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剑的铸造确实是十分的考究,我就不试了,否则又多出来几个头发散乱的,还让谁来打理收拾这府里的事情。姑娘还是好好的收着,没事儿不要拿出来显摆,看到好东西惦记的人多了就不好了。”燕云非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燕先生都说是好剑,看来确实比我所知道的要好很多。不过谁要是敢惦记,看我怎么收拾他。”君宁的喜悦无法言说,但是一看到弋泱的那张脸,就立即收敛笑容,“今天人我也见到了,改天再来找你啊”就迅速溜之大吉,一路欢歌的小跑着走了。
弋泱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呵斥一番。现在的他急于想要知道为何先生看到那柄剑会突然变色。君宁的这个逃走之策是恰合他的心意,否则在这边不知道会捣出什么乱子来。
“先生,你睡了没有?”饭后弋泱还是敲了敲燕云非的房门,他必须要把疑问给问出来。
“进来吧,我猜到你一定会要来的。“弋泱推门而入,燕云非一边喝着酒一边若有所思。
“我陪先生喝一杯”,弋泱说着从桌上端起了一杯一饮而尽。他的这个举动让燕云非诧异,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喝酒,而且喝的很自然。
“终究还是学会了。你一直很怀疑曹操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玄夸,想必你在学的过程中是有新的体会吧。”燕云非以前曾让弋泱小酌,但是他却以喝酒失态拒绝,还对很多的关于酒的诗词有所挑剔。
“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也许是曹孟德自己的见解比较不同。我不热衷,只是烦的时候别无选择。”弋泱看着空酒杯发呆,对燕云非想要再续一杯的举动挥了挥手。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今天的失态是因为我很害怕。”燕云非说的时候居然是面无表情的,弋泱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害怕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出现。
“可是那把剑只是锋利而已,也没有见到什么特别之处。”弋泱反而觉得是燕云非将事情说的太悬乎。
“这把剑曾经是一位剑客的,后来被东厂的人夺了去,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赌徒的手上?又怎么会轻易的就到了君宁的手上?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赌徒是不是东厂的人,但是这把剑一旦出来,势必会引起东厂的人的注意。东厂说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实则是帮主子铲除异己,残害忠良。你想想如果和东厂的人扯上了关系,那么很多的事情都会变的很复杂。你爹和其他镖局的人的死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燕云非淡淡的说着,但是这样的淡定是凝重的。
“那我们岂不是又多了很多的线索去找出杀害我爹娘的凶手?”弋泱反而觉得事情有了眉目,但是想想东厂的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不禁担忧。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何很快的将一些心法秘诀快速地和你的琴棋书画贯通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燕云非看着弋泱诧异的表情缓了缓语气,“君宁说的那把神奇的剑确实存在,想要练成那门厉害的功夫首先要会通晓琴棋书画。这个你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我担心你的抵触情绪。”
“什么意思?原来你们一直也是在骗我的?让我学习琴棋书画并非是随着我的意愿,而是早有预谋?”弋泱一听情绪愤怒,抵触的心理唰的就充满整个脑海。隐隐的,似乎很多的事情都能联系起来了。
“没有任何人想要骗你,弋泱。你还年轻,但是你以后就会明白,很多的事情也许就是机缘巧合,命中注定。”燕云非看着依旧握着空酒杯,脸上微怒的彭弋泱,微微心疼。“如果我骗过你什么的话,那就是我不应该瞒着你我会武功的事实。但是当初看你很厌恶武功,所以也就不想去惹你对我多一分的不喜欢。琴棋书画这些事情是要讲究天赋和兴致的。你八岁的时候下棋的技艺就已经超出你爹很多,绘画也是很有天赋,一手的柳氏瘦楷写的让我都很惊叹。至于弹琴,是你亲自嚷着要我教你的,继而成了你的先生。其实就算你不央求,我也会一一的都教你了,只是因为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惺惺相惜,爱才如渴,这才是我的真实目地。只是后来的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弋泱的情绪不是那么的激动了,他的脸色稍缓,却还是语气生硬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我爹爹一直在逼着我习武,后来说要教我的师傅是先生你,我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释,爹爹就遇害了。后来的这些事情也是你所不知道的,难道说你们早就预见到了今天的这些事情?”弋泱隐隐感觉到了更多的复杂的事情。
