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疑惑涌上她的心头,韩亲王府的人曾经到过翠竹镇?他们为什么要去翠竹镇?又跟九天有何冤仇?
她正沉思时,小二将两碗馄饨摆到她桌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静怡回过神来,正看见阿布付了小二铜钱,一**在对面坐下,随手摘下草帽放桌上,一面兴高采烈地吃起了锟钝,一面含着东西叫哥哥快趁热吃。
夏静怡看了这傻乎乎的孩子一眼,看他吃得正香,只隐晦地低道:“别急,慢点吃。”
但那阿布却只是嗯嗯地答应着,头也未抬地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几下就扒光了,吃光了馄饨还意犹未尽地端起碗,将汤水也一并喝光了,居然一点也没浪费。
夏静怡惊讶地看着他。
他正用舌头舌忝着碗底。
舌忝干净了,才放下碗,拍了拍肚皮,傻乎乎地冲夏静怡咧开嘴笑道:“哥哥,我吃饱啦!”
这傻小子根本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要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十四岁孩子理解她的话外玄机,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夏静怡叹了口气,真拿他没办法。
为了多坐一回等着那青衣人下来,也为了让他能吃饱一点,夏静怡掏出几枚铜钱给他再来一碗。
阿布很高兴,又要了一碗馄饨,刚要开吃时,夏静怡伸长筷子按下他的筷子,低道:“弟弟,东西要慢慢吃,肚子才会饱。”
阿布一怔,有些呆滞地看着夏静怡,想了一想,才听话地点点头答应,“我明白了,哥哥,我一定慢慢吃。”
夏静怡这才放开筷子。
阿布果然吃得慢下来,脑子一根筋地克制着自己的速度。
夏静怡的眼睛则不时留意着茶楼上的动静,一面装作食客,慢慢地吃东西。
天色渐渐暗下来。
茶楼上的青衣人闹腾了一回,此时才消停了。
夏静怡目光紧盯着茶楼门口,那青衣人不一会儿就踉跄着走出了茶楼。
又听见茶楼上有人骂说:“醉鬼!喝醉了就拍桌子摔碗!当天一茶楼是什么地方?若不是看在他是韩亲王府的人的份上,早扒了他一层皮!”
夏静怡放下筷子,一把拉了阿布就走。
阿布舍不得没吃完的两只馄钝,连忙三下两下全扒进嘴里,边走边努力嚼着。
夏静怡眼睛紧追着青衣人,和阿布两个驾着马车,悄悄尾随着,只见他唱着曲子,踉跄着往西街走去。
西街的灯火如荼,夜繁华如流水。
青衣人径穿过西街,跑到一处门前有守卫的大宅前,刚要闯入,就被拦下了。
夏静怡远远地停下了,猜到那就是韩亲王府了。
只见那青衣人醉酒还未清醒,冲着守卫大声嚷嚷:“老子是王爷的人,有要事求见,谁敢拦我!?”
守卫一左一右地架着他,一个守卫瞪着青衣人烂醉的样子,“喝得烂醉,还要求见王爷,小心王爷废了你!”
青衣人听了,却笑了,醉眼认真地瞧了一瞧教训自己的守卫,笑道:“哦,我当是谁拦我,原来是你呀,小牛兄弟!我是你昌哥,你不认得我了?前些日子我还打赏过你小子,那么快就忘了?还敢拦我?”
那守卫不耐烦地拂着面前的酒气,冲两个守卫挥手,叫道:“满身酒气!拉到角门去,吩咐下人给他灌点醉酒汤!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两个守卫领命拉着青衣人从角门进去了。
夏静怡远远地看着,对阿布悄声道:“阿布,看到前面的那座大宅子了吗?”
阿布点点头。
“你九天哥可能就被关在那里面。”夏静怡悄声道。
阿布很吃惊,“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你别管。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夏静怡悄声道,又吩咐道:“今晚我翻墙进去探探情况,你在外面守着,等我出来。”
“可是,哥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阿布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守卫。
“趁半夜他们熟睡时悄悄潜进去,只要自己小心些,料想不会有人发现。”夏静怡咬牙道,决定冒一次险。
夏静怡和阿布躲藏在街角的隐蔽处,一直等到夜半无人时,才开始准备行动。
夏静怡随手扯下一块布蒙了面,扎紧了袖口和裤角,取了长剑,嘱咐了阿布不要轻举妄动,四下看了一看,发现无人,才猫着腰,轻捷地沿着阴暗的墙根模到无人把守的角门。
她抬头望一眼墙头,施展轻功,身轻如燕地轻轻一跃,在月光下飞檐走壁。
虽说她身手敏捷,不料府内高手如云。
正守夜的雷元,忽闻屋檐上一阵轻微的动静传来,立刻警醒地察觉有刺客闯入,扭头一寻,只见角门方向的屋檐上方,一道轻灵的身影晃过,径跳入后花园里去了。
雷元一眼就看出那人武士修为极高,却并非风雷召唤师,不由就放宽了心。
好个梁上君子!就这点功夫,便敢半夜私闯万爷的府邸!
雷元暗暗冷笑道,立刻带人穿过走廊,包围了后花园。
彼时,夏静怡正轻手轻脚地模到一处回廊下,正要往别处去时,突然发现园子里涌入许多守卫,灯笼照亮了宁静雅致的后花园。
只听为首的雷元喝道:“刺客一定没跑远,给我搜!”
守卫们领命,四处打着灯笼搜索着。
夏静怡心底一惊,暗道,不好!被发现了!
她明明已很小心,却还是被发现了!想必府内一定有很多高手!
她慌忙模黑逃到别个院去。
还好她不在后花园内,否则现在怕是已被围困了。
她一面慌不择路地乱跑,一面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因不熟悉环境,她很快就迷了路。
大约模黑走了片刻,她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见远处出现一个典雅的高台小榭,上面灯火通明,有少女在优美地抚琴,随着古韵盎然的琴音,三两个衣饰艳丽的舞伎在翩翩起舞。
这夜半的琴音,歌舞,已近尾声。
夏静怡在远处亦能感觉得出,那已有些寂寥的音律和舞蹈,带着丝丝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