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剑绝尘 第八章 展翅欲飞羽无力

作者 : 烟飞云

第八章展翅欲飞羽无力

张霁风低眼瞧了下左手,已是血染衫,血流不止。好在发觉的早,如若不然这一剑定刺穿心脏!顿时大声叫道:“你究竟是何人!”

行凶者右眼皱了皱,像似在懊悔方才那一剑掉以轻心,没能将他一击必杀!他并不吭声,眉眼一横,起剑直刺。

张霁风见此招式架势霎时一愣,脑中陡然冒出‘南天一剑’,可此一招有种既熟悉又陌生,朦朦胧胧但也无法确定就是‘南天一剑’!眼下也顾不得多想,将唐琳推开,连连后退,但为时已晚,剑尖已刺破胸口衣服。

顷刻间,只见行凶者手腕翻转,长剑陡然转向划破张霁风胸口衣服,剑尖转向被推倒在地上的唐琳。唐琳不及闪躲,三尺长剑刺穿月复部深深扎入土中,顿时鲜红的血液浸没大地。

行凶者忽见唐琳强忍剧痛掏出一枚雪花六针镖,当即抽剑回避。说时迟那时快,如此近距离且又身为唐门怎会打不中!雪花镖轻轻擦过行凶者左脸庞,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何况镖上是沾有剧毒,怕是他难逃一死!

张霁风见唐琳身中重伤,心中急切,想着并非急着报仇而是抱起她赶快逃命。人到生死关头往往能激发出本身的潜力。张霁风脚下轻功健步如飞,脑中时时责怪自己无能,若无他人相助不知已死过几次。

行凶者表情一震,甚是大吃一惊,万万料不到毛头野小子跑的如此之快!他加快脚步,左手摆出剑指,一股涌动的内力凝聚指尖,瞬即而发。

张霁风拼劲全力奔命,随着时间一久,本无内修的他逐渐显得疲惫,步伐越走越沉。此时背后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钢劲猛烈,瞬间击中后背。顿时如同被钝器重重敲了一锤,猛地摔倒在地。

唐琳被抛的老远,摔倒在地上重重吃了一击,迷迷糊糊眼前张霁风栽倒地上,下意识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张霁风痛叫一声:“唐姑娘!”忍住剧痛爬起身来,心痛不已搂在怀中失声痛哭。一来恨自己没用,二来恨自己保护不了她。抬头见行凶者追至面前,吼声地痛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行凶者一言不发,举起长剑抵在张霁风喉咙许久没有痛下杀手。

张霁风吼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动手啊!杀了我啊!如若不然我张霁风有朝一日虎归山、龙入海,我必将倾巅江湖手也要刃于你!”

行凶者精目一开,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再度提起长剑刺向张霁风喉间!与此同时,行凶者耳闻林间深处‘嗖嗖’飞来异物,急急闪躲,嗒嗒嗒’三枚雪花六针镖依次扎入地中。行凶者低眼瞧去顿惊,察觉定有后招便急急退三丈。果不其然,随后无影无息袭来六枚雪花六针镖,倘若不是提前闪开必定命丧于此!

如此匆忙间,林子中一个黑影掠过张霁风,立马就将他们二人带走,不过片刻便消失在漆黑的林子中。

行凶者额眉紧皱,似乎有所忌惮,并没有继续追杀,而后重重地将剑插入鞘中,后悔当初一时犹豫没有杀掉他们两人!

张霁风与唐琳被带走约过半刻钟后,此人冠发披肩,十分整齐,两鬓一束鬓白长发,表情严肃,年纪约三十八左右。他搂着唐琳忽见大量失血,一路以来一直滴流不停,不禁额头紧凑,顿时停下脚步。

张霁风上前欲答谢,那人却颇为凶狠盯了眼,抢先说道:“没用的东西!我不许你接近我女儿!”

此人正是唐鸿卓,他轻扶女儿脸蛋,心疼地喊道:“琳儿,快醒醒!我是爹呀!”

