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不再阴沉沉的,难得阳光拨开乌云,丝丝缕缕的照耀,放在冬日,冷风吹着也让人抓紧了衣领,不让冷风侵入,这样的阳光,只能让人觉得在冬天是宽慰罢了。
这几日天气骤变得很,即便皇上让自己搬进很温暖又只有宠妃才能住的暖熏阁里,自己的心也止不住的凉,皇上已经很多天没来看她了,虽然她知道,这就是宫中女人必须承受的寂寞和忍受的煎熬,但是歆玉的眼泪还是流下了。曾经说爱她的帝王如今身在何处?她无从知晓,或许在泠妃那或在丽妃那?她今日早起端着亲手熬制的荷叶白皮粥去御书房找他的时候,他都对自己冷淡得很,她说了自己的父亲抱恙,希望能准假去看望几日,他也没抬头说什么答应了,连一句路上小心的话都省了。
这次的回家探亲,只有两个赶车的人和陪嫁丫鬟冬莞,仅此而已。
但是长卿府的大门未进,却在路上遇见了明栩。
“明栩,你这是要去那里?”歆玉纤手撩开帘子,探头问道。
明栩停在轿子边,心中吓惊了,莫非是和皇上吵架才出宫的?对歆玉没回答却问说:“玉妃娘娘你怎么独自出宫啦,都这么晚了”
歆玉顿了顿说:“明栩还是叫我歆玉吧,我比较习惯,我其实也没事,就是闷得慌,出宫走走,你还没跟我说你要去哪里”
“哦,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出来遛遛罢了”明栩略显迟疑的说。玉妃此时定是不知道陆将军的事情的,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诶,明栩,你眼神不对呀,有什么事情不大胆招来,小心我是饶不了你的”歆玉玩笑着说,口气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起玩的时期。
“呵呵”明栩干笑两声,还是在歆玉你不说就不能走的眼中说“我其实是要去将军府的”
“是么,原来是要去看某人呀,呵呵,那不如我与你一起去吧”歆玉想了想,反正出来都出来了,不如去拜访拜访陆将军,自从温姨娘去世以来,他常年出门在外的,也极少见到他了、
“啊,你和我一起去”这下明栩慌了,怎么这皇上的宠妃娘娘不好好待着出来就算了,还要跟着自己去将军府。高声说:“娘娘,你别呀,天色也不早了,这你再不回去皇上该茶饭不想了。”
这话一出,戳中歆玉的痛处,却也是无可奈何,不咸不淡地说“皇弟怎的如此说呢,皇上那么忙,我如今心中烦闷,故此出来罢了,你又说话来堵我了”
见此,僵持不下,明栩只说:“那皇弟就奉命陪陪皇嫂吧,咱们去逛逛,将军府就不去了吧”
歆玉未说话,冬莞却开了口道:“王爷,这天去逛逛?娘娘今日染了风寒,你怎的提出这话来和娘娘去逛逛?”
明栩仔细一瞧,确实是歆玉的双颊有些微红,眼神也没精打采的,一副病态。“那好吧,就去将军府吧”
歆玉浅笑招呼明栩上了马车,驱除而去。
将军府门前,两旁的灯已经掌上了,在幽暗的寒风里摇曳,反光照映在台阶上就像那被剃得光溜溜的光头反射的一样的亮光。
门口的侍卫问明来人后,进去通报去了。
此时陆宁昭与风铭修,穆氏夫妇等人正谈到了陆霖广解药的事情。
听得是何人来了,马上出来迎接。
“参见玉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除了风铭修,几个丫鬟随着陆宁昭跪在门口迎接。
“平身吧”玉妃又对陆宁昭说:“妹妹为何这样呢,姐姐出了宫,便也不是娘娘了,咱们还以姐妹相称”
“娘娘万万不可,你可是贵妃娘娘,民女怎么担待得起呢”陆宁昭说着,毕竟人家是贵妃,虽然从前要好,但是怎么说两者身份悬殊得这样。
“罢了”歆玉身体不舒服,不愿在说什么。
“娘娘好,娘娘好、、”绿豆糕点头对玉妃叫唤,眼睛滴溜溜的转,语中的清脆让她眼前一亮。这可引起玉妃的兴趣了“妹妹,这是小鹦鹉呀,长得可真是乖巧,眼睛伶俐得很”
