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此时正隐身半躺在一艘万吨货轮的集装箱上面。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只烧鸡,旁边还放着一瓶啤酒,啃一口鸡肉,喝一口酒,优哉游哉地看着一群海鸥跟在轮船后面捡鱼吃。秦轩已经离开马里亚纳群岛好几天了,一路上都是藏在各种顺路的船只上赶路的。昨天碰到了这艘万吨货轮,从船员的谈话中发现竟然是到北港的。既然这么顺路,不搭一下顺风车都浪费,所以秦轩现在就藏在一堆集装箱后面偷偷模模的吃鸡喝酒。而这些烧鸡啤酒则是他在出发前在塞班岛上买的,烧鸡是在中餐馆买的,啤酒则是在超市买的。以前秦轩在几百吨的渔船上的时候每次碰到这种几万吨的货轮都感觉像一只小虾米碰到蓝鲸似得,感觉很渺小。很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有机会到万吨货轮上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第二天傍晚,货轮就到了北港。秦轩看着眼前熟悉的港口,他几个月前就是在这里出海的。几个月后再回来,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秦轩并没有缅怀多久,说实话他对渔船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多少好感。在船上秦轩没有感受到多少人与人之间的关怀,有的只是彼此间的推诿冷漠。如果不是因为学历太低,实在找不到什么工作的话,他才不想在渔船上待了。而且在最后发生灾难的关头,大家争相恐后地争抢着数量不足的几个救生圈,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也是在黑暗中不知道被谁给撞下了海。所以秦轩并不想去知道是否有人在后面的灾难中生存下来与否。
秦轩进入了南市后,一时之间有点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现在他身上还剩下大约五千的美刀,但是身份证丢海里了,一时也无法到银行进行兑换。“难不成要去打家劫舍,或是劫富济贫?”秦轩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塞班岛看小鬼子不爽可以这样做,但对国人还是算了。再说自己堂堂一个辟谷期的修士,老是去干这种偷鸡模狗的事也太丢身份了。
“还是用自己的轻功赶路吧!”秦轩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辛苦自己了,反正那么宽的大海都赶过来了,还差着最后几道山。秦轩认准方向后,也不管是在市区,反正没人看得见自己,直接运功赶路。一路上翻山越岭,又穿过了几座城市后,秦轩慢慢的回到了他长的地方。秦轩站在街道上,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庭院,一时间有些失落。虽然秦轩十分不想回到这里,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秦轩已经离开这里两年了,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回来这里一次过。甚至初中毕业后也不想在这座城市里生活,而是跑到沿海去。虽然秦轩极力地逃避这里,认为自己不会对这里有任何的怀念。
但最终他还是回来了,可是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这里的福利院早在一年前就撤销并入了市中心更大的一家福利院里面去了。其实这个情况秦轩在很早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毕竟这里远离市区,缺少经济和人力的支持,撤销是早晚的事。“希望他们都安好吧!”秦轩抬头望着市区里面的天空喃喃道。
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秦轩就打算离开了。他并不打算去市区里的那家福利院看看。对他来说,福利院的人每一年都不知道要换多少茬,能记住的没几个。更何况都过去两年了,里面的人他肯定都不认识,去了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他在福利院里面待了七八年了,也几乎没有见过有谁出去后还会回来看看的,毕竟在里面不可能有什么美好的回忆。说有的那些那些都是扯淡,也不看看福利院里面的都是些什么孤儿,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各种生理缺陷或疾病的弃婴。稍微好一些的一般都多少会有人来领养带走,最终只剩下那些没人要的。所以不管是谁,在里面能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有的只是苦难、无助,疾病、伤痛,还有侮辱、蔑视,以及各种异样的厌恶的眼光。
秦轩将体内的真元全部提转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在高山峡谷中狂奔着!在迎面的风吹过来时,他感到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他哭了,从八岁以后不管多么的苦难都没有哭过的他第一次流泪了!“啊啊啊~~”秦轩站在一座高山的山顶上,尽情地喊叫着。他要将心里的一股气全部宣泄出来。也许是对福利院消失的伤心!又或许是愤怒!虽然秦轩认为自己是不在乎福利院在不在的,但他无法阻止心里的伤心愤怒!以至于他一口气狂奔了这么远,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喊大叫!
秦轩默默的站在山顶,吹着山风。直到夕阳西下,群山吞噬了最后一缕夕阳,天地陷入了黑暗,秦轩才醒过来。秦轩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了出来,全身感到一阵轻松,似乎心里有一个沉重的包袱被放下。整个晚上,秦轩就呆呆地躺在山顶,直直地仰望着繁星,心里想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朝阳从新升起时,秦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开始了新的征程!