昏睡中的唐琳似乎听到有人叫唤,加上渴望求生的意识,慢慢睁开眼睛,见躺在爹爹怀里,不禁温馨的微微一笑,轻轻唤了一声:“爹。”

唐鸿卓见女儿苏醒容颜大喜,当即严肃转向张霁风说道:“小子,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闻此,唐琳十分不乐意,欲要替张霁风解释。而唐鸿卓立马使了个眼色,唐琳似乎明白其中意思,便没有开口。

张霁风蹙着眉头自知无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看着唐琳苦痛的样子好不难受。

唐鸿卓又瞥了眼,哼了一声,带着唐琳纵身离去,转眼消失在林中。不知过多久,父女俩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里边有一张石床和石桌石凳子,唐鸿卓替女儿上好药唉声叹息坐在一旁。

昏黄的油灯找在满是沧桑的唐鸿卓脸上显得十分苦愁,唐琳躺在床上看着心疼,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静了一会儿,唐鸿卓突然开口说道:“琳儿啊,你们的事情爹或多或少略知一二,别怪爹方才心狠。那时你身受重伤是那小子日夜细心照顾才救回你一条命,那些日子风声太紧,爹不敢露面,就怕引来江湖人士的追杀,让你没法好好养伤,所以一直在躲在暗中……”话未过半,又叹惜说道:“唉,那小子年纪虽小,气势胆略过人,就为一句话承诺不惜豁了性命,的确是可托付终身的好男儿,若是往日……唉,琳儿,你别怪爹爹无情啊……”

唐琳眼角含着泪光,声音嘶哑地说道:“女儿,明白。女儿也不想让他身处险境,这么一个好男儿,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姑娘陪伴终身。”话落,眼角泪花承受不住分量,悄悄地落了下来,而后侧身一翻面对石壁偷偷哭了起来。

卯时刚过,张霁风灰头涂,脸心情非常沮丧的回到村中。孙小雯一早来寻他们吃早点,见屋中无人便四处找了找,忽见张霁风神情异常,看似受了很大打击,忙问道:“你怎么了?唐姑娘呢?”

张霁风呆若木鸡地答道:“她走了,受了很重的伤。我是真的很没用啊~~~!”说着把持不住心中难以释怀的情绪,情不自禁仰天长吼。“张霁风,你是全天下最没用的人!”释放肚中不快的压抑后,噗咚一声双膝落地,不由自主地将头埋进孙小雯怀里失声痛哭。

顿时孙小雯不知所措,不知昨晚发生何事,竟能让如此一个豪壮的男人放生痛哭,当下也不晓得如何去安慰他,只好先扶回屋。

张霁风木愣愣地坐着,思绪错综复杂,却是一直不吭声。孙小雯看着心急,挺不滋味的,倒了一杯水给他。沉思了半响,说道:“霁风,你一定很爱唐姑娘吧?”

张霁风想了想默默地摇摇头,说道:“不!我对她谈不上爱,最多只能说喜欢。可是我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经过这么多回生死之别,我只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好她!”

屋外,唐琳贴着墙壁捂着嘴巴,眼泪唰唰地掉下,内心感动地百感交集。心想:“霁风,你是个好男人,是我没有福气不能与你相伴终生。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是我当日糊口一言害得你如今身处险境,对不起……”

此时,孙大牛见久久不回的女儿,心里放心不下便出来寻。迎面就见唐琳躲在屋外偷偷地哭泣,眉头一皱,喊道:“唐姑娘,你怎么哭啦?”

唐琳见被人发现匆匆擦掉眼泪,拔腿就向山下奔去。

屋内,张霁风听到孙大哥叫唤唐琳,立即推门而出,远远望去见山道上她摇晃的身影,心知身受创伤,可她却是十分要强,匆忙追奔而去。

不过片刻,张霁风很快追至唐琳身后,伸手就抓来她手,忙道:“唐姑娘,不要走!”