陆宁昭轻拍绿豆糕的小脑袋,叫它安分地待在肩上,不过也真是好奇了,绿豆糕好像很喜欢待在自己的肩上。“谢娘娘夸奖了,娘娘是一个人来么,天气这么晚了,现在屋外这么冷,先进屋吧,免得着凉了”陆宁昭说着和冬莞要扶着玉妃进屋去。握住她的手,竟是比自己的还要冰凉。
“姐姐这不是在路上遇见明栩了么,听说要来这儿,想到呢自己心里也是苦闷,便是过来陪你说说话”玉妃边走进屋里边说。
“呵呵,娘娘有什么事情可以招呼个人来叫我们就是了,何必在这大寒天的跑来呢”陆宁昭说。
玉妃看了陆宁昭一眼,浅笑说:“妹妹这不是忙得很么,姐姐倒是想叫你去多多陪着,只怕你不愿意呢”
说完又看了明栩与风铭修人一眼。
众人皆是明白她的话中有话,故意拿尴尬的人来打趣,也无心责怪什么,因为本来就是事实的,也只是她对陆霖广的事情是不知情的,原谅了她打趣这三角关系。
玉妃在灯下端详了一番陆宁昭,担忧说:“诶,妹妹,姐姐看你的脸色怎么好像不对呀,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陆宁昭手心手背的模了模脸,略微别过脸去,嘟哝着说:“其实就是冬天太冷了,睡不着而已,脸色较差些罢了,娘娘这几天在宫里还好么”
话才出口,绿豆糕就扑打翅膀,嘴巴又要呜哇哇地叫着,这次没等陆宁昭抓住它。“老爷病了,老爷病了,病倒了病倒了、、、”此话一出,把众人的脸色都吓得惨白,丫鬟侍卫们都不敢再上前去抓住它,纷纷吓得躲到主子的后面,当初陆宁昭可是吩咐了此事不得外漏的。
见此,张伯立即玩耍似的奔上前,扭动着老腰板子急惶惶地抓住停留着桌边的绿豆糕。双手劳劳的抓着,口中玩笑的责怪道:“嘿,我说你个小鸟儿,敢在玉妃娘娘面前乱说话,不想活命啦,来来来,跟着小老头我走了啊”
“娘娘,王爷,老奴先退下了。今日忘了喂食,这小鸟饿得慌,故此乱叫唤,切莫听取啊,老奴告退”张伯抱着绿豆糕,在出去之前,对风铭修与陆宁昭使了个眼色。
在张伯走后,众人面向玉妃担忧尽显的脸色,心想着是不是瞒不住了,下面是一片的沉默,屋里的炭火被拨得火亮,热气让屋里暖烘烘的,心中却是焦急如焚的。只见玉妃纤手合掌重重的击在木桌上,急速站起身来,几个人的脸色都被吓得惨白,玉妃道:“妹妹,姐姐从一见面就觉得不对劲了,妹妹这是不把姐姐当家人看待呀,还请妹妹告诉姐姐,陆伯父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
风铭修走到陆宁昭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以为陆宁昭肯定被吓到了,表面玩笑说:“还望娘娘息怒,这陆将军怎么会有事情呢,一只胡言乱语的小鸟说的怎可信呢”
“是啊是啊,娘娘何必动怒说郡主不待见娘娘呢,我们也知道的啊,从小娘娘与郡主交好得没话说,姐姐的事情不就是妹妹的事情,妹妹的事情不就是姐姐的事情嘛,而娘娘可是贵妃,怎敢有申请隐瞒呢”明栩也上前讨好说,就希望这玉妃的脸色好些了,事情就不追究了。不然事情败露对谁都不好。
玉妃终是信了风铭修的话,也不再是那么激动了,但玉妃心中的疑惑也没剪掉半分。又再叮嘱了几句,便说要回府去望望父亲了。
送走了玉妃后,陆宁昭对明栩与风铭修说:“这几日你们还是少来将军府的好,我觉得玉妃娘娘肯定心里很疑惑的,虽然我知道她是好意,但是我不希望她也卷进来,她是皇上的妃子,在宫里一定生活得很辛苦,何必再给她增烦恼呢”
正是因为她一定活在宫里很幸苦,所以怎么可以告诉她,让她和她的父亲为之担忧呢,解药可以自己去想办法的嘛、
明栩想说什么,而风铭修却是认为有道理便是点头,明栩最后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