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一个白衫男子喝着茶,眉如远山,悠然雍容,外面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照进室内,笼罩着一层金沙,那男子恍若
天神,转过头看向呆愣着站在那的段小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了第一句话,“段姑娘的休书可随身携带?”
不是萧家告上公堂?不是问责无故伤人?
她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被休扫地出门,胆战心惊的被衙役带进官府结果冒出这么一句,段小五强压住火气,垂下
眼眸,“久闻大人爱民如子,小女子窃以为传言未必属实,今日一见,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嘲讽他多管闲事?
顾清彦挑眉,再次追问,“段姑娘可否将休书给在下过目?”
“大人召小女子前来究竟是公事还是私事?”段小五忍无可忍。
“公事如何?私事又如何?”顾清彦放下茶杯,突然来了兴致,眼神炯炯。
“小女子自幼承蒙家父教导,不敢有半分枉法之事,尚无公事可谈,至于私事”段小五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牙
缝中挤出两个大字,“也无。”
“此言差矣,本县承蒙皇恩治理泉阳城,兢兢业业不敢说,但也从无当街伤人之事,此行径极其恶劣,造成极坏影响,甚
至百姓恐慌,读书人纷纷执笔讨伐此等罔顾《女诫》礼法之事。”顾清彦面容一整,极其严肃,清廉正派作风尤显,意味深长
的道,“姑娘以为难道不是公事吗?或者段姑娘认为本县没有过问的资格?嗯?”
最后一个嗯字轻轻上挑,官威压人。
尼玛,抓狂啊,这厮不愧是当官的,官腔十足,小事化大的本事十成十的强悍,段小五一阵月复诽,形势压人,好汉不吃眼
前亏,眯起丹凤眼奉承笑道,“大人不愧是百姓心中的父母官啊,事无巨细,我朝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国家甚幸,民族甚幸
啊。”
“真的吗?”顾清彦疑惑?
“真的,绝对真。”段小五不住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比珍珠还真。”
“只要百姓们理解,本官心中甚慰。”顾清彦赞同的点点头,看向段小五,眼中忍不住戏谑,“想不到姑娘如此明理,那
事情就好办了,姑娘行凶伤人之事不介意本官重判吧?”
尼玛!!!!!
段小五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搅着手中的帕子纠结道,“其实一件事情我们通常不能看其表面,要看本质,伤人之事对也
不对,小女子承认是一时冲动,可是小女子当时没有接休书,恶奴欺主岂能容她,本朝也是有法令的,小女子只不过是在教训
恶奴罢了。”
“所以”顾清彦假装疑惑,“事实的本质并非伤人而是教训恶奴?”
“正是。”段小五头点的如小鸡啄米,心里恨不得砍死眼前这妖孽。
“可有证据?”妖孽再次无辜追问。
四个大字差点又让段小五跳脚。
正在段小五无言以对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萧举人来访,顾清彦面色一整连忙道,“快请。”
萧举人施施然的走进后厅和顾妖孽问好,两人一来一往亲热至极,好似多言老友一般,顾妖孽也甚是给面子一口一个萧老
,至于段小五,直接就被前公公萧举人无视了,只能低头看自己的脚丫子,萧举人不一会儿就说到了正题,大意是家门不幸,
出了恶奴,被段姑娘一时气愤教训了也当属活该,本应是家事,还麻烦到了顾大人更是罪过,拿出银票若干当是小小心意,还
望不要为难段姑娘云云。
段小五眼睁睁的看着先前满口大义口口声声治自己重罪的知县十分自然的把银票若干全揣进了自己腰包,笑的一脸正义,“萧伯父放心,传段姑娘前来纯粹是有些小小私事儿,既然有萧伯父的情面在,本县自然不会多加为难。”
尼玛,这是什么心理素质啊?行贿受贿还状若无事。
看着萧举人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段小五默默泪了,和萧家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对顾妖孽怒目相视,咬牙切齿,“民女和你什么时候有私事了?”
“姑娘难道不知道吗?”顾妖孽惊奇,姿态瞬间抬高,“在下偶遇段姑娘,看你模样还算周正,有心纳你为继室,既
是续弦,不下蛋自然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