唐琳被他拽了过来,她星目含泪看了看眼前人,顿时作下狠心,说道:“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你凭什么要我留下来。”话未过半,唐琳侧头一扭,自知说了违背心愿的话,不敢正视与他。

张霁风双手搭在她肩头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猛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贴着耳根轻轻地说道:“你是我张霁风的妻子呀!”

……

霎时,唐琳耳根一软,内心温馨无比,真想放弃一切就随眼前男人生死共天涯。可一想到唐家一百九十八口性命无辜枉死,仇恨往往比爱意更深。当时狠下心来,用力挣月兑他那温暖的胸怀,狠狠地说道:“当日我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真是傻到天真!”语罢,挣月兑开转身里离去。

张霁风愣愣着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脑中已闪过无数不解的疑惑。她一直以来都是骗我的?她为什么要骗我?不,她当日说的如此诚恳,可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站在远处观望的孙小雯看红了眼,擦着眼泪说道:“张霁风他真的好可怜。唐姑娘一定是怕张霁风身处险境所以才会那么说,如果当初一切都没发生就好了,他们两个一定会很幸福。”

孙大牛经历人生离别无数,早已习惯了曲曲折折。扶了扶女儿的脑勺,说道:“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如果唐家没发生此等大事,相信唐姑娘仍是唐家的千金大小姐,张霁风还是一个放牛娃,老天冥冥中自有安排。小雯啊,你不用太过感触。”

午后,张霁风心结难以释怀,就在村子附近的林中练剑,一柄铁剑在手疾风呼啸,步伐招式犹如迅雷;剑法及其灵动迅猛,挑剑抖落叶,刺剑化尘泥!

自从张霁风离开苏府后苏依依觉得很孤单,听闻他回到村中特意让苏绍陪同而来。远远看见他在习武练剑,父女俩没上前打扰。

苏依依高兴地拍手说道:“爹,你看霁风,才几日不见武功大为长进。起初我还担心霁风会在华夏庄受委屈呢!”

苏绍已经听说唐琳与霁风之间发生的事,摇摇头说道:“唉!看似威力无比,却是处处破绽。现在霁风的心情与剑法一样,杂乱无章,不堪一击!”

苏依依嘟着嘴疑惑道:“怎么会!”

张霁风练完一遍又一遍,心头一直无法平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练到过半狠狠将剑土中,激起碎土泥沫满天飞扬,呼吸十分急促。

苏依依道:“看,霁风不是很厉害嘛!爹爹你骗人!”说着便要兴冲冲地跑去,当时就被苏绍一把拉住。很是慎重地看着依依轻轻摇头,说道:“依依,现在我们最好不要打扰霁风,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爹会让你哥来好好照看霁风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夜晚四更,张霁风辗转难眠久久难以入睡,心里始终放不下唐琳。忽然想到当日草堂先生算的卦象说‘只要霁风在唐姑娘定然逢凶化吉,安然无恙。’转眼有想到昨日唐琳那番绝情伤人的话,心中又犹豫着是否要去找她。可一闭眼回忆起曾几何时那一番承诺历历在目,转而端正神色,心道:“我发誓过要帮唐家洗清冤屈,即便唐姑娘不愿嫁我又如何?”

忽然精神一震,下床穿好衣服,起笔留下书信,打算回华夏庄练好剑法,顺道打听唐姑娘的消息。脑海执念一起,收拾包袱便立即出门。

天蒙蒙亮,一切都是漆灰一片。张霁风行程一路不停,路过郊外一间破山庙,忽闻附近传来隐隐打斗声,时不时可听双方口中有争执。听闻声音其中有女子,口音有些像唐姑娘,心头担心不下,赶忙闻声寻去。

来到破庙前,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抱琴倒地,左手扶着右胸口,嘴边挂着一丝鲜血,看似受伤不轻。

另一人也是女子,一袭长衣红杉,样貌妖艳动人,可是无论怎看都藏着一副毒心肠。她仔细端量着白衣女子,妩媚地咯咯一笑,说道:“啊呀,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呀!萱儿妹妹如此年轻美貌,就要香消玉殒,姐姐我真是舍不得呢。”

叫萱儿的姑娘纤细的眉毛紧紧皱起,冷冷地盯了一眼,说道:“红姬,就算今日我死在你手,日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迟早有一日我爹会替我报仇的!”

