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义盖山河震四方
张霁风情绪异常激动,见场内人数众多,倘若流传开来定当不妙,没有立即答复肖剑挺。孙大牛放眼瞧向门口认出了唐琳,回头看看张霁风不觉眉头微皱,从眼睛的神态当中看出万分的担心和愤怒,想来他们身上必有渊源。
孙大牛眼脸一绷,端正地说道:“小兄弟先坐下,你这样冲出去可是非常不妙的!”
张霁风听孙大牛话坐了下来待看时机。这时,孙小雯瞥眼相看张霁风与唐琳,顿时看出有些蹊跷,小声地说道:“张霁风,你和她关系好像不简单啊!她是你谁呀?”
张霁风先顿声片刻不敢直说,但如今情况不明言也难相兄弟求得相助。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她……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唐琳!”后半句说的颇为小声且又底气不足。
唐琳!凡行走江湖之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着实让在坐各位大吃一惊,更是意料之外的竟是张霁风的妻子,大伙面面相觑,吃惊异常看着他,怪不得他如此气势不足。
张霁风见大伙又惊又疑,忙解释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无法接受,但是……剑挺、周黎,你们一定要帮我救出唐琳!”
孙大牛插上话说道:“小兄弟,我大牛真心想帮你,可是唐琳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是知道,我怕一出手到时候没理可讲啊!”
秦岚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十分同情。担心悠悠地说道:“小师弟,师姐明白你心情,可是唐琳她爹……”
张霁风知道师姐要说唐鸿卓是罪人,江湖公敌,帮他等同是同犯。本是心里情绪不稳定,当场愤口反驳道:“不!她爹不是杀人凶手,真凶另有他人,是我亲眼所见,唐(鸿卓)……”
话未完,本想后面再说‘唐门主是无辜的,唐家满门是冤杀的!’顾周黎听闻知此事现在不可张扬,立刻伸手蒙上他嘴,示意小声。也好在酒楼吵杂,他桌之人尚未听到言论。
顾周黎压低声音,甚是认真地说道:“此话当真?”随后松开手。
肖剑挺精目一亮,闪过一丝杀意,问道:“他是谁!兄弟我定当为你岳父一家洗净不白之冤!”
在坐几人又是期待又是惊诧等待着张霁风说来,而他摇摇头说道:“我不认得他是谁,但是我清楚记得他身穿米黄长袍,两鬓发白,山羊白胡,年纪在五十左右。我有总感觉这个人一直在我身边监视着我!”
正当沉思默想江湖上有没有这么一号人时,楼下金童银环两兄弟畅饮几口酒后互视一笑。金童突然站起身来对向酒楼所人有说道:“各位江湖武林同道好友,眼下我兄弟二人抓到唐鸿卓之女——唐琳!”
众人闻之而望,见唐琳长得美艳如花,身段婀娜,不少人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银环瞄见四周人瞧得美人姿色口水欲滴,心中奸计得逞不觉会心一笑,说道:“明日我们兄弟二人将她送华夏庄交给盟主处理,不过我觉得……哼哼……”说话过半突然卖起官子。、
秦岚闻之大喜,窃窃喜道:“如此正好!回去我与爹说清楚,好让他放了唐姑娘,岂不合了小师弟你心愿?”
孙小雯插上嘴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江湖上谁人不知金银两兄弟爱财如命,他们一定会将唐姐姐抓到北京,交给那些蒙古莽汉换取钱财!”
银环接着说道:“我兄弟二人虽视财如命却也知道国之耻辱!如此罪人与其让她死的了当不如给大伙乐乐,倘若有人愿意出一百两今晚唐琳就是你的!对于一个卖国罪人,我想这并不算不作为!怎么样!”
