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鸡下凡 第11回 学黄歌别有用心 练节...

作者 : 颜公上

李平学站到公上面前问道:“公上,我问你,你要给我说实话哈。M我们刚才在后面,两次黄东旭准备打你,我们明明看见你没有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要打你,而且你迈开了第一次,怎么会迈开第二次呢?”

公上指着黄东旭说:“第一次我是在他离我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知道他要来打我,我估计到他到我面前的时间,碰巧避开了,把他弄了个狗吃屎。第二次是他站起来后,我从他眼睛里看出他不服气,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了面子,他肯定还要报复我,我也是估计他冲到我身面前的时间,碰巧又让我躲闪过了。”

这时前后的同学都把公上围在中间听热闹,听了公上说后,都暗暗称奇。只有李平学对此不足为奇,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有啥子好稀奇的,走。”

公上本以为李平学要夸奖他,他好在众人面前再威风一下,没想到李平学说这么一句,使他大掉味口,只好在后面跟着走回家。

吃过晚饭已是八点多钟,按常规上床睡觉,他和父亲睡一张床。睡到半夜,他梦见和陈月月在学校后坡的小路上,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情不自禁地朝对方慢慢走去,把对方抱在怀里,公上狂吻陈月月,把她按在地上。这小子无师自通,**之后,他醒了,他想起梦中的情景。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到下面不太舒服,他用手去模了一下,粘糊糊的,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这就是遗精,不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公上满十五岁后,颜品文便给他加了活路。每天除了扯猪草、捡柴、捡狗屎外,早上还要挑水。每天早上一个小时,仅一百多米远,他只能挑两挑水。颜品文每天凶他,骂他:“你狗日的做啥子去了,挑一挑水要这么久,是到颜家庙去挑的吗?”公上任骂,以笑回之。颜品文哭笑不得,只好听之任之。

一天起床后,公上照例挑着水桶,走过日、月田坎,穿过公路,到了井边放下桶和扁担。他弯着腰用右手提着一只水桶准备在井里打水,他站在井圈边,看见自己脸倒映在井水中。井水平静如镜,没有一点波纹,水影比镜子照得好看,一点不走形。此时,他见到自己在水井里的影子,他被迷住了。他把水桶丢在一旁,弯着腰看着自己的影子:圆圆的头,方方的脸,额头饱满,轮阔分明,印堂很宽,两条清淡的眉毛悬挂在额上,眉下一双大眼睛,眼睛和眼皮长得极为对称,十分好看。人中下面一张不大不小的嘴,嘴唇特别厚,有如两个合起来的中括号。他欣赏完自己,发出感叹:“我长得这么好看,难怪陈月月这么喜欢我。”他自我陶醉后,开始打第一桶水。等波纹平静后,他又重新再欣赏了自己一遍,然后打第二桶水。待水纹平静后,又看一会儿水影。看够之后,挑着水回走。挑过公路,月亮田到太阳田之间有一点小坡,上完坡,他又歇干了。歇干时,他又学着广播体操的动作练武,随之又用扁担练棒棒拳。打刺摭挡,有板有眼。差不多时,他才挑着水回家。水挑在阶檐上,他倒在水缸里后,看都不看坐在灶屋里扯风箱煮饭的父亲,便又飞快地去挑第二挑水。第二挑水他仍如法炮制,挑回家恰好颜碧玉出早工收工回来吃饭。

上学进到教室,陈月月还没有来,公上通过昨天的事,知道全班同学在注意他和陈月月,他看了一眼李平学,李平学带着嘲讽般的笑意对他一笑。公上笑着避开他,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陈月月并不知道全班同学在故意等着她来,好看她和公上的热闹。上课铃响后,她和张清淑一起走进教室,她和往常一样,进教室首先看公上一眼。今天很特别,公上没有看她,把头偏在李平学方向。她以为公上会回过头来看她,一直笑看着公上到了座位上,都不见公上回头看她,她只好坐下。在放书包时,她仍看着公上。这时,袁清清趁杨老师还没来,在后面大叫一声:“颜公上,快看我一眼嘛。”这是嫉妒加讽刺的呐喊,意思是代表陈月月说:“我在看你,你也回头看一看我吧。”

公上始终不回头。陈月月不知就里,回头蔑视地看了袁清清一眼。

杨仙凤走进教室,张荣德喊“起立。〞全班齐唱《东方红》后,同学们坐下。杨老师说:“同学们,再过两个星期就要放暑假了,下学期开学后一个月就是国庆节,学校安排了初中班要上两个节目在国庆节表演。我们班男同学还是由颜定国、李平学、袁清清、张祖益,女同学还是由陈月月、张清淑、彭仙菊、李清芳等去年参加表演的同学参加今年的节目练习,由宋老师教大家编排,大家要积极地配合,争取给我们班取得一个好的荣誉,为我们班争个光哈。”同学们发出哄笑。这时,公上和陈月月含情地对视了一眼,公上忙回头看着杨老师。

