然而然地停下了引气,身边的灵气也慢慢地散去。
“怎么样?”
清风迫不及待地询问李牧白,孔谷也是一副很是期待的样子。
李牧白却是皱着眉,又在孔谷身上模索了几下,终于,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啊,师伯?”
李牧白瞪了一眼清风,有些烦躁地开口。
“就这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反正孔谷肯定还没到二元期,也没一气圆满的境界。”
清风愣住,睁大眼看着李牧白。
“唉,孔谷这情况我也没见过,也从未听过哪位剑修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孔谷的身体并未达到可以以体引气的强度,那些灵气仍是以最普通的方法进入他体内的。”
“这算是什么事啊!那那些以前的前辈们总不能都是师弟这样的体质吧,那如果他们在身体未曾圆满时引气入体会怎样啊?”
清风在一边思索一会,带着抱怨的询问道。
听了这话的李牧白,却是很严肃地看着孔谷。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的话,那就不能在继续剑修之法了,因为引气入体后,灵气自发附着在人身进行抵御,那么炼体就是一件很难成功的事情,”
“也就是说,很难再突破至剑修的二元期。”
清风一惊,咬咬唇看了边上的孔谷一眼。
孔谷听完,却是一脸平静,不见一点波澜。
“只能是在观察一阵后,再做决定孔谷是该如何修炼了。不过,孔谷你只管宽心,你前面所作的修炼就算你不走剑修之路,也是大有裨益的。再说,虽然你清莲师叔不再收徒,但我要为你在寻一位良师也是极易之事,你大可宽心。”
孔谷淡淡摇头,撩起下摆,慢慢屈膝跪地。
接着,双手撑地,以头扣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改换门庭之类,还望师父不再提及。”
李牧白见了,只是弯腰扶起他,一边摇头叹息。
孔谷起身后,见李牧白与清风都眉头紧锁,摇头浅笑。
“师父,师兄,你们不用想太多了。门内大比迫在眉睫,我现在能引气入体,自然是一件好事,你们就等着我在大比上为我们灵剑峰扬名吧。”
清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而李牧白则是转身离去,没有什么言语
深夜里,孔谷悄悄打开门,走出房间。
他一直走,直至走到了那个瀑布。他不作停留,一下踏入其中,拔剑起舞。
在这段日子里,他没日没夜地修炼,已忘了学会几套剑法,练过多久的体魄。
他沉浸在这种慢慢变强的感觉之中,难以自拔。然而,现实却在这时候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不想放弃剑修,他明白这是李牧白的心愿。
头发湿漉漉的挂在额前,孔谷全身有种节奏,随着水流而动。
他感到有种清冷顺着脸颊向下滑去,淹没在水流间,看不见丁点痕迹。
他抚着脸,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个孩子。
然而,在远处石块上站着的李牧白望着在瀑布中慢慢蹲下的孔谷,明白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孩子了
没有人能理解突然繁忙起来的灵剑峰,林峰苏醒,李牧白仅仅去看了一眼。
清风也突然消失在青河门人的视线之内,连本来深居简出的清莲也难得出外采药去了。
整个山峰只剩下一个孜孜不倦地舞剑的少年。
没什么人会来找他,在这样的时候,更是没什么会有闲情来找他。
但恢复了一些的林峰,第一件事便是来找他,然后留下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孔谷没有深究,因为没有时间来细想,但对于这样的情谊,终究是很高兴的。
林峰离开后,木心橙也来找了他。
这一次,他终于明白,清风是对的,木心橙的朋友真的很少。
少到就算只是一个这样才相熟不过一年的人,她也想要去好好珍惜,虽然可能会有些不同的感情,但无论怎样都是一份感情。
少年与少女,寥寥几语,简洁而无趣。
两人之间,一人练,一人看,再不说话。
然后,离去的木心橙对着孔谷说。
“我喜欢自由。”
孔谷讷讷,不知所云。
但他依然点头,因为自由这种东西,他也很喜欢。
“我也喜欢自由。”
木心橙听了,就是笑,越笑越开心,边笑边走。
听着笑声地孔谷很向往,然后很喜欢。
但他握了握剑,明白必须继续自己的修炼。
“我想要自由啊。”孔谷喃喃。
其实,想要的自由是给你自由
在距门内大比还剩两日时,灵剑峰上的人逐渐地回来,很冷清的灵剑峰终于变得只是有些冷清了。
李牧白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检查了一下孔谷的身体,便又消失在峰上,不知去向。
清风为孔谷带回来的是一份情报,一份青河大比的情报,上面详细的列着几个对孔谷而言有所威胁的几人的分析。
孔谷张大嘴望着他,他只是咧嘴笑。
至于清莲,带回的是几味药,几位佐药。
“这是…佐药?”
望着面前充满灵气的灵草,孔谷有点晕。
“恩,主药师兄去弄了,想来也就该回来了。”
果然,在只剩一天的时候,李牧白回来了。
李牧白提着一个巨大的内丹,浑身浴血,对着清莲说:“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