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言*情**』姓唐的他区区一介腐儒,我们为何要对他低声下气的!好像我们欠他似的!”在回去的路途中,决明一直生着闷气,不停地碎碎念着。
徐相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我们摆低点姿态,又不少块肉,能够达成目,才是正经的。”
“可,可我就是这口气不顺,那唐寅,他,他凭什么啊!连我们定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要不是少爷,他有那么容易就从牢狱里出来吗?!”决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的确,平心而论,就唐伯虎那一开始的态度,说徐相没有一点介意绝对是骗人的。可以说唐伯虎走到今天这一步,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与他的xing格月兑不了关系。
可是,最终徐相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需要唐伯虎这个人——当徐相决定进军大明化界的时候,他就知道,对于他来说,原本是可有可无的唐伯虎就突然变得十分重要了。毕竟,光靠他一人,如何能搅动大明朝的化产业,乃至于——舆论?!!
故而,找个采出众的帮手是必然的。更何况,徐相肚子里那么多的点子,不找人分担一下,如何能用的完?
烂在肚子里?太可惜了。
知道决明这口气一下子轻易顺不了,所以,徐相也就不再劝他了,只是随口说了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yu则刚。’决明啊,不论做人还是做事,这点,你给我好好记住!”
“我,我晓得了。”决明似有不甘,但还是点头应道。随即,把头转向了马车外……
忽然间,决明的声音又在徐相耳边响起了,“少爷,我们这是回府吗?”
“不然嘞?还是你有别的事要办?你自管去,不用管我。”徐相毫不在意地说道
决明期期艾艾地回答道:“这~,这倒不是。不过少爷,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出门前,小姐的交代……”
徐相拍了拍脑子。嘿!怎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忘了!
话说徐相出门前,已经跟菟丝子约定好了,为了弥补徐相那写书的大半个月里“不理菟菟了,不要菟菟了”的恶劣行径,今天必须让这小吃货尝到便宜坊的烤鸭子的味道。如若不然,则会“再也不喜欢哥哥了!”
话说最喜欢的哥哥只值一只烤鸭,听起来貌似挺悲哀的……
不过,天大地大,抵不过我家菟丝子最大,所以徐相还是一口就答应了。然而,可能是唐伯虎那里太过顺利了,徐相一高兴,又把这事给忘了。还好有决明提醒,否则,到了家却没遵守约定,那丫头哭闹起来,又要让人头疼了。
徐相庆幸地看了眼决明,欣慰道:“幸亏你还记得,否则就这么回去,那小丫头一准又要泪眼汪汪的了。”
随即,徐相拉开马车的门帘,冲着车夫阿成喊了句:“走,去崇门。”
……
崇门,原名明门,是京师东南方的一座城门,也是内城九门之一,另外还是京城有名的“酒关”,即送酒的通关之处。由于来往商旅众多,货通八方。故此,崇门外,一向是京师中有名的繁华所在。著名的便宜坊也正坐落在此处。
另外,崇门还是进京赶考的士子的必经之处。所以,崇门外,客栈,酒肆比邻而居,好不热闹。
正好,这几天chun闱刚刚结束,考中了的士子,自然是留下来了,为几ri后的殿试准备;没考中的,则是准备走走关系,托托门路,为ri后的前程提前培养些人脉。所以,尽管会试早就结束了,但是这里还是如同一个多月前一般热闹。每家酒店食肆,满满当当的全是人,便宜坊里也是一样。买鸭子,吃鸭子的人,络绎不绝。
不过,好在徐相到底是出身勋贵之家,有不少特权的。决明刚刚一亮出定国公府特有的腰牌,便宜坊的伙计,二话不说,请徐相两人少待片刻,爽快地前去取鸭子了……
活了两辈子,徐相头一回体会到了当官n代的好处。
因为烤鸭需要点时间,故而,就在徐相和决明等着伙计取烤鸭的当口,两人随便找了桌子,点了壶茶和点心。坐在那里,边吃边等。
便宜坊里,士子们最多。目光所及之处,多是些穿着青衣襕衫。这个时代,人们对于读书人有着如同信仰一般感情。普通人进了便宜坊,见了这么多的读书种子,也不多待,深怕打扰到他们一般,取了鸭子便走。所以,这便宜坊更像是一座学沙龙,多过一个食肆。
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要么讨论些时科举,要么就聊些风光霁月的诗词歌赋。人吗,多是喜欢这一些的。要么,时不时传来几句“咿咿呀呀”的诗句,赢得些吹捧之声;又或是时不时传来些故作矫揉的豪言壮语,引得一片附和连连……
决明影约听了这些,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
徐相倒是挺喜欢这里的,他啜了口茶水,笑眯眯地瞧着屋子里的一切。仿佛是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忽然,见决明有些不高兴,徐相问道:“你小子,又怎么了?”