宋老师在排练节目时,男女同学站成两排,公上和陈月月站在中间,男同学在前,女同学在后,歌曲是《阿瓦人民唱新歌》。在排到“梯田翻金波”时,宋老师要求十个男、女同学的左手要慢慢地往左上角挥动。公上别出心裁,他左手一边往上挥,除母指外,其它四根手指随着节奏在不停地抖动,陈月月在后面控制不了情绪,给宋老师说道:“宋老师,快看,快看,他的手指在抖,抖得好好看哟。”

彭仙菊也跟着说:“就是,就是,他做的这个动作很好看。”

经她两人一呼一叫,全都停下来了。宋老师叫公上重做一遍,公上做了,宋老师说:“你们的动作就要像颜定国一样,动作要柔软。”

女同学学了几遍,基本上行。男同学一个也学不会。宋老师很不满意,说道:“这个舞你们练不好就算了,颜定国,你单独上一个节目,你想一下,你演什么节目好?”

公上想了一下说:“我唱一个京剧怎么样?但要教音乐的赵老师用风琴帮忙弹一下过门。”

宋老师惊喜地问:“你会唱京剧,你会唱哪一个京剧?只要你能唱,赵老师帮你弹过门没有问题。”

“我唱一段《沙家浜》里面的《朝霞映在阳澄湖上》。”

“好,好,我给赵老师说,叫他来找你一起排练。”

“不用一起排练,他练他的,他的过门弹完了,我跟着唱就是。”公上说。

“什么,你是说你不和赵老师一起排练,到表演时你自己跟着唱就是?”宋老师怕没有听清楚,重问了一下,并表现得很惊讶。

公上见宋老师如此,反而感到奇怪:“是呀?”

宋老师见他如此自信,反倒显得自己大惊小怪。但仍然不放心:“你要想好哦,到时上台出洋相不好哦?”

“不会的,《沙家浜》的电影我看了几遍了,歌词我背都背得倒了。”

宋老师放心了。在场的同学看不出公上在吹牛,但还是感到不可思议。男同学没有嫉妒,女同学感到自豪。特别是陈月月,对着公上和同学们笑个不停。

暑假的第二天上午,公上正在家里吹口琴。口琴是颜定成初中时买的,颜定成教了一下怎么吹,公上一学就会。他吹了一首《学习雷锋好榜样》后,又接着吹《**的光辉》。突然听到一声汽车喇叭叫,他拿着口琴就往外跑。跑到竹林里,看见公路边上停了一辆解放牌汽车,他一看便知道是二姐夫的,门上有四川省石油局几个字。他立即回头叫道:“大爷、大爷,二姐和二姐夫回来了。”

颜品文在屋里伸出头来说道:“你晓得他们回来了,还不去接?”

公上急忙朝公路上跑。到了公路上,颜碧清和刘金显正好下车。公上喊了一声“二姐夫。”

刘金显笑着答应了一声,说:“公上,快来把肉提回去,今天中午好吃肉。”他把手上提着的肉递给公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呀,我还差点搞忘,我还给你买了糖。”说完又打开车门,在驾驶室里取出糖来拿给公上。公上在前领着颜碧清、刘金显回到了家。

刚坐下刘金显就说:“大爷,我们下来想找一下李之黑,把她的户口办回来,城里根本就上不到户。”

颜碧清也着急地说:“哎呀,这个户口硬是害死人,找了很多人去说情都不得行。现在弄得上不沾天,下不着地,成了黑人黑户了,真焦死人。”

颜品文叹了口气说:“这恐怕不得行,李之黑平常想方设法都想整我们一家人。现在你的迁移、户口都办出去了,再叫他办回来,按理说,迁移出去没有落到户,就还没有迁移走,就应该还是这个生产队的人。但他要以迁移办走了为借口,并以多一个人多分一份粮为由,挑起社员闹意见,便肯定不会同意办回来。”

刘金显气愤地说:“他不准老子办回来,老子要打他狗日的。”

颜品文赶紧阻止道:“小声点,隔墙有耳。下午你们还是好生去找他说一下,给他说点好话看行不行。如果他整死不同意,那也没办法。实在不行,你们在城附近的农村有熟人没有,如果有的话,向他们求个情,把户口迁移到他们那里去?”

刘金显苦着脸:“哎呀,求人的事好恼火哟,我求不来人。”

颜碧清气恼地说:“你一辈子只晓得喝酒,开车。其他你还做得来个啥子?”

