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哐哐”的响声停止了,紧接着又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是往这边走來。
豆豆紧张的抠住了瓜瓜的小手,就算被笑话也无所谓啦,他就是害怕嘛!
瓜瓜并沒有笑话他,而是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脚步声越來越近了,忽然,又夹入了开门声。
瓜瓜警觉的往外探出一只眼,只见斜对面就是通往楼梯间的门。的确有一个人推门走入了走廊,但从她的装扮來看,应该是医院的清洁工。
瓜瓜悬着的心稍稍落地。
清洁工并未察觉躲在墙角的两人,拖着一个垃圾袋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瓜瓜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只见她在走廊尽头处停住,拉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当她再出來时,手里已沒有了垃圾袋。
她原路折回,从楼梯间往上一层走去了。
“我有办法了!”突然,瓜瓜转头对豆豆道。
半个小时过去。
李维森带着一脸烦怒,在医院大厅的角落里反复踱步。这医院能有多大?他派出了几十个成年人,竟然找不到两个孩子!
瓜瓜的确聪明无双,但总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走了吧。
“少爷,”又有一人走上前來汇报:“十七楼到十八楼都找过了,沒有发现踪迹。”
“废物,都是废物!”李维森大怒:“财务那儿你也不用去了,马上滚蛋!”
“少爷,我”來人惊呆了。
见状,又一个准备上前汇报的人,立马转身折回电梯边去了。
李维森暴怒的揪住前额一撮头发,急躁得直跺脚。
那份病例至关重要,不仅能揭穿他之前的阴谋,这之后的计划也得被破坏!
不行,他还得加派人手,哪怕将医院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他拿出电话,正要拨下号码,目光却在不远处顿住。
那是一条通往大楼侧门的小道,一个清洁工正推着一个大垃圾桶往前走着。
她将垃圾桶推到了医院的后门处,这里是垃圾归纳处,已并排摆放了好几个大垃圾桶,只等垃圾车傍晚时來收。
将手中的这个垃圾桶放好,她便转身离去了。
片刻,这垃圾桶里响起一阵窸窣声,窸窣声止,桶盖突然被顶开,探出豆豆的小脑袋來。
“妈呀,”他大口的吐着气,“妈妈咪呀,我的澳洲龙虾还是保不住呕!”
话沒说完,白色的呕吐物从他嘴里一倾而下。
“豆豆,你的事儿能再多点么?”瓜瓜从桶子的另一边探出头來,无语的瞅了他一眼。
接着纵身一跳,双脚落地。
“瓜瓜,难道你就不想吐么?”这桶子里的味道简他直绝了,他简直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瓜瓜不耐的皱眉,“所以,你打算待在里面吐个”话到一半,他猛地惊大双眼,语气陡然转急:“豆豆,快跳,快!”
顺着他的目光,豆豆也转过头,顿时脸色大变。
那个正往这边跑來的男人,不就是李坏蛋么!
“妈妈咪呀!”豆豆惊叫一声,“啪”的就跳出了垃圾桶。
还來不及站稳,瓜瓜已拉过他的手飞快朝前跑去。
后门就在百米开外,但那扇原本敞开的门,不知为何竟然在一点点的关闭!
“坏蛋让人把门关了!”瓜瓜迅速扫了一眼地形,拉着豆豆往左拐去。
左边是医院的大花园,期间花丛茂密,小径错杂,但绝不是躲藏的好地方。
他带着豆豆穿过花园,跑至停车场,躲在了一辆车的轮胎旁。
“瓜瓜,”豆豆惊魂未定,“李坏蛋的战斗力很强啊!不知道咱们的等级够不够!”
“不够也沒办法,这里又沒副本。”
“瓜瓜,豆豆?”话音刚落,李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话,快出來,别跟叔叔捉迷藏了,妈咪还在病房等着你们呢。”
他的音调温和,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他们真跟他在捉迷藏呢!
奸诈狡猾!
豆豆生气的皱起小脸,早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沒想到竟然烂得透透的!
脚步声,近了!
“瓜瓜,豆豆?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出來啊。”他的声音似就在耳旁。
瓜瓜和豆豆的小手不禁紧紧相握,相互传递着鼓励和支持。
“你好,请问你有看到两个孩子,”李坏蛋的脚步突然停下,像是在跟人打听:“一对双胞胎男孩,五岁左右。”
快说沒看到,快说沒看到!瓜瓜在心中默念。
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被询问的人摇摇头:“沒看到。”
瓜瓜松了一口气,小手却被豆豆拽了几下。
他疑惑的转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豆豆脚边竟多了一只小皮球。
他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手心渐有冷汗冒出。
缓缓的抬头,一个小女孩正站在车头处望着他们,苹果小脸绽放着甜甜笑意:“帅哥哥!”她快乐极了,还拍了拍小手。
瓜瓜的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砰”的一声,李维森踢开大门,双臂使劲往前一扔。
瓜瓜和豆豆摔在地上,又以团状滚至了墙角。
痛!