闻之,张霁风怒然大怒,当即纵身跃下,踏空三大步来到唐琳前面,伸手就要去抓。金童银环何许人也,敢众目癸癸来于此,必有过人之处。银环耳闻一方风声掠动,就将唐琳推给兄弟,手中一口九环银刀横刀拦截。
好在张霁风伸手敏捷,立刻收手,破空一踏绕过银环头顶,直奔金童救唐琳。金童疾手先给唐琳点上两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霎时从背后取下两刃半月金刀,已摆好一招架势。
张霁风曾闲暇之余特意跟杜修平打听金童银环两兄弟的,此人不仅视财如命,武功也相当了得。金童以灵巧敏捷的《双刃十字斩》与银环以一刀致命的《银翼一刀斩》成名江湖,此二人常年如影相伴,武功路数相辅相成配合十分默契,非常人能与之匹敌,所以江湖人中人都敬畏三分。
张霁风知深浅,脚下踏空借力,翻转身离得远远的。
秦岚不禁大喜过忘,叫道:“不亏是小师弟,短短几月就将轻功《剑御风》运用的如此熟练!”
顾周黎却是皱着眉头说道:“非也,我观霁风有形无实,恐怕是贵派无人交他内功心法,施展起来颇为吃力。否则方才八成能救下唐琳姑娘!”
肖剑挺直起身来,说道:“即便是罪人,凡我兄弟之友便是我肖剑挺之友!”
孙大牛突然伸手阻拦道:“且慢,眼下出手尚不是时候,再稍忍耐会儿。”
这方言罢,那方已然动手。只见金童双手左右操刀,上抹咽喉,下切月复部,两刀几乎同时完成。张霁风反应倒也不迟钝,上仰额脑,下收月复部,避了个险之又险。未待站稳身子来金童踢脚猛踹,张霁风胸口受到沉猛冲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银环本想动手见他如此不堪一击,且让兄弟好好耍上一耍,得意抿嘴一笑。
张霁风岂肯如此罢休,瞥眼见身旁人桌上放着一柄长剑,爬起身来伸手就将剑抄来,起剑迎面直刺。
秦岚第一个惊诧叫道:“南天一剑!?小师弟什么时候学会的?”
此招看似简单,实则深藏杀机。金童似乎识得厉害,当即精神紧绷,睛目死死盯着张霁风手中每一个微妙的变化,倘若一个变化没瞧仔细长剑将不知从何处刺入自己身体的某处。
张霁风为救唐琳急攻心切,尚未有十足把握停下十手势变化直袭金童咽喉,欲求速胜。金童见他招式不在变化,看准路线提起单刃扣住剑身,先是转三圈,转到不能再转。张霁风持剑手被翻转到极限,若是不松手再被翻转一圈怕是胳膊都要月兑臼,无奈之下只要弃剑。
可金童攻势未完摆起双刃旋转起来,引起小阵强烈的龙卷风,张霁风一时来不及退后被风刃右手胳膊被割伤了两处,血流不止,急忙悟出伤口慌忙地连连口退。
唐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脸色急迫万分,怕他为自己丧命于此,心里很是担心,恨不得能痛骂他一顿。顿时喊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何必管那么多!走啊!我也再不想看见你!”
闻此,张霁风神情一愣,不知为何竟是停下脚步。孙大牛大呼:“不好!”话方在落下,顺手朝上大刀,人已腾身而去,稳稳地落在张霁风跟前,而金童两片弯刀来回无情切在孙大牛身上,天空飞舞着满是被切成碎条的衣裳。
大伙正担心他安危时不禁看傻眼,双刃竟然只是切碎了衣裳,而孙大牛的身躯如同铁板硬石般丝毫未能损伤分毫。
金童每一刀划在他身上手就增加一分痛楚,见奈何不得他,便停下手打量了翻,也不认得他是何许人也。便发问道:“你是何人?莫不是你也是同党?”
孙大牛憨厚哈哈笑道:“此话差矣,你要抓唐琳我可不管,可这小子是我女婿,你要伤他,那我一定要管!嘿嘿。”
霎时,孙小雯通红一片,好不意思地埋怨道:“什么女婿嘛,爹,真是会乱说话!”
张霁风趁他们对话之际分了神,赶忙跑去救唐琳。银环瞄眼瞧见,横刀扫腰砍去。孙大牛注意要他动作,移步伸出左胳膊绷紧肌肉硬生生扛下九环银刀的劈砍,自己却是毫发未损!
顾周黎与肖剑挺看得惊呆,万万料不到他竟如此深藏不露,两人互视一眼。顾周黎问向孙小雯:“孙妹子,你爹到底何许人也?莫不成是少林的铁布衫金钟罩?”
