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功剑被震退,人也退了两步,那使刀的汉子骂道,“你挡我做什么!”那朱文功正要回话,却见那陌缓行从旁边抓来一人,口中喝道,“滚开!”一脚便踹他小月复,把那人踹得飞起,直砸到那使刀汉子的身上,两人都做了滚地葫芦,撞到后面的桌上。
只见那小寒忽然跳了过去,拎起那两人便往那韩八尺身边扔去,还叫道,“大笨尺,接着!”
那韩八尺应了一声,“好嘞!”只见他挥起巨尺,一个横拍便把那两人当苍蝇一般给拍飞了出去,而后又听那小寒叫道,“再来!”她手上又抓了一个使飞钩的汉子,夺了他的飞钩,手臂一抡,把他也扔向那韩八尺,那韩八尺又是一记飞拍,“啪”的一声,骨骼崩裂,可是极惨。
这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扔一个拍,显得极为轻松,而此刻那小寒拿个飞钩,干脆便跳到了韩八尺的肩头,口里叫道,“大笨尺,你这里给我歇脚,我给你钩人过来,你直接拍飞就好!”
说着,小寒手上钢索一放,飞钩如灵蛇蹿出,她手指连弹,就见那飞钩在人群中左摇右摆,一下便冲少师启身边钩了个人过来,那人正要在那少师启后脑敲他一闷棍,不想衣领一紧,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口上“哇啊呀”的乱喊,手上乱抓一通,逮着个人以为是根救命稻草,结果两人都被钩到韩八尺面前,只见韩八尺扬尺一挥,口中笑道,“哈哈,还来了个买一送一,给我飞起!”被他一尺拍飞。
小寒也是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再来!”她又甩出飞钩去,还是要往那少师启身边钩人,少师启先才就因为她突然把人钩走,自己使招到空出,差点身体不稳,被人打死,这下见那飞钩又来勾人,于是横剑一扫,逼退围攻人群,接着脚尖一点,窜到那刚被钩住之人的面前。
那人见少师启来,挥拳便打,少师启翻云覆雨手把他拨开,接着一记手刀把他砍晕,抓着这人的肩膀,便就此吸在他身上,
那韩八尺又见两人从人群上方飞来,大笑道,“小寒姑娘,你这飞钩的功夫,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这下又是个一箭双雕啊!”
小寒傲然道,“那是自然,我小寒是什么人物,飞钩钓人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那韩八尺举尺正要拍出,忽听少师启的声音道,“韩舵主,是我,别拍!”
韩八尺陡然听到少师启的声音,连忙收了力,定睛一看,不禁笑道,“公子,怎么把您给钓上来了?”
那小寒不悦道,“你咬上来干嘛,我这又不是愿者上钩!”
那少师启一脚踢飞手上这人,砸倒前边冲来的人,落在地上道,“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所谓寡不敌众,终究是他们人多,况且这里还是天鲜楼,再过不久,恐怕就有高手出来镇场,我们还是早溜的为妙!”
韩八尺巨尺扫倒一片,道,“公子,我看不如你把那昙花令亮出给他们看看,兴不许他们就此罢手了也说不定。”
少师启一剑挑翻一人,又飞起一脚,把他踹飞出去,道,“不行,已经晚了!若早开始拿出来,兴许还有点用。刚才你也看见了,你说是和系帮的人都没人相信。而此刻大家已经打出了火来,就更加不会听我们说话了!嘿!”他脚下一勾,把个倒地的长凳挑飞开去,砸退一人,接着一矮身,那韩八尺巨尺从头顶扫过,又拍散一片,少师启和他背靠着背,道,“此刻就算我拿出昙花令,既然认定了我们是奸细,也只会被他们喝问,是哪里偷来的而已!那样误会只会更深。”
小寒又从陌缓行身边钩了人来,叫道,“大笨尺,又上钩了!”
韩八尺举起尺来,大叫一声道,“来啦!”只听“啪”的声响,那人怎么来怎么去,一路竟撞开条路来。
那小寒赞道,“好尺法!”
韩八尺谦虚道,“哪里哪里!”
少师启眼睛一亮,道,“小寒,你快去把陌缓行带了,先走!我们帮你们殿后!”
小寒又钩了个人过来,道,“我还没玩够呢!要走你们先走!大笨尺,又来啦!”
