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 第十七章——涤烦香

作者 : 明月竹叶青

涤烦香

山东兖州是个千年古城,传说传说大禹治水成功后,划天下之地为九州,兖州即为其一,可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明天顺年间,兖州城东门旁住着一个叫叫郎豹的年轻人,此人是济南人氏,生得阔肩粗腰魁梧高大,在兖州府衙中作仆役。他年少老城办事干练,颇得府尹大人的器重,唯独性好狂饮嗜酒如命,但却从不敢因此误事。家中除了年已六十的老母外,还有一个妹妹春小尚在待字闺中,因为平日府中公务繁忙杂事众多,以致于郎豹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娶妻成婚,一直是孤身一人。

有一年盛夏他骑马到省城去送公文,到了中午烈日当头赤炎千里。郎豹急于赶路,便顶着头顶炎炎烈日马不停蹄的向前疾驰,当经过临清县的时候,他饥渴交加疲惫不堪,身上的汗将内外衣裳都打湿透了,此时偏偏又是望梅无林索茶无肆。正在口干唇焦难以忍耐之际,忽见前面路左白杨树下有茅舍数间,郎豹策马奔至近前一看方知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树下一户人家门口有位年约二八的妙龄少女,肌肤胜雪容貌秀丽,居然是位绝子,此刻正侧身坐在松茅棚下卖着新鲜的水果。

郎豹心中一喜跳下马来,只见地下的竹筐中有五个鲜桃,个个比碗口还大,色泽红艳芬香扑鼻。他指着桃子问少女道:“这莫非是肥城的品种吗?怎么如此硕大?”女子微笑道:“这是小女子的兄长从西域雪山带回来的品种,名叫涤烦香,专能生津止渴,即便是陆羽吃了,也会忘了春茶的味道。”郎豹闻听大奇,便问少女所售几何。那少女回道说一个桃子要卖青蚨白文。郎豹伸手模遍腰缠,也不够此数,待要解下包裹拿出纸钞换,却又嫌麻烦,他心中非常懊恼,摇摇手道:“罢了罢了,我身上散碎银子不够。”

女子眼见如此,不由抿嘴一笑,对他道:“即使这样也没关系,不就是一个桃子吗,小女子送给您就是了。”说完便取来并州小刀帮他削掉桃皮。只见削皮后的桃子玉肤沃雪,琼液流浆,郎豹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果然是甘美异常,一个桃子瞬间下肚还有点意犹未足。女子芳心揣度便明他心意,略一思索就把剩下的四个桃子一并送给了他,并对他嫣然一笑道:“前面五十里的地方才有旅店,您如不嫌弃的话,先将这是个桃子带上,如此在路上也可以解渴疗饥了。”郎豹闻听此言心中很是感动,当下就将桃子接过放入背包中,随即便问女子的名氏。女子低头小声道:“我姓吉,名叫螺娘。”郎豹又追问道:“那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女子答曰家中老母尚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兄长远走他方,其他就没什么人了。郎豹听罢又躬身做了一个揖道谢,方才翻身上马继续赶路,走了很远他回头看去发现那女子仍站在树下目送着他,似乎有些依依不舍之意。

一番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省城,郎豹办完公事便专门去小商铺买了些水粉头钗等女孩喜欢的物事,接着便快马加鞭原路返回,经过村落时他径直向人打听找到螺娘家中,一进门便看见她正在为自己的母亲捶背。老母一见郎豹就笑着对螺娘说:“上次吃桃子的客人来了。”郎豹见状赶紧上前作礼问好,老母亲也和蔼可亲的回礼,接着让螺娘奉茶迎客。待寒暄两句之后郎豹便从怀中拿出水粉等小礼物送给母女两,老母笑笑道:“不过是几个桃子罢了,哪能值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只是你这么远带来,若是不收,又怕愧对你的一番心意,那就暂且先收下了,改日再回谢你的厚意。”