刘金显苦笑着:“我是只晓得喝酒,开车哒。〞

陈瑞婷,魏香菊,颜碧玉收工回来了,都到屋里来打招呼,颜品文说:“今天中午你们都不要煮饭了,金显她们割了肉来,再抓一只鸡来杀,一起吃饭。”

陈瑞婷笑着说:“今天好得二姐夫来,我们半年都没有吃过肉了,搭倒二姐夫沾过荤。”

恰在这时,颜碧琴也来了。大家杀鸡切肉,煮饭,井然有序。弄好饭菜摆上桌,刘金显先给颜品文倒了一点红苕酒,后给自己倒上,开始吃饭。

下午出工后,刘金显、颜碧清一起到包谷土里找到正在掰包谷的李之黑。颜碧清笑着求道:“李队长,我的迁移迁出去没有落到户,现在想迁回来,来麻烦李队长了。”

李之黑有蛇精附体,受蛇魔支配,说道:“迁都迁出去了,哪里还有迁回来的道理?不是我不同意,如果生产队有人同意,喊他把他那份粮食分给你就是。”

刘金显急着说:“李队长,话不能这么说,她的迁移虽然开出去了,但没有落到户,就应该迁回来才对嘛?”

李之黑笑着说:“你迁移、户口都迁出去了,迁出去就不是我们生产队的人了,不是我们生产队的人,我们凭啥子要收?”

颜碧清争辩道:“我是从这里迁出去的,但对方没有接收,你们迁出去了就不管,那边也没有人管,那我成了啥子人,该找哪个管?”

李之黑说:“你该找哪个找哪个?总之找不着我。”

刘金显和颜碧清气得不行,只好回到家里。因心情不好,颜碧清闹着要回城,刘金显晚上还想喝酒,借口说道:“我中午喝了酒,不能开车,只有明天回去。”

晚上喝酒刘金显便放开喝,喝得二醉二醉时,他给公上说:“公上,你放了假了,明天跟我们进城去耍一段时间。”乡下人进城有如进天堂,能够去天堂耍,当然是求之不得。

颜碧清也说:“要得,放假了,好好在城里去耍几天。”

公上不敢表态,笑看着颜品文。颜品文说:“二姐夫喊你去你就去吧,但要听话哈。”

次日早上八点多钟,公上坐上了解放牌汽车驾驶室副驾驶中间的位置。黄东旭、曾清凡等好几个小朋友都来看稀奇,公上坐在车上好生得意。刘金显打开发动机,开到保管室外面较宽的地方掉了个头,然后加大油门,汽车飞快地向资阳行驶。

到了资阳,刘金显把汽车停在东门城门洞右边二十多米远的公路边说:“到了,下车。”

资阳历史悠久,一九五一年出土了“资阳人”头盖骨化石,证明早在三万五千年前在这片土地上就有人类活动。资阳人杰地灵、文人辈出,历史上著名人物有东周孔子之师苌弘,西汉著名辞赋家、谏议大夫王褒,东汉经学家董钧。

公上第一次进城,下车后有点紧张,他好奇地四处张望:公路横跨在中间,侧面有一条小河沟,小河沟里的水很浅,很清。水冲在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上发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公路左边三米多处有一座五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平板石桥,对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民房,还有一个较大较宽的地坝,地坝里裁了几棵有碗那么大的榆树,榆树之间拴了一条铁丝,铁丝上用衣架晒着很多衣裤。记住了这里的地形,他又回头打量身边境况。这时刘金显锁好车门,见公上东张西望,说道:“走哦,看啥子哟?”

公上说:“我要把这里的地形记倒,免得找不到路。”

一个农村女圭女圭刚进城,有姐姐、姐夫在,哪里需要去想这么多?

颜碧清对公上很疼爱,见他这么聪明,心里很高兴:“好,家就在下面。”

公上跟在颜碧清身后,下了十多步石梯,走到一个小院的地坝里,四周都是瓦房,阶檐边有一条五十公分宽的小阳沟,地坝里很干净,没有泥土、竹叶、柴火这一类的东西。走进一个大门后又进了一个小门,刘金显走在前面,见到屋内一个老婆婆和一个约五十岁的妇女喊道:“女乃女乃,娘娘,我们回来了。”

老女乃女乃约有七十多岁,面目很慈祥,脸上布满了皱纹,大热天头上还包着几圈黑色头帕,坐在一条矮板凳上笑着说:“你龟儿回来了啊。”这是刘金显的女乃女乃。

被喊着娘娘的人是刘金显的母亲。中等身材,脸色很白净,五官端正,双眼皮,大眼睛,面目慈善。她正在埋头择芹菜,听到刘金显叫她,说道:“你龟儿回来了好稀罕,快中午了,帮老子煮饭。”她抬头看见公上,问道:“这是……?”