“呃~,我也不太清楚,少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些士子,嗯~,挺不顺眼的。”
听他这么一讲,徐相倒是明白些:决明刚刚还在生着唐伯虎的闷气,突然间来的一个聚集了许多跟唐伯虎一个德行的士子的地方,几十个“唐伯虎”围在身边,自然觉着怎么样都不舒服。
所以,对决明来说,一切都是唐伯虎的错。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把眼前的家伙都当成天桥演马戏的小丑不就结了。保你心情舒畅。”徐相满怀恶意的调笑道。
然后,一根筋的决明试了下……
“唉~?还真行啊,少爷,你真厉害!突然就觉着心情舒畅了好多。”决明惊喜地说道。
徐相:“……”。
正此时,门口又走进来几个身影,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平常的组合——父亲,儿子,加上一个看起来是世代忠仆的老人家。
那为的中年男子,身穿着一间极为朴素的玄sè直裰,头上戴着顶东坡巾,他肤sè白净,不高不瘦,长着两个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不太合适的妩媚的杏眼。不过,配上其眼中的熠熠的神彩,倒是另有一番和谐的韵味,神采照人!
见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其不算长的山羊胡,举止,气度十分从容。
躲在他身旁的那个小子,则与他的气质完全相反。看起来年纪虽幼,却穿一件二sè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劲装,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踏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打扮。这小子和他父亲不同,一进门便左顾右盼,看看这,碰碰那,满眼都是兴奋地光芒,完全是一幅熊孩子的模样。说好听点,显得非常有活力。
至于那个侍立一旁的老者,倒是与寻常人家的累世老仆一般无二:不仅对着两位主人亦步亦趋,而且见谁都乐呵呵的,露着一副尤为慈祥的笑容。
在这一片襕衫之中,三人显得尤为“鹤立鸡群”,一下子吸引住了徐相的目光,不由地让他多看了几眼。
那三人见徐相向他们看来,随即,也把注意转向了徐相。
那中年男子见徐相是个英气勃勃年青的公子,友好地点了点头,并报之以微笑;那位小公子则是调皮地朝着徐相做了一个鬼脸;而那位老仆则是不动声sè地从两人的身后,走到了身前,微微挡住了徐相的是视线。
这老仆不简单!徐相微微眯起眼睛,心道:老家伙非常jing惕,一下子阻当在了我与那两位之间的最短路线上!把两人置于触手可及保护之中。这~是……在防范我吗?看样子,这对父子的身份很不一般呢!
徐相面sè不变,站起身来,向着三人施了一礼,对着中年男子开口说道:“这位先生,不介意得话,可否一起小饮几杯。”
刚一说完,老仆眼中寒光大盛,狐疑地盯了徐相好一会。见徐相眼光澄澈,这才向着中年男子微微点了下头。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中年男子便拉着他的儿子一到坐在了徐相那桌的空位上,老者依旧jing惕地站在了两人的身后,戒备地盯着徐相以及决明主仆。
“小姓徐,京师本地人,这是小仆决明。”徐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决明,向三人介绍道。
“原来是徐公子。在下姓……张!这是犬子照儿,和家仆张永。”张先生也和徐相一同介绍了自家这边的三人。
“哦,原来是张先生和小张公子,幸会!”徐相面sè如常的挂着笑意,此时心中想到的却是:介绍姓名的时候犹豫了,是假名!看来他们的身份的确是不简单。而且……
姓张!照儿!张永!!!
徐相敏锐地注意到了三组信息,开始在脑子搜索与眼前这三个人匹配的真实身份。忽然间,脑中划过了一道闪光,徐相想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他们爷俩!想到了这里,徐相不由得呼吸急促了起来,然而,随着那位叫张永的老仆把yin冷的目光他扫过来了,徐相一惊,又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居然是这两位父子,真不知道,今天算是走运呢还是倒霉。徐相在心中不由地如此想到。
徐相忽然觉得有些舌燥,刚端起茶杯想喝杯茶压压惊。只听,对面的那位小公子突然间说话了:“父……呃~爹啊,为什么你如此说我是狗儿子?”语气颇为委屈,“而且,我是狗儿子,你不就是那~狗吗?”
“噗~~”地一声,徐相一口茶没忍住,全都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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