痛痛痛!
豆豆顾不上疼痛了,爬起來冲着李维森一顿大骂:“李坏蛋,你快放了我们,不然叫你好看!”
“叫我好看?”李维森皮笑肉不笑的抱起双臂,“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做到?”
豆豆立即扯起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然而,李维森的笑声更大,大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额豆豆不禁抹汗。
“怎么,不叫了?”李维森得意的摊开双手:“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医院的地下室,专门用來储藏杂物,你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豆豆骂他:“流氓!”
李维森奇怪的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骂这个。
“李坏蛋,你一定欺负过不少良家妇女吧,”豆豆鄙视的抠鼻:“坏人欺负良家妇女时,最喜欢说‘你叫破喉咙也沒用’了。”
李维森满头黑线。他平常就经常说豆豆看的电视太杂太乱了不是!
“少废话!”他怒喝一声,“乖乖把病历本交出來,这些天我还会考虑让人给你们送饭,否则我活活饿死你们!”
“送饭?是外卖吗?披萨还是炸鸡,”豆豆的语气稍显嫌弃,“如果是炸鸡的话,最好配上汽”
“住口!”李维森大怒,豆豆以为自己在耍猴么?“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割了”
话音未落,一直躺在墙角的瓜瓜突然扬手,一个浅色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他的脚下。
低头,“病历本”三个大字蓦地映入眼帘。
他立即捡起來翻开查看,沒错,就是白茗儿的病历本。
豆豆惊呆了,不明白瓜瓜为什么这么做!
“东西已经给你了,放我们走!”瓜瓜强硬的要求。
李维森冷笑:“不好意思,要委屈两位暂时先住在这儿了。”
“什么?”豆豆可不干,“这里堆满杂物,灰尘扑扑,让你在这儿住你乐意么?”
“我当然不乐意,不过,你沒得选!”李维森得意的笑了几声,狡猾的眸子在兄弟俩身上來回转悠,思索着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应该被搜走。
“李维森,你这个魂淡,”瓜瓜突然破口大骂:“如果我妈咪知道你这么对我们,她非但不会嫁给你,还会把你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如果让我爹地知道,他会把你的胳膊和腿都打断,让你连爬都别想!”
提到白茗儿,李维森心里的确有些小寒,接下來听到他爹地,李维森笑得更加得意了。
“你爹地?”他哈哈大笑,“就是缺了一条腿的萧晨吗?我倒要等着他來打我,哎,我好怕怕啊!”蓦地,他敛起笑意,眸中冷冷寒光紧盯瓜瓜的小脸:“你们就在这待着吧,我会让你们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说完,他即转身离去。
“啪”的一声,门又重重关上了,扬起厚厚的一层灰,又马上消失在门缝间的最后一丝光线里。
“咳咳!”豆豆蒙住鼻子,快速退至墙角,好歹躲过了一点儿灰尘的侵袭。
“瓜瓜,你为什么把病历本给他?咱们还拿什么去找爹地?”驱散灰尘后,他冲着瓜瓜就是一顿埋怨。
瓜瓜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想想咱们怎么能出去再说吧。”
他一边说一边爬起來,“如果刚才我不扔出病历本,你不怕李坏蛋真割了你的舌头?”
豆豆一愣,赶紧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
这么说,刚才瓜瓜丢出病历本,是为了救他喽!
好吧,他懊恼的垂下小脑袋,“我估计错误,李坏蛋的战斗力明明已经爆表!”
“沒事,咱们可以刷副本!”瓜瓜小手一扬,手里抓着一部手机。
“啊!”豆豆惊喜的瞪大双眼。
他明白了,刚才他大骂李维森的时候,为什么瓜瓜一直躺在墙角了。
他是为了保护这部手机!
“瓜瓜,你太聪明了,不愧为我的弟弟!”他赶紧催促:“快,瓜瓜,给爹地打电话,让他來救咱们。”
瓜瓜低头拨号,但马上又抬起头來,一脸无语的看着豆豆:“地下室沒信号!”
豆豆大惊着低头,立即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題。
这手机还剩下一格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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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里,弄丢了病历的医生正战战兢兢的看着李维森:“李李少爷,病历找到了吗?”
“找到了,而且已经被我销毁了。”
话虽如此,医生却不敢松一口气。
李维森冰冷沉怒的脸,让他感觉自己已被杀死过好几回了。
“你差点就坏了我的事,秦医生你觉得自己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医生打了个冷颤,该不会真的把他给杀了吧!
“李少爷,”他赶紧道:“这次是我一时疏忽,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李维森模着下巴,思索着他得做一件什么事才能被原谅。
“少爷。”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轻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