孙小雯得意自傲地小哼一声,说道:“我爹才不是和尚呢,再说少林的铁布衫金钟罩,能有我爹的《混元金体》厉害吗?那些老秃驴的外家硬功,我醉鬼爷爷一掌就可破了它!”
肖剑挺失声惊道:“逍遥九仙孙大牛!”孙大牛为真名,孙大海江湖艺名,逍遥九仙之一,排行第六,金身不坏,破天重刀
孙小雯怪问道:“我爹隐姓埋名数十年,怕是你那个时候还在娘胎里,你又如何得知?”
肖剑挺道:“果然是孙前辈!家师在我一般年纪时曾九仙有过数面之缘,所以我略知一二。”
话方落下,张霁风抱起唐琳欲将带出酒楼。但事一是一,二是二毕竟唐琳乃唐鸿卓之女,是决计不能让她逃月兑的。顿时楼内各路江湖好汉齐齐站出来,堵住门口将其包围。
其中有好汉甲朗声发话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只你放下唐琳我们便不为难与你的,倘若你不识趣,休怪我们不客气!”
好汉乙道:“小兄弟,人家唐琳确有几分姿色,但好男儿何患无妻!她现在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她爹可是叛国罪人,你可要想清楚!”
面对如此众江湖好汉气势凌人的压迫,张霁风感觉自己有生以来如此的渺小,小到似满地乱爬的蚂蚁,随时都会在无意间被人一脚踩死!
唐琳无法自由动弹,被张霁风抱在怀中,胳膊明显感到被紧紧的抓了一把。唐琳明白面对如此迫压之下他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看着眼前这男人唐琳心中早已积满泪水,就怕一时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唐琳自知不能心软,心生一计,反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说道:“放开我!你是我何人,我唐门之事与你何干!”
唐琳此话本意刺激张霁风,就使他心灰意冷,保全他性命。可张霁风霎一时精目变的陡亮有神,正色严肃地答道:“我张霁风要救谁与你何干,我要让你活着你就得好好的活着!”
此话一出唐琳再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暖流冲击,霎时泪水似如泉涌,片刻沾湿了他胸口衣裳。
“今日我们兄弟方才相认,若有人要扫我兴致,我定当不留情面!”肖剑挺腾空而下,站与张霁风左侧以作掩护。
此等好事则能少了顾周黎,亦从二楼跃下靠与张霁风右侧,右手已伏在刀柄之上。朗声说道:“哈哈,小爷刚才当了一回劫匪,劫下了一批皇杠,还不过兴致有谁陪小爷过几招么?”
孙大牛也靠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有这么两个兄弟为你撑腰,你只管往门口走!哈哈!~”
群雄人多势众,怎会怕了三个小娃子,围着他们不放。‘噌’的一声寒光闪逝,雪亮剑身折射出无比的寒意照射众人眼球之中。肖剑挺说道:“你们可认得此剑!”
顿时众人惊措,恍然大惊,便有识剑之人惊呼:“堆雪剑!”在江湖虽有不识得堆雪剑之人,但必定耳闻‘堆雪剑’,三十年多前,此剑主人尽凭一己之力独闯虎穴,救出各门各派被困的江湖同道,乃是江湖众人的恩人!
肖剑挺再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定叫他身首异处!”转头又对张霁风说道:“霁风,你带这唐琳姑娘先走,不用担心我们!”
张霁风重重一记点头,慢慢退后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众江湖人谁不知肖剑挺与顾周黎都是不好碰的刺儿,谁也不敢擅动、,堵在门口之人迫于压力,迫不得已让开一条小道。
张霁风抱着唐琳匆匆离开,随后秦岚与孙小雯也跟着离去,最后孙、顾、肖三人撤离,而后一行七人随张霁风回到之前村中。
上山后孙大牛反倒十分兴奋和开心,立马到村中央大声喊道:“嗨!我回来啦!”
此处离三叔家比较近,正巧闻风吟与草堂书生聚在一起品茶下棋,耳闻一个熟悉的声音,连耳朵竖了起来,赶忙寻声而望。
三叔忽地喜见孙大海,喜庆连连奔去迎接。见面便是打量了一番,大喜道:“呵!真是孙老六!怎想到回来啦?”