红姬走到她面前蹲下,伸出细白的手指抬起她下巴,说道:“既然如此,萱儿妹妹,那就怪不得姐姐无情啦?”右掌抬手运气提功灌注掌心,隐隐可见手掌凝聚内力,如同其人一般红殷殷。萱儿当真不怕死,眼睛一闭等待受死!

张霁风虽不知他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但瞧萱儿姑娘的言语举止好像对红姬有恨之入骨的大仇。不觉心中泛起救人之心,挺身抽剑便去相救。

红姬察觉有人挥剑袭来,赶忙大步后退躲开。张霁风本也没信心能打败红姬,意图只为救人,吓退敌人后抓起萱儿就跑路。红姬自知吃了闷亏,可萱儿比较被自己打伤相信跑不了多远,随后腾空一跃,衣裳流动,轻飘然然已绕在他们前头。

红姬点足落地,扭腰回转,咯咯而笑,说道:“臭小子,方才一剑可把姐姐吓坏啦~瞧你使得的剑招应该是《依风剑法》吧,方才若是痛下杀手,姐姐这条命可是你的啦!嘿嘿,莫不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姐姐死?”边说边摆着姿态,眼神时不时释放着勾人的神色。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几番妩媚妖艳的姿态,张霁风顿感头晕脑悬,意思迷迷糊糊,眼睛变得暗淡无神,表情似乎有点痴呆。

红姬得意地娇柔哈哈长笑,说道:“天下男人也就不过如此,到底抵挡不住漂亮女人的诱惑。”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帅哥,来,到姐姐怀里来!”

张霁风着了魔似的,听从红姬的口令行事,让他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整个人毫无意识可言。

萱儿惊叫不好:“催情**!”急忙抚琴送去一段音波,欲要激醒张霁风。

红姬眼疾手快,右手衣裳一挥,随手发出一道内力,瞬间击散音波。巧手遮嘴妖媚地咯咯一笑,说道:“萱儿妹妹,天下俊朗小子多的去了,你别不舍得呀!姐姐寂寞也是要有人安慰的,这个姐姐看上啦!”

萱儿有伤在身,眼下强行催动功力,内脏无法承受压力,顿觉体内五脏疼痛的不是滋味,额头豆大的汗珠硬是挤出不少,深知红姬练功需要吸取年轻力壮男子精元。挤着眉头,忍着剧痛央求道:“红姬姐姐,我求你放了他吧!看他年纪至少比我小两岁,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他一命!”

张霁风一步步走到跟前,红姬闻此又是咯咯而笑,说道:“这怎么可以?如此健壮的男子,姐姐已有好些年没遇到啦,我岂肯错过?”言罢,伸手搭在张霁风下巴轻轻抬起,稍稍用力一捏,嘴巴自然张开,然后凑上火热的红唇贴在他嘴唇上,开始吸取精元。

霎时间,不知何处传来一段经文,不用多想正是平时寺庙和尚诵经,一时间盘旋在当头天空。顿时,红姬感到大脑混乱,头晕目眩,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自知有高人用内力诵经,赶忙定身运气抵挡。才不过片刻,红姬功力消耗大半,实在抵挡不住如此高深内力的压迫,可又没能完成杀死萱儿的任务,回去实在不好交代,便想强行动手。

暗中的和尚见红姬不肯罢休,快速诵完经文,提升内力道出‘无量寿佛’四字。红姬明显感到压迫加重,念道‘无’字衣裳部分碎裂;念道‘量’字步子无法再前进一步;念道‘寿’字,身体各处有种欲要被撕裂的感觉,自知不是对手,还未等‘佛’字袭来,立刻遁空逃走!

此时,张霁风被一阵杂乱的诵经声惊醒,拍拍脸庞忽然记起方才被人控制,好像是有人救了自己。回头便见一人走来,不禁惊奇地叫道:“是你!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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