过了一会螺娘端着茶娉婷而出,只见她穿着桃红衫子,朱履翠裙亭亭玉立,比起郎豹那天刚见到的时候更显娇艳动人。郎豹眼见如此一个娇俏可人儿心中不由浮起爱怜之意,眉目之间频频传情。螺娘看他一副痴迷样子不时低头偷笑,让郎豹更加意乱神**不守舍,好在此时老母出言留他共进午餐,郎豹心中不由窃喜,假意推辞几句就答应了。席间他乘机问螺娘的老母道:“老人家年龄已大,儿子又出门在外,幸好还有一个女儿相陪,却不知可有婿家吗?”老母道:“说是说了几家,可多有因八字不合而错过的。”郎豹听罢心中暗喜,待吃完饭他便告辞而出,马上找到当地的里正,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去吉家说媒提亲。里正问了郎豹身世,兼之贪慕这点钱财,于是便去吉家说媒。没想到和螺娘之母一说就成了,里正急忙回来将这喜讯告知了郎豹,郎豹大喜若狂,便上螺娘家送了聘礼,又选了个吉日拜堂成亲,自此便入赘吉家,婚后夫妻非常和谐幸福。

过了数月,忽有一封书信寄到。螺娘拆开一看原来是兄长大郎写的,信中言道他已经在陕西娶了个妻子,不日就将携妻返回家中。老母看完信后不由蹙眉踌躇道:“我家只有两间房子,大郎回来后没地方安置新人,这可如何是好。”郎豹本来正在考虑带着妻子回兖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此刻却觉得这正是天赐良机,于是便对老母说道:“我也有母亲和妹妹在家里,我愿带着螺娘回家,不知您老人家愿不愿意?”老母听后慨然说道:“既是这样,住回最好,这里毕竟不是久居之地啊。”说毕便让他们夫妻俩整理行装,准备回家。上车辞别的时候螺娘悲伤万分哭泣不已,拉着母亲的衣襟不忍松手。老母亲也泪水涟涟,对螺娘说道:“小妮子不要悲苦,生了女儿总是要嫁人的,难道还能在我身边依偎一辈子吗?以后要好好孝敬婆婆和小姑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们今后还是能再见面的。”说毕便和他们执手道别,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们远去。

一回到家中郎豹便带着螺娘参拜母亲,老母和妹妹一见螺娘都很喜欢,且螺娘性格温柔贤淑,针线刺绣无所不能,因此深得郎豹母亲的欢心。小姑春小也经常和嫂子嬉戏,闲暇之余便让螺娘教她各种刺绣的花式,没多久也学会了做一手好针线活,连周围的邻居都很羡慕他们一家。过了一年,郎豹的母亲得病去世了,螺娘和春小都很悲痛,郎豹也依制回家守孝,待殡葬后才又去府中当差。过了数日府尹又派他去省城送文书,他原本准备经过临清的时候再去看看螺娘的母亲,顺便再拜见一下螺娘的兄长。不料到了临清城外的官道旁,却发现那颗白杨树虽然还在,但是整个村落却无影无踪,只余荒山野岭满面风沙。

郎豹心中大为惊骇,又调转马头去寻找以前为他做媒的里长,可是找来找去居然找不到,那里长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郎豹无奈只好满月复疑惑的离开了此地,待一回家之后便问螺娘是怎么回事。螺娘听罢面色微变,良久方轻声说道:“想必是他们都迁徙到别的地方去了吧。”郎豹见她言语间闪烁其词,心中更加不解,于是便有些怀疑螺娘来历不明,恐怕不是什么善类。自此以后他便多了个心眼,平时也对螺娘严加管教,连她出入都要细细询问,生怕螺娘有什么异常。螺娘对此也不以为意,还如同以前一样落落大方,并无半分异样。可是郎豹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又私下多次盘问春小嫂嫂可有异常的地方,可每次春小都摇摇头说嫂嫂并无异样,甚至和外人连一句话也不说,如此郎豹心中才稍安。

朗家西邻住着一个姓杭的秀才,长得眉清目秀甚是英俊。他每天早上去私塾上学的时候,必然要经朗家门口。这天杭秀才又从郎家门前翩然而过,此时恰好遇见几个相熟的朋友和他恶作剧,趁他不注意在他衣服后面粘了一个纸做的乌龟。螺娘正巧出门到邻居家去帮做针线,看见杭秀才身后得纸乌龟不禁抿唇而笑。适逢郎豹回家,将这一幕看个满眼,他心中当即怒发如狂,认为两人有私情,于是便抓住螺娘的头发让她跪在地上,用鞭子不停的抽打她,逼迫她承认和杭秀才有奸情。螺娘哭着赌咒发誓以证清白,春小也在旁边帮嫂子不住解释,郎豹这才住手,但是依然暴跳如雷的说道:“我们终不会是好姻缘,你如果有相好的,尽管去就是了,我可不想戴绿头巾。”螺娘低头泣道:“女子本应从一而终,再说我即使丑陋,但也没有什么失德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呢。”郎豹听后不为所动,心里依旧是怒不可遏。