“哈哈,我说嘛,今日必有贵客到来。”草堂书生说着与闻风吟随后跟到。
闻风吟道:“老六啊,一别十几年呀!你可把我们给想死了。”又探头看向身后人中长得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略略沉思坏坏地笑道:“好你个雯雯,见到四叔也不打找个招呼,别以为四叔认不来!哈哈~”
孙小雯小舌一吐,嘻嘻而笑,上前说道:“哼!四叔就你眼尖,本来还想让你们惊喜一下,全被你给说破了,不好玩,雯雯要生气啦!不理你!”当即转向三叔与草堂书生,说道:“三叔、五叔是不是有好吃的给雯雯呀!“
三叔哈哈笑道:“有有有,待会儿就不给你四叔吃,好吗?”
孙小雯嘻嘻一笑,得意向闻风吟白了眼。再问:“我那醉鬼爷爷呢?”
三叔道:“二哥呀,三叔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偷酒喝呢,你若是要去找他,去河边看看说不定他就醉倒在河水中,哈哈。”
草堂书生同时哈哈乐笑一番,说道:“好啦,该说正事了。”走到后边张霁风面前,说道:“霁风,带大伙进屋再说。”
随后张霁风将所见所闻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杀害苍狼王的真凶。可行走江湖数十年的几位叔伯都未曾听闻过有如此一号人。
众人实在想不有此一人,只能无奈作罢。草堂书生说道:“好了,我相信老天自会开眼,将事情弄的落水石出,还唐家一个清白!”说着向唐琳投去同情与支持的眼神,再道:“天色不早,唐姑娘你就留在这里让霁风照顾你吧。其余各位,如若不嫌弃,村中有几间偏房尚可一住!”
秦岚道:“太阳落山前我必须要赶回去,不然我爹会要担心的。小师弟,你就安心留在这照顾唐妹妹,我自己能回去。”
“可是……”经过白天之事,张霁风心里总是放心不下。肖剑挺倒是插上话,说道:“就由我来送你回去,霁风,这样你就不必担心了吧!”
张霁风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剑挺,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肖剑挺道:“说的那里话,咱们可是生死兄弟呀!”
张霁风一点头,心里着实感动,又看向顾周黎,说道:“周黎,你呢?”
顾周黎扰扰头说道:“啊呀~我是想留下来跟你好好聚聚。可是师傅方才才饶了我,才不到一半个时辰又给他添了一乱,我还是回去继续顶香炉吧。”
就此,众人在欢笑中各自散去。
夜,村中夜晚比较清凉。唐琳睡不着觉来到山下河边走走,散散心事。张霁风陪在身边,见她不说话,也不敢多话,只静静的陪伴在左右。
唐琳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轻轻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事实上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但如此一来,你随时会因为我而丧命异处。”
张霁风一道坐下,说道:“虽然我爹娘死的早,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经常告诫我,‘男人就得为你所说过的话和许下的承诺肩负起责任——受此一诺,必守此生!’”
‘受此一诺,必守此生!’唐琳心然记下,很是感动。瞧瞧他手臂伤口,关切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要不要紧?”
张霁风微微而笑,摇摇头道:“皮外伤没事的,三叔的药都是灵丹妙药,过不了几天就好,伤疤都不会留,就像你身上的一样……”话到于此,张霁风想起当日一丝不挂的唐琳,不禁脸一红,再也不敢说下去。
唐琳反倒流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搂紧他粗壮的胳膊侧头而靠,感觉既安全又可靠。
寂静的夜,银色的月,静静柔光晒下河水中,流淌的泛起层层鳞浪,光芒四溢闪烁。如此温馨之下,风吹草动微微作响,张霁风感到背脊骨一丝寒意,警觉性地侧头一看,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急袭而来!
张霁风赶忙拉起唐琳匆忙躲闪,可此剑来的太快,右臂伤势未愈,左臂又挨一道口子。定睛一瞧去,此人面容枯老,苍白两鬓,山羊胡,正是当日杀还苍狼王的真凶!脑中急急闪过两字:“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