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璃谷,自玄兵大陆太古时候起,就是天下间有名的大凶之地,毒虫凶兽,奇珍异宝,神话传说,无奇不有。但最可怕的却是其凶名!自太古时候起,这里边是一片未开化的土地,人烟罕至,或是,来此处之人,大都有去无回。但即使如此,在玄兵大陆兵气之道繁衍鼎盛的今天,仍然有无数兵者为了寻觅良材异宝,锻造绝世神兵而踏足此地,来着多,去者少。却仍有无数修炼兵气者,或自恃实力,或心存侥幸,不变的,仍是亘古如一的赫赫凶名。
氤氲的水汽,弥漫了正片森林,深深之处,隐隐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虫鸣和野兽们深沉不安的躁动喘息,似乎危险时刻都压迫它们。弥漫的雾里,说不出的沉闷。
身后是沉沉的师恩,身前是宿世的恩怨,镇龙剑似有一股绵远的力量在体内窜涌,凌寒抬了抬手,体内却没有一点兵气,只有镇龙剑内的浩瀚之气在体内温养经脉。以后,兵气的修炼,完全要依靠自己了。他稍稍走了一段路程,在一颗参天古树下停了下来,在那里,一柄古朴的长剑插在那里,以那柄剑为中心,周围十丈距离,却是寸草不生,反而有淡淡的灵光,如萤火一般,忽而闪现,却又微不可查,那柄古朴的宝剑,却如同见到了故人一般,似有灵性。忽有微风拂过,剑,轻鸣,周围的雾气,散了,又聚。才发现,那参天古树下,古朴长剑的背后,立着一节腐朽的木桩,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依稀的可以辨认—皇越之墓!有光,穿过浓雾,他缓缓地跪了下去:“越叔叔,我回来了。”
他久久的跪在那里,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雾气渐渐散了,有阳光洒下,在丛林里,欢呼雀跃,轻抚万物,仿佛这世间,它才是最为自由的,无拘无束。日升月落,月落日升,他抚模着剑,抚模着腐朽的墓碑,拭去了上面积尘。当初,这柄剑的主人,兵解自己生魂血肉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么多人,在多年以前,深深地宠爱自己。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儿深黑色的布片,狠狠地攥住,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眼里有熊熊的火焰升腾,原来仇恨竟然是那般深重,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压在心头。“他跑不了,你也休想玩弄我,我们不死不休……”
时光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在红尘,无人可以逃月兑岁月。
风里有古老的味道,他在丛林间疯狂的奔跑,**的上身布满了疤痕,像久经沙场的将士,与鲜血为伴。身后一声愤怒的咆哮,忽然一只有两个人高的狰狞凶兽,瞪着血红的双眼,渐渐拉近了和他的距离。它两根獠牙如同弯刀,上还有血珠滴下,刺鼻的腥臭味怕打在他身上,那一身钢针一样的兽毛,根根倒竖,四蹄粗壮,指甲如刀一般锋利,那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整个身体都如同战车一般,若是被它蹦到,不是血肉模糊,也会被拍成一滩烂泥。此刻它双目赤红,咆哮如雷,几番追逐,竟然无法抓住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顿时兽性大发,骨子里的狂性彻底激发了出来,它奋起四蹄,奔如疾风,眼看着就要就要将眼前的人类撕个粉碎,不料,那狂奔逃命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急急一个转身,手中竟然是拿着一柄长剑,隐隐有细微的龙吟声传来。凶兽速度略有减缓,血目之中有疑惑之色,它居深山老林,野性十足,但这蛮荒古地,一派原始生态,就算那凶兽,有了些年岁,多少有些智慧,但野兽就是野兽,智慧终归是有限,再加上身体差距,高下立判,它登时就忽略了那细微的龙吟声,放低头颅,獠牙深深刺了过去,势要将眼前这渺小的人类,撕个粉碎。
风在他们接触的一刹那更盛了,霎时间,丛林之中飞沙走石,尘埃四起,不断地有碎石碰撞,树木折断的炸响。末了,在那四起的尘埃中,只听“嗡”的一声鸣响,隐隐带着细微的龙吟,尘埃中有血雾飘起。
许久,尘烟散去,少年背靠着折断的古树,脸色苍白,嘴角滴红,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握剑,保持着向前直刺的姿势,虎口的位置,却已经裂开,鲜血中带着热气,他一下瘫坐在地上,呼吸稍稍有些平稳了。身前,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凶兽,此刻已经一分两半,似乎神兵利器,直直的从它眉心斩裂成两半。少年苦笑一下,自己不过是想填饱肚子,却要如此大费周章,现在自己一身苦修的兵气已废,若不是有镇龙剑在,恐怕小命都要搭了进去了。他甩了甩头,盘腿坐好,将镇龙剑放在膝盖上,开始尝试着调息,日渐斜,体内,隐隐的有股暖流淌过,流进了周身百脉,在时筑古荒已经废掉的兵气,缓缓地开始重修复苏了。
他睁开眼,抚模了镇龙的剑身轻声说道:“我现在实力不够,用你捕食,抱歉了……”镇龙剑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吟,微不可查。
他起身,镇龙回鞘,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藤条,捆起一半兽肉,看了看天边的斜斜落下的夕阳,丛林深处传来低低的兽吼,再过一会,夜晚便要降临了,仿佛在丛林的深深黑暗中,有无数贪婪的目光,循着血腥味而来,他不敢再做停留,背起一半兽肉,消失在林子深处,那一半,却只能留给黑暗中那些嗜血贪婪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