几天过去恰逢有一个朋友请他喝酒,郎豹一直喝到下午才醉醺醺的向家中走去。途中忽然遇见了一个樵夫挑了一但木柴从对面走来,担头还挂着两三颗鲜红的桃子。樵夫一见郎豹步履踉跄满面通红,便笑着对他道:“我看您现在已经是酩酊大醉了,想不想吃个桃子啊?”郎豹闻听此言便停下脚步,用眼睛瞟着桃子,只见这桃大如鸡卵,色泽浅碧,还带着一些红斑,不像寻常的种类,于是便问樵夫道:“这桃可有名字吗?”樵夫回道:“此桃名曰解酲果,但凡有酒醉之人,只需吃一个便能豁然而醒,其功效不亚于平泉的醒酒石。”郎豹听罢大喜,便问这桃子价值若干。樵夫笑道:“您先尝一个,若是如我所说的话再论价值也不迟。”说毕便拿起一个桃子交给郎豹。郎豹接过桃子一口咬下,顿觉一阵甘洌直沁心脾,头脑也瞬间清醒了许多,待一个桃子下肚居然如常人一样了,他当即便大声赞叹起来。樵夫道:“这是我家自己种的桃子,何必谈什么金钱。您既然这么喜欢,我送您一个就是了。”说毕便取下一枚桃子交给了他。郎豹正欲道谢,却见樵夫已经挑着担子远去了。

郎豹如获至宝一般将桃子放入怀中,心中寻思着若是以此为种植在庭中,待将来长成之后定然能获暴利。心中越想越是高兴,于是一回家中就交给螺娘让她放在瓷碗中。不料等他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瓷碗虽然还在,里面的桃子却不翼而飞了。他急忙问螺娘和春小,两人都道不知,又在家中翻箱倒柜找寻几遍,终究还是没能找到。他心中又急又恼,便想出门再看看。没想到经过杭秀才家门时,却看见一枚桃子正在他家的书案上,和自己昨日所得的那枚一模一样。郎豹见状心中大奇,便去问秀才这桃子是哪来的。杭秀才道:“昨日下学回来的时候碰见一个樵夫,我花了一百文才将这个桃子买下,据说能够解醉。我因为爱其色泽娇艳所以一直还没有品尝它的味道,莫非你也想尝尝?”郎豹听后面色大变,心中认定是螺娘偷偷将桃子送给了杭秀才,于是怒气冲冲的赶回家中,一见螺娘二话不说便拿起棍子劈头盖脸的打将起来。螺娘一边哭泣着一边问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罪过,郎豹咬牙切齿道:“你这贱人此时还要狡辩自己清白吗?杭秀才的桃子难道还不足以给你定罪!。”螺娘听的一头雾水,急切间无以自明,只能低头哭泣而已。打了片刻春小听见便进来拉劝,郎豹丢了棍棒兀自愤愤不已,拉开房门就出去了。

到下午的时候,春小知道嫂子受了冤枉心情郁闷,于是便偷偷出去在集市上买了点酒食,和螺娘在家中喝酒解闷。螺娘本不善饮,只因为平白无故的蒙了冤屈心中悲伤万分,再加上小姑子劝慰之情真切,不知不觉间便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不胜酒力,顿觉头晕身软,倒头就在床榻上睡熟了。春小见她睡着,也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出去了。可是等她忙完再进房中,眼前一幕却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只见屋中不见螺娘身影,只有一只粉色的狐狸睡在床上。春小骇然之下方知这才是嫂子的本相,但是因为她平日和螺娘感情深厚,因此心中也不甚害怕,还拉开锦被给螺娘盖上,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正在此时郎豹却突然回到家中,一进来就问春小道:“你嫂子在哪里?”春小本就害怕兄长,于是不敢隐瞒,战战兢兢就对他说了实情。郎豹掀被一看,果然是一只狐狸正在酣睡,他二话不说,出门就去找来绳子将狐狸的四只腿脚捆住,而此时螺娘却依然沉睡不知。郎豹转身又去拿墙上挂的佩刀,春小见状大骇,一把拉住郎豹大声哭着说:“嫂子平时一向贤淑温婉,就算她是狐狸,也没有害过我们家,更别说害你了。要是你愿意就留下她,不愿意就让她走,何必要伤她性命呢?”此时螺娘已被哭声惊醒,看到自己手脚也被牢牢捆住,不禁泪如雨下的对春小道:“小姑,我命好苦啊。”话音未落,郎豹挣月兑春小,手起刀落一刀砍下,螺娘顿时血溅桃花玉人毙命,一缕芳魂随风而去。

