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手还真挺旺。”刚刚完胜的我夸着荷官。
“跟您说的没错吧。”荷管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值得提的一点是,我和这个荷官的中文对话,全部被他英文实况转播给了他的领班。
“好,咱继续。”说着我顺手加大了注码,还是两门,一门5000。
牌又发下来。
第一门是张k和a,无敌21点;第二门是张j和a,还是无敌21点。不过这次没有马上赢,我还要等荷官翻他的第二张牌。他的第一张牌是10,如果他再翻张a出来,我们就打合了。
他的第二张牌也是张10,20点,完败。我再收15000。
“太棒了。”我噌的站了起来,拍着手掌,手指间燃着的香烟险些掉在桌上。我必须承认我的激动不仅仅是做秀了,有很多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
两手牌赢了两万二千五,领班有点站不住了,他环顾着四周。我知道他在寻找楼面经理。
我没停手,还是总共一万的注码在桌上。我的第三手牌来了。两门四张公仔,两个二十点,。荷官第一张是8,之后翻开一张9,十七点。再胜出一万。我还没坐下呢。站在那里的我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手指脆响地打个不停。但我此时的激动与兴奋完全是秀了,我的心境已经恢复了平和。我深知这胜利的一刻归功于来之前的几个礼拜的勤学苦练。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时候,楼面经理到了。
“什么情况?”他问着领班。
“三手牌赢了三万二千五了。”领班向楼面汇报着。
“过程。”楼面有些紧张了,手机也掏出来了。我知道他的下一步就是要打电话到监控了。
领班向楼面汇报了我的大胜经过,连我和荷官的对话也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我听得清清楚楚,心紧张得蹦蹦地跳,这毕竟是我拉斯维加斯的第一秀。我表面上却不能露出半点惊慌。我看上去不但没有胆怯,还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向楼面经理示意着,这个荷官太好了。
“你太好了,哪也别去了,今晚上就在这儿给我发牌。要加班的话,我出三倍的加班费。你给我翻翻。”我耀武扬威地比划着,让这个荷官把我的话翻译给他的上司。
“等会儿,他们在谈点事,您先玩儿着。”荷官神色紧张地对我说。
“连赢三手牌以后,必须减注。”我和荷官说着,顺手把这两门的注码每门减到1000。这是战术要求,和迷信一点关系没有。
牌局继续进行着,我的工作继续着。
楼面听了领班的汇报似乎放松了些,他没有拨电话,也没有走。我现在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了,就像任何一个赌棍继续自己在输赢上落中让自己的情绪随之跌宕。
这轮牌打完了。我赢了近四万。我是走还是不走呢?我矛盾着。我必须在三秒内钟做出决断,荷官马上洗牌了。
走也合情合理,一下子赢了这么多,大胜而归。
不走合乎逻辑,荷官如此旺我,乘胜追击。
我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是个见过世面的赌客,据说是在澳门输过上百万美金的豪客,赢的这点儿钱也不过是我输过的零头。
我决定留下来。我又点燃一支烟,好像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那惊心动魄的胜利场面。我当然没闲着,头脑中的扑克追踪器在高速的运转着,我已经在为下一轮牌局计划着了。
“问他喝点什么。”楼面经理语气缓和地指使着荷官。
“您想喝点儿什么吗,李先生?”还在洗牌的荷官客气地转问我。
“柠檬冰茶,顺便来盘三明治。”
“好的,马上。”他向楼面翻译着我的点单。
“这就是大陆客,赢利那么多钱,不出去点个龙虾好好款待自己,偏偏在这儿吃我们免费的三明治。我去给这个中国傻帽儿跑趟吧台吧。”楼面经理的话明显的有些冒犯失礼,而且他话里的中国傻帽儿(chingchong)还有点儿种族歧视。
我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暗自欢喜。他完全认为我听不懂任何英语,而且也对我的警惕放松了许多。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已经了解了我的下注习惯——完全有悖于他们心目中的21点职业玩家的战术。
服务生送来了我点的东西。看着我这不伦不类餐饮结合,我都想笑。这也是我在悉尼office对大陆客的观察学到的。他们牌桌上出手阔绰,但对饮食却扣扣索索,下一个大注码要比花钱吃点儿好的重要的多。
柠檬冰茶来的很及时。我的确有些渴,这曾经是我在悉尼office里的标志性饮料,它似乎也能让我巩固下我的秀状态。三明治,硬塞吧,我一点儿也没胃口。
天助我也。这轮新牌我根据追踪结果还是一来就是大注出手。我的余光看到楼面经理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我呢。
这轮牌下来,我赢赢输输,整体没什么上落。领班也放松了,他的眼睛又四处踅模着走过的美女们了,不时和荷官肆无忌惮地发表着自己对女人美貌的见解。无聊!楼面经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要关注的不只是我在的这一张牌桌。
再继续。
三个小时过去了,荷官已经换了三个了,而且每个都是讲中文的。看来他们还是很重视我这个大客,特殊照顾。这种重视和特殊我喜欢。
扑克追踪有点儿累人,劳动强度极大。三个小时差不多是我现在的极限了,再继续,我难保工作质量。
我站起身拿出会员卡,让荷官翻译给他的领班,他们可以把我的筹码回充到卡里了。
还好,这拉斯维加斯的第一天,我的第一捷,大捷,我的第一场秀让我非常满意。我今天完胜四万美金。
楼面经理拿着打印出来的收据过来了。他让荷官细细地给我解释单据上的内容,核对金额。
“美国欢迎你。”临了,楼面伸出他的手。
我和他握了握手,没等翻译就说,“听——不——懂。车呢(china)。”
这让周围的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