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的office“女友”吃了次饭后,我几天没去银行大楼的食堂。我不知道再怎样面对mary。我甚至在银行大楼里都觉得不自在,好像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他们都在问我,“你是谁?”
dan和george见了我,总拿我和mary打趣,问东问西的。他们真是无聊地没有其他更好的话题了。事实也就是这样,面对一个总“输”的赌鬼总不能整天还聊赌钱吧。
牌桌上的荷官们也开始斗胆和我开玩笑了,“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别整天和21点较劲了,陪陪她,不然人家可跑咯。”
我的秀,他们倒是入戏了。
这天中午我又来到了银行大楼的食堂,我实在懒的再走出大楼去街上吃中饭了。我本想去排队吃快餐,但看看那拥挤的用餐区,还是决定去咖啡区了。
“harry,吃点什么?”mary很大方地问我。
“嗯,随便。”我不知怎么觉得这么尴尬。我觉得上次真不该带mary去office,她现在是唯一一个看到过我的两面的人。而这两面让她感到那么大的反差。她又把这反差强加给了我或是我自己才意识到这反差。
我现在突然感到晚上在office做秀,白天回到银行还是在做秀。我想问,是不是要成为一个好演员,就要在这黑与白中挣扎。
mary给我送上来了金枪鱼三明治和一杯黑咖啡。这正是我上次点的。空气中的气氛有点紧张,我没敢看mary,继续读着报纸。我其实心里挺感激mary,很想说点儿感谢的话,可怎么也张不开口。
没过几天,mary离开了,据说是她找到了新工作。我心想,不就是和你吃顿饭吗,怎么惹出这么多的不痛快。
好几个月以后,我离开了银行,这才找到答案。一次在市区路遇了一位银行同事,她告诉我,食堂的那个小mary喜欢我,但她被我的怪异和冷漠给弄伤心了。我疑惑地回复,我对她什么也没做啊。她反问我,你们不是约会了吗?我实有些不解,难道21点职业玩家真的不会泡妞,也不会谈恋爱。
七月底的分红没有上个月那么火了。这个月我工作时长110小时,我分到手一万两千。
这两天银行有个事儿让我有点儿兴奋。
我的部门从北京来了个交流实习生,北京经贸大学的研究生。她叫jessie,和我同岁,靓丽清新,每天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好像在这死气沉沉的银行大楼里走秀。她是不用穿银行的工作服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我倒不至于。但她的到来着实给我每天在银行枯燥的工作加了点味道。
她工作挺认真,努力地熟悉着这里的工作流程。每天带着她跑上跑下各个部门的转悠,我也没觉得繁杂劳累。有个美女在身边,我走起路来也似乎多了点轻盈。中午,我请她在银行食堂的“贵宾区”用餐,我好像是个银行的年轻董事带着自己的女友在这里体验生活。她当然还看不出我在银行的职位和我用餐区域的反差。
我的心里却酝酿着我的另一个计划。我想尽快带着她去office继续我的秀。
“jessie,今晚我请你去星港城玩儿吧?”
“好啊,我听说星港城是赌场啊。”
“赌场怎么了?这里是澳大利亚,合法的,难道你去哪儿还得向你们领导汇报?”
“没有,没有。可我也不懂的赌呀。”
“我又没让你玩儿,跟着我就行了。”
“好吧。”
jessie对我倒是有点言听计从,我的态度既像个老乡大哥,又像她的顶头上司。这种关系会给我的秀带来方便。
一下班,我们就来到我的office。虽然我没回家换行头,但新置办的外套大衣盖住了我银行的西装制服,不失体面。jessie的服饰自然毋庸置疑。
“mr。chao!”dan见到我(我们)显示了一分兴奋。
我当然知道他的兴奋来自jessie的出现。顺理成章,一个赌棍必定是个公子。
我拉着jessie的手进了贵宾厅。不知为什么,我如此的放肆,居然敢拉一个女孩子的手。我不敢想象我的角色竟给了我如此大的胆量,让我去拉一位才认识几天的女生的手。jessie表现得很自然,这让我有点吃惊,但我也想不了太多,因为我在舞台上,聚光灯下。
“你玩儿这么大?”jessie和我刚在牌桌上坐下就问我。
“这没多大,赢了带你吃大餐。”我随手把一叠钞票扔到桌上,等着荷官给我换筹码。
“你一定能赢。”jessie兴奋地说,眼睛却盯着桌上的钞票。
“相信我。”我拍着jessie的肩膀,色眯眯地看着她。我真不知道自己这连串的动作怎么会做的这么自如。或许是我在贵宾厅里见多了吧。
“mr。chao,您的筹码。”荷官把筹码推了过来。
“你今天卖卖力,可别再给我发狗屎了。”我不客气地点拨着荷官。
“mr。chao,您知道我每次给您发牌都很卖力,可运气是您的啊。顺便问一句,您今晚在我们酒店开了总统套房了吧。”这里的荷官都和我很熟了,逮着机会就会跟我耍贫嘴。
“必须的。”我瞄了一眼jessie,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jessie微笑地坐在我旁边。她肯定没听明白我们的对白。她毕竟才来澳洲几天,英语还不是很灵光呢。万幸,万幸!
更加让我惊讶的是,jessie很“入戏”。每每我赢一注,她都会兴奋地拍着手为我叫好,好像我打出了一个好球。很多时候,我赢的那注是最小的一注,她却不在乎,同样地惊呼着。这让同桌的玩家和荷官都有些不适应,她也弄得我有点哭笑不得。我不停地解释,她刚从北京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尽管如此,我还是对jessie没经过培训的“表演”很满意。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mary,她肯定演不出这效果。但又不知为什么,我好像更喜欢mary在我身旁。我告诫自己,别多想了,这是office,继续你的秀——你这个赌徒还是个公子呢。
两个小时后,我和jessie已经在顶楼西餐厅了。虽没有订位,arthur一样殷勤地接待了我们。
今天的秀很完满。饭后没有总统套房,我们各回各家。我今天其实真的有点儿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