秦轩一番山林跋涉后,中午来到了一座小村子外面。村子很恬静,偶尔的传来几声鸡鸣狗吠。村旁是一片的稻田,稻田黄灿灿的,一望无际。而更远处的丘陵上,一畦畦的水田像一个个阶梯,从山坡的底部层层往上。村子的后面是一座座的大山,有的高达千丈,山顶上云雾缭绕,时不时显露出尖尖的山顶。
这就是秦轩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云山村。
秦轩为了不让人看起来感到怪异,将空间里的几代衣服拿了出来,提在手上。毕竟谁回家也不可能是完全空着手是吧,那样会让人感到很奇怪。秦轩顺着田间的小路,慢慢地向村子里走去。秦轩记得他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一时有点近乡情怯!这是秦轩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成为孤儿的地方,心里有些喜悦,又有点伤感。田里有几个村民戴着斗笠在除草施肥,远远的,看到秦轩过来后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打量着秦轩这个“陌生人”。
“罗叔,施肥啊!”秦轩近前,跟路边的一个中年人打了个招呼。罗叔原名叫什么秦轩不太清楚,平时在村里晚辈对长辈都是叔伯舅婶地叫着,同辈或长辈则很多都是叫小名诨号,在村里彼此之间很少称名道姓的。所以秦轩对很多的长辈都只知道姓而不知道名,而且他八岁就离开村子了,有一些更是都忘记了。只不过罗叔家离他家相对比较近,而且家里有一个女儿叫罗茜,跟秦轩一个年纪,小时候很喜欢跟在秦轩的**后面,整天“哥哥,哥哥”地叫着,所以秦轩对罗叔家里也很熟。
“呦,这不是小轩吗?好久没看到你回来了!”罗叔大量了一阵,看出是秦轩后跟秦轩招呼。“是啊,今儿有空就回来看看!”秦轩有点不好意思地答应着,习惯性地模了模口袋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烟。平时秦轩回来时,虽然自己不抽,但也会带一些在身上敬敬长辈朋友什么地,现在却是没带。
“罗叔不好意思啊,今天没带烟,改天请你!”秦轩对罗叔是很尊敬的,以前罗叔也帮了他不少忙。“瞧你的,跟你罗叔客气什么?今儿打算回来呆几天?晚上直接来叔家吃饭吧?我叫你罗婶多做点。”罗叔走出稻田,来到路上跟秦轩说话。
“那行,晚上我就到叔家吃饭。”秦轩对罗叔的邀请并不客气,因为以前他每次回来也几乎都是在罗叔家吃饭的。只不过以前秦轩一般只是在清明冬至的时候回来扫墓,会呆个一两天。所以一般都是住在罗叔家里,而他也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东西回来作为礼物。只不过秦轩现在身上除了几千美金,其他的可是一无所有。
秦轩在路边跟罗叔聊了一会,就继续往村子里走去。村子并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人口最多的时候也才两三百人。至于现在,由于村里大部分的年轻人不是在外面读书就是到沿海打工,整个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还有则是一些田地比较多的中年人会留在村里种田,主要是种果树。不过现在稻米水果价格便宜,肥料农药又贵,更主要的是人工太贵,一年下来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村里年轻人是一个都没有。像罗叔这样年纪的中年男人已经是村里最重要最年轻的劳动力了。罗叔也是因为家里有一些水田和山地丘陵,另外又租了一些外出打工的村民的田地,种了一些水稻和甘蔗水果,才留在村子里的。
秦轩进入村子后,看到村里空荡荡的,连鸡鸭都没看到几只。秦轩记得小时候村里可是有很多小孩子,整天追鸡撵狗的。暑假的时候要么下河游泳钓鱼,要么上山采野果蘑菇,那也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
村里静悄悄的,只有路边的门口偶尔坐着几位老人,在那边晒着太阳打着瞌睡。秦轩碰到只是随便叫了几声阿公阿婆,主要是他一个都不认识,而那些老人也不可能认识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老人自己一个人呆家里,儿子媳妇都在外面打工,所以都很寂寞,也就导致很唠叨,你一跟他说话,就会拉着你唠嗑个不完,说的又都是一些你听不懂的东西。
秦轩的家在村西头的一个山腰上。秦轩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是被村里的秦老头在外面捡的。秦老头本来是在城里收破烂,后来捡到了秦轩后决定抚养他,就带回了村里,而秦轩也就跟着秦老头姓。至于秦老头,原名叫秦德标,参加过抗日,也打过解放战争,后来负伤回到了村里。由于家里有一些田地,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被划分为地主阶级,田地被没收,父母也先后去世,心灰意冷之下逃到城里。由于身上一无所有,只好以乞讨收破烂为生。秦老头原以为自己要一辈子这样孤苦无依到老,没想到在晚年碰到了秦轩,就把秦轩抱回老家抚养。可惜秦老头由于在战争时负过伤,还有后来发生的那些变故给他造成了很到的伤害,身体一直不好,在秦轩八岁那年就撒手西去,秦轩就又一次成了孤儿。
在秦老头走后,村里的人也因为贫困,并没有能力抚养他,最后还是村里的老村长给他送到了城里的福利院。所以在村里,除了秦老头以外,老村长是秦轩最敬重的人。
秦轩站在家门口前,一时之间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