“不,谁也没有预见过,现在的很多事情是我们根本无法料到的事情。我之所以答应你爹的要求教你学习武功,是因为在那时候府里已经出现了好几起奇怪的事情。你们家曾经押镖记录的镖单被人盗走了,那里面曾经牵涉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让你爹不得已才强迫你学武功。走过江湖的人都想过平淡的生活,但是有的时候江湖却并不会就此放过你。其实从头到尾,你爹爹都没有强求过你,只是一再和你商量。但是你屡次拒绝,不得已你爹才求的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燕云非叹了口气,一口酒饮了下去。
安静,有时候是缓和气氛的最佳方式。
沉默了许久,还是弋泱开了口。
“先生,我太冲动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只见燕云非手中的杯子从窗外飞了出去,接着门外一声沉闷的咚的声音,弋泱随着燕云非推开门发现一个黑衣人已经中杯而死。
“千里?怎么会是千里?”弋泱将他脸上的黑布扯去,看到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不是你姐夫的随从吗?他怎么会在这里?”燕云非的心里也是很一紧,“我们得赶紧去找你姐姐去。”他拉着弋泱大步流星的往碧乔住的地方走去。
“姐,姐,”弋泱推开门,什么也没有,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他将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惊慌和恐惧一下子就涌满整个心头。要不是燕云非一把扶住,那么他非得要一个趔趄摔倒。
“来人”,燕云非叫了一声,“你们看到小姐和姑爷没有?”他对着家丁问道。
“小姐和姑爷吃完饭就一起出去了,看着小姐的神色很是慌张,但是什么也没有嘱咐我们。姑爷说让备马车去米庄看一下,倒是没有看出和往常有什么不同。”“那你快去把管家叫来,下去吧。”
大约过了一刻钟,管家慌慌张张的来了,这个忠诚的老人已经入睡了,听说是少爷要见又赶紧穿好衣服来见。
“余管家,你在彭府已经将近二十年,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们暂时都要出去一段时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少爷去云游散心了。倘若小姐回来的话也这样告诉她,不要对任何人说太多的事情。”老管家想要开口问问这突然的安排是何用意的,燕云非已经带着弋泱冲出门口骑上了他往日的那匹白马奔驰而去。
“不,我不走,我要去找我姐和我姐夫。”弋泱一再挣扎还是被他给按住一路狂奔而去,只有夜的影子在急促的马蹄声中变的诡异。悠悠的树林,第一次在弋泱看来不是那么的美好。
“暂时不必担心,倘若有危险的话就不会还走出彭府的。看来,你姐夫真的不是那么的单纯。”燕云非边讲边使劲拍这匹他平时都舍不得打的座骑,巨大的危机感第一次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在快速的疾驰中,只听见一声长嘶,马前蹄腾起,燕云非和彭弋泱从马上摔了下来,燕云非带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已经有无数的剑刺过来,那匹马已经就地倒毙,看来出手之人武功相当之高,只一拳就将马打死。如果是燕云非一个人对付这些人的话也许还可以很快的月兑身,但是还得要护住完全不会武功的彭弋泱,他就显的力不从心,畏首畏首,面对七八个黑衣人组成的剑阵,他凭借从地上拾起的一根树枝支持这么久已经很是了不得。突然一个人突变剑招刺向弋泱,燕云非拉开不及,只得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只听见“次”的一声,他中了一剑。
“抓活的”,其他的人就加快剑招,却没有出杀招了,燕云非受了伤,很快就被他们制服在地。
“你们只需交出东西,那么自然会饶了你们。”说话的是刚刚出手打死那匹马的人,声音不男不女,听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东西,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要。”彭弋泱看着他们,“是我拖累你了,先生。”他捂着燕云非的伤口,鲜血兀自从他的指缝往外流。
“好感人的师徒深情,你如果不说,那么我就在你们的身上轮流戳窟窿,看看你们还嘴硬不,哼哼。”这个高大的阴阳怪气的人夺过剑阵中一人的剑,挥手就向彭弋泱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