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美一事被皇太后所知,本就身体抱恙的皇太后更是缠绵病榻,越发的觉得身子重了,最近更是懒得起身,皇太后懿旨,寿辰一事,皇室宗亲吃个合欢饭也就罢了,无需大肆操办。廷美已远去,皇太后那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做寿啊。
皇上看母后郁郁寡欢,心里自然也不痛快,一面命皇子皇孙,各宫嫔妃,多多探望皇太后,以宽心胸,一面问皇后,太子妃可有喜?大婚后也不少日子了,怎么还没个动静?或许添丁加喜,能让皇太后好起来。
皇后回答还没有,皇上问皇后,最近有隐约听闻太子和太子妃不睦?可有此事?
皇后不想过多的勉强德昭,不到万不得已,本不打算过问德昭和熙儿之事。可如今皇上问起,自己是不管也得管。那有?不过是少年意气,任性点,熙儿又是小姐心性,难免小两口拌几句嘴。皇后随口搪塞了过去。
这日,皇后把熙儿叫到自己寝室,好好的教导了半天。晚上皇后赐宴,德昭只得进了熙儿的房间,房间里,大婚时的装饰,依旧如新,正红色,在两支龙凤双烛的火焰里,映衬得更加明晃晃的,红得有点让人晕眩。
熙儿要给德昭斟酒,德昭自己接过酒壶,直接呼呼的大喝几口,几杯酒下肚,觉得头晕得厉害,眼前人的脸,似乎是双面人,一会是芸儿的脸,一会是熙儿的脸,怎么分辨都分辨不清。
德昭起身,脚步踉跄,指着熙儿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熙儿温柔的从后面抱紧德昭:我是你的妻。
德昭糊涂:我的妻子,妻子。
熙儿把头靠在德昭后背上:对,我是你的妻子,要陪你一生一世的人。我是熙儿啊。
德昭搞不懂:熙儿,我的妻子。德昭狠狠的掰开了熙儿的手,你不是,你不是……
嘴里嘟囔重复这句话,你不是,我本打算娶芸儿的,你不是,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
熙儿看着德昭的背影,整个心都凉透了。熙儿哭着跑进了御花园里,哭累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了,皇宫之大,熙儿毕竟终有没去过的地方。这个地方,无人,无灯,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月光,隐隐看见高高的墙,仔细听,好像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熙儿忘记了哭泣,只觉得恐怖,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忽然间,一人拍熙儿的肩膀“啊……”熙儿凄厉的尖叫。
来人捂住了熙儿的嘴,叫什么?把侍卫引来,你是死罪。
手有温度,是人,不是鬼,熙儿睁开眼睛,对方是一个少年,比熙儿高出一头,脸不怎么看的清楚,但是手指纤长,皮肤柔软光滑。
不要叫了,我放手了。
熙儿怕鬼不怕人。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少年点燃了手中的灯笼,觉得好笑:应该我问你吧。我也懒得问了,一看就知道,想死的话,枯井在那边,你跑错地方了?
什么想死?什么枯井?熙儿不懂他的意思。
你前面就是冷宫,你十有**是跑出来寻死的,对吧?
熙儿大笑,你弄错了。我只是一时伤心,跑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跑这里了。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德仪,我娘是王贵妃。
德仪?德昭是你何人?
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是皇子。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他是太子,我是没人问的皇子。
哦。
你哦什么啊?
原来,即使是皇帝的儿子,待遇也不一样的啊。
当然了,你以为是皇帝的儿子,就人人做太子的啊。江山只有一个,太子当然也只有一个。
你不想当太子吗?
不想?
为什么?
因为太累,我这样陪着母亲很好。
我以后能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我就住在冷宫旁边的静慈庵。
怎么听起来像个尼姑庵的名字。
都靠冷宫了,能有好名字吗?
也对。
唉,你问我怎么多了?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王贵妃,自从花蕊夫人被封贵妃后,便被皇上弃如破履,王贵妃本就对皇上无所谓的态度,只求平静度日,抚养德仪长大,所以便索性自己求了皇后,搬到这冷宫的隔壁来住,这里甚是冷清,宫中人都避之不及,自然也落得清净……
两个人,一个忘记了自己刚刚哭泣的原因,一个忘记了自己身处环境的艰辛,初次相逢,却像个老朋友似的聊得很开心。
夜深,德仪问熙儿:不认识回去的路吧,我送你到有宫女的地方。
可我以后怎么来找你?
你寻着鹅卵石的路一直向北走,走到尽头的时候,会看见很多的梅花,穿过梅园,会有一条青苔小路,沿着小路一直走,就到这里了。芸儿感叹,一来皇宫好大,二来,冷宫真的好偏远啊。
快回去吧,天冷了。德仪催促熙儿。
次日,皇后得知,自然是暴怒。莲心一旁安慰,一边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