春小见状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就像失去了亲人一样,哭毕悄悄用布包裹着螺娘的尸体,将她埋葬在门口的桃树下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长日久这事便逐渐被传开了,左邻右舍听说之后都没有因为螺娘是异类而感到害怕,反而觉得郎豹此人忘恩负义,太过残忍,以致于附近也再没有敢给他说媒提亲的,和他也不往来了。过了不久,郎豹就给春小找了一个婆家,夫婿是一个叫明凤的书生,也算是门当户对,于是就把春小嫁了出去。此时郎豹的残忍之名已经传到了府衙中,府尹听说后心里对他的所为也感到厌恶,便找个由头把他开拔了。自此以后他越发贫困潦倒,迫于生计只能将家中能卖的都卖了,后来实在没办法索性连房子也卖了,此时他无处可去,只好住在城边的白云观中,四处托人想找一个工作,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因此没有愿意雇佣他的。

有一天他正闲坐在道观中,忽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鸡皮白发的老道士,看见他坐在地上便笑着对他说道:“贫道看你相貌轩昂绝非常人,本该前途无量,为何却落魄到如此地步?眼前就有一个大好机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郎豹闻言大喜,马上起身问道:“此话怎讲?”道士说道:“比如马上要做兖州郡守的申公,现在得了足疾,走路一偏一跛,一个多月都不能好。请名医都看遍了也没有效果,所以一直不能进京觐见皇上。你若是能献上妙方治好他的病,则几百金就唾手可得了。”郎豹听罢不由双眉皱起道:“此事好是好,只是我又不是大夫,哪来的灵丹妙药?”道士笑笑道:“这个自然无妨,贫道就有这药。”说毕便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拿出中药少许,还有一枚小小的桃子,这桃深绿如油浓翠欲滴,和枣子差不多大小。道士对他道:“这枚桃子产自聚铁州,名叫如意珠。你用这些捣成药丸,进献上去,肯定能把贵人的病治好。”郎豹欣喜道:“若果真如此,我必有厚报。”道士做了一个揖道:“贫道和你有缘,不需要你的报答。”说完便转身飘然而去。

郎豹目送道士远去,心中对此终究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可是此时已然山穷水尽,姑且死马当做活马医,于是就拿上药丸上门进献。申公正在家中焦虑不安,怕因为足疾失去觐见皇上的机会,但是请所有医生看过,又都对此束手无策,他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忽听有人来进献灵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马上服了下去。等到睡至半夜,忽觉一股热气直透涌泉穴,全身骨节铮铮作响,疾病居然霍然而愈了。他心中大喜,第二天就召见郎豹,想要重重嘉奖他。郎豹跪下回道:“小人不愿受赏赐,只想在大人府上为您鞍前马后效劳就可以了。”申公听后便答应了他的要求,从此郎豹就在府上当差,他一改前非,勤勉努力,几年后就成为申公的左膀右臂,平时偶尔受点贿赂得点小钱,申公即使知道了也很宽容,从不追究。

过了不久,申公奉命巡视河道并让郎豹随行。临出发之前,申公对他敦敦叮嘱道:“凡本官车驾经过的地方,不必惊动地方百姓,只要一间干净的房子,一顿粗茶淡饭就够了。”郎豹平时享受惯了,虽然口头答应,但是心里终究不以为然。出发的头天晚上,几只乌鸦在房檐叫了一晚,声音就和鬼怪一样。第二天还没大亮,郎豹策马跟在车子后面,几个随从忽然看见他的马后有两团磷火,围着他上下飞舞盘旋。随从急忙将此事告诉他,郎豹却认为这大不吉利,心中不由恼怒万分,不仅将他们大骂一番,还用马鞭去抽打仆人。