少师启心中不悦,暗道,“咱们都在玩命,就你最开心!”他道,“你还想不想去那魔道大会啦,可别忘了,那陌缓行可是你的请帖,若他被人抓了,你可别想去了!”
小寒一愣,想了想,道,“好啦,我不玩就是了。”说着她手中钩子又是飞出,陌缓行急道,“你还玩?!”
小寒不爽道,“你烦不烦,看清楚点!”
她飞钩蹿出,却是直奔那陌缓行而去,看那陌缓行夺了一把剑,被七八个人围着,虽然没有受伤,不过也捉襟见肘,支撑困难,特别是那朱文功,一手刚正剑每每击出,都令陌缓行势必回挡,由此其它地方露出破绽,给别人不少进攻的机会,虽然仗着他深厚的功力及时回守,但往往也是手忙脚乱,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就在他一口气力将竭,支撑不住时,忽然一只飞钩射来,把旁边人头撞的一歪,而后飞钩弹回,铁索一摆,又打在两人头上,那飞钩忽的一疾,自己全然不知怎么回事,便已是被这飞钩给绞着衣服拎飞了起来。
落到韩八尺三人的身周,只听那少师启道,“好罢,你厉害!快带他走!之后我们自会去找你们!”
那小寒答应道,“知道啦!阿帖,咱们走!”说着一抓陌缓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提着他腰带便跑没了影。
大厅众人不见陌缓行,自然就往那少师启等人那里围了过去。
而那韩八尺的神威,当真是人越多,他就显得越是勇猛,只见他就像一台大水车,把那人群如河水一般抛上去,拍下来,抛上去,拍下来,就跟杂耍似的。连那旁边的少师启见了,也不得不佩服,就算自己单打有信心能够胜过他,可若是到了群战,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的。
然而,好虎架不住狼多,蚂蚁多了也吞象,韩八尺一身勇力总有用完的时候,而少师启被人团团围着,根本就无处躲闪,只能凭借自己眼疾手快,堪堪顶住,至于那韩八尺的手下,早就躺的没剩了。
就在两人真要顶不住的时候,那天鲜楼二楼的楼梯上,忽然传来一声震响,众人心中莫名的一阵心悸,均都停下了手,呆呆望向那楼梯口。只见那里一双黑金绣云的皮靴缓缓走下,一步一步踩在木板的阶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彷如有种异样的魔力,每响一下,便牵动大厅里上百人的心弦震颤一下,而且每后一下的震颤都要比前一下来的更加猛烈一些,以致于当皮靴的主人下到最后一阶时,大厅中人只觉耳中轰鸣一声,全部身子一颤,捂住胸口,仰天狂喷口血,而后软倒在地,几乎无人再能站立在那里。
少师启勉力扶在一张桌子上,只觉头晕眼花,浑身乏力,而那韩八尺早丢了巨尺,伏在地上没了知觉。
忽然,只听一个浑厚苍茫声音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师启捂着胸口,抬眼去瞧那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站在楼梯口,穿着一身墨色衣裳,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有着一张沧桑的脸庞,在那上面,还嵌着一双古老的眼。
望着他的眼睛,少师启觉得,仿佛就连时间的流转,都不能够令他的眼睛波动分毫。
“少师启,太上魔门少师启。”少师启如此回答。
那老者点点头,道,“少师启,很好,你走罢。”
少师启面对这人,不敢有分毫忤逆,振作精神,抱拳道,“多谢前辈。”
言罢,他扶起韩八尺,深吸口气,走出了天鲜楼。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来到那老者的身后,躬身道,“多谢前辈出手。”
那老者点点头,不见风动,人已不见。
那掌柜抹了抹额头汗水,看着这一地的昏人,顿时一脸阴沉,喝道,“来人啊!”
后面不少小二模样的人出来,应声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那掌柜道,“把这些人全给我扒光了!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给我写上‘我错了’三个字,然后再丢到街上去!衣服都给我烧了!银子全部入账!”
后面小二齐声道,“是!”
那掌柜见众人动手,却单独来到空无一人的后院,只听他吹几声韵律奇特的指啸,不久便见一只灰白羽毛的鸟儿飞了过来,那掌柜伸手接过,在它头顶轻抚几下,拿出一根针细的纸筒,埋在在它背上耸起的脊毛里,从外面看来,却是全无异样。他伸手一送,那鸟儿双翅一振,即刻便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