等一行人走到曹州以西的时候,忽然见到官道旁边有个七八岁的童子,这童子皮肤细腻批发垂肩,正在树下摘桃子吃。郎豹在马背上看到这桃子虽然个头小,但是颜色却灿烂的像朝霞一般,于是便将马拉住问童子道:“这是什么桃子?”童子回答道:“这是我们这的特产,别的地方没有,名叫益智子,味道虽然有点酸,但是后味很甜,传说是仙人所种植的,吃了就能给人增加智慧。”郎豹听后有些好奇,于是便对童子说道:“且给我摘一个尝尝。”童子就伸手摘了一个大桃扔给了他,郎豹在马上吃了下去,不料桃一入口,心头却忽然感到一阵慌乱,有些说不出的惶恐,于是郎豹赶紧驱马离开,一直走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静。

转眼他们就到了藤县东郊,郎豹策马先行,去找客馆。等申公到达这里的时候,发现他找的这间房子不仅低矮狭窄,而且遍地都是牛马的粪便,三间屋子连睡觉的床榻都没有。申公大为诧异,便问他道:“你怎么找这样的房子呢?”郎豹突然一改常态,瞪着双眼大发脾气,怒气冲冲的对他叫道:“这是你自己喜欢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申公听罢面露惊讶之色对他说道:“本官只不过命令你不要惊动当地百姓,何曾是喜欢这种地方?”郎豹一听不由暴跳如雷,用马鞭指着申公破口大骂道:“你这穷鬼,不过才发迹了两三年,就敢这样妄自尊大吗?我以前见你伺候丞相,御史大夫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样的讲究。”申公闻听大怒,指着他呵斥道:“你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难道还想殴打本官不成?”不料郎豹却顺他话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这还是你自己要求的。”说毕上前就用马鞭对着申公一顿乱抽狂击,转眼申公的左脸就肿了起来,呈现一片青紫之色,他剧痛难忍,于是便狂呼起来。

外面的随从听见呼叫大惊,当即便一拥而入。而此时郎豹已经咆哮着夺门而出,驰马离去。众人拿起刀枪紧紧追赶,终于将他团团围住。郎豹一反常态凶悍无比,抽出腰间的佩刀连续砍伤数人,最后众人用棍棒击打他的马脚,郎豹这才被摔了下来。众人蜂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带至监狱关了起来。郎豹一入监狱,忽然心头透明,清醒了过来,再回想刚才的所作所为,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第二天,巡抚就得知了这件事情,不由大为震怒,认为仆人忤逆主人,这属于大不敬,如果此风不刹,将会后患无穷。于是要求此案从严从快,迅速审理,杀鸡给猴看。经过三堂会审都无疑义,于是便定了个斩立决。

当时春小嫁人已经三年,还生了一个孩子。这三年间没有见过自己兄长一面,一直是了无音讯。这天夜里,她忽然梦见到螺娘含笑而来,和她握着手拉家常,就像从前一样。春小梦里突然想起她已经死了,于是便问道:“嫂子你不怨恨我兄长吗?”螺娘道:“我正要去兖州找你的兄长呢。”话一说完,春小就醒了。她知道这梦不吉利,于是带着丈夫连夜赶到兖州。到法场的时候,郎豹已经五花大绑跪在地下,春小远远大呼道:“哥哥,你这是为什么啊?”郎豹抬头洒泪道:“妹子记得收我的尸。”言毕三尺青峰已落,瞬间身首分离血染法场。春小见状痛哭失声,悲伤的不能自已。申公得知实情后,给了春小白金百两,让她夫妻二人收尸厚葬,春小和丈夫对此感激不已,叩头再三才离去。

再说申公自被郎豹击打后,左颊青紫,隆起一个小包,痛至骨髓彻夜不停,遍找良医无效,正自痛苦不堪。忽一日有一书生登门拜访,从袖中拿出一个桃子,黄皮头尖,对他道:“此桃子名为定楚丸,吃了可以治愈一切痛楚损伤,所以特地来献给您。”申公服用后,果然疼痛立止,伤处恢复如常。他心中大喜,想要重重酬谢书生,只是书生坚辞不受,问他的名字也不回答。申公感到更加奇怪,一定要问个究竟,书生这才笑了一下道:“我其实不是大夫而是螺娘的兄长。此前他因为桃子的缘故杀了我妹妹,所以我也用桃子杀了他。我的母亲听说您清正廉明,不忍让您受累,所以让我来治伤,实不敢毛遂自荐啊。”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突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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