颜碧清趁机介绍说:“这是我小弟娃儿,叫公上。放了假,他还没有进过城,我带他上来耍两天。”公上不知怎么称呼。颜碧清忙教道:“跟着我们喊娘娘、女乃女乃。”公上很礼貌喊了两人。

下午,公上一个人到城里去耍,从城门洞进入正东街,正东街很长,街两边大多是住家户,有两个商店卖日杂。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到了一个丁字路口,他不知道是鱼市口,往右转,进了中城街。中城街只有一百多米长,走到中间,对面来了一个扎着单辫,长相十分美丽,年龄十六、七岁的姑娘,两人对面互相让路,两人同时向左向右让,结果两人都对着面让不开。第二个投胎转世的百凤众仙的仙女出现了。姑娘让不开,干脆站在中间,含情地看着公上默笑,等他说话或让他走到她身边来。公上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街上的人纷纷住足看着二人,见二人的神情感到很奇怪。公上见街上的人停下来看他们,脸上一红,低着头笑着朝前走了。姑娘也笑着朝前走了。公上到了街口,他见前面也是街,左面、右面都是街,对面街口有一个鏠纫社。他不敢再走了,城里到处都是街,穿进去了怕找不到出来,走丢了怎么办?这时他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原路返回。

晚上吃饭很热闹,刘金显的父亲名叫刘山登,是食品公司在鱼市口商店卖猪肉的工人。卖肉的很吃香,城里人天天排队割肉,人不熟,他可以把孬肉割给你,或者你排了半天队,他说没有了,刀把子掌握在他手里,你有肉票也不行。剩下的大骨头,屠夫们各自拿一点回家,给家里人煮来熬汤喝。刘山登长得很富态,因有职业的优越感,他对人很傲慢,一般不给人打招呼。他有七个子女,五男二女。老二刘云显在邮电局上班,平常很少回来。老三刘万显、老四刘龙显到了运输社上班,老五刘忠显比公上大一岁,还在书。其他两个女儿还小,在小学。晚饭坐了一大桌子人,除刘忠显外,刘山登和三个儿子都喜欢喝酒。城里人没礼貌,刘金显介绍公上,他们连招呼都不打。公上想到自己是农民,没有地位,感到很自卑。

喝了一会儿喝酒后,刘金显说:“老五,吃了饭你把公上一起带出去耍哈,晚上就和你一起睡觉。”

刘忠显有很多朋友,晚饭后,他把公上领到外东街他住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个四合院,全是瓦房,院内有一个小天井。城里人很怪,邻里之间过上过下,或对面,相互都不打招呼,仿佛不认识一样。刘忠显的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有两条板凳,墙面上贴了两张**像。一张是接见红卫兵挥手的像。床下有一双拖鞋,床上放着一个洋枕头和一床床单,其它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歌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念的张望。”歌声越来越近。公上对音乐有特别的爱好,唱女人的歌是他第一次听到,心里痒痒地。刘忠显听到歌声,走到门口,说道:“刘元显,你拾到啥子宝贝了这么欢喜,人还没到,歌声就到了。”

刘元显是刘忠显的堂弟,和刘忠显同年。他母亲死得早,上面有大哥刘华显,二哥刘国显。父亲结了个后妈,生了两个弟弟。后妈对他们不好,刘国显和刘元显经常挨打,刘忠显一家人都很同情他两弟兄。刘元显对刘忠显的讽刺毫不在意,继续在过道里边走边唱:“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十五的月亮。”公上在屋里忍不住,也走到门口,听刘元显又唱道:“我愿抛弃了财产,跟她去牧羊,每天看着那粉红的笑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歌唱完了,人也到了。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四个人站在阶檐上见到公上,其中一个较高的问:“他是哪个,怎么没见过呢?”

刘忠显说:“他是我大嫂的弟弟,叫公上。”

公上笑着给众人打招呼。另一个较矮的说:“啥子**名字,好咬口呀。”

一个较黑,中等个子的小伙子对着刘忠显问:“五儿,今天晚上这么早干啥子?干脆还是到和平路去扇盒盒,绕女儿耍。”扇盒盒就是去找姑娘耍朋友,他们叫刘忠显“五儿”。

刘忠显高兴地说:“要得,扇到盒盒好带去看电影。”他说完问公上“你去不去?”

公上听他的口气便是不想要他去,说道:“我不去。”

刘元显没钱买电影票,接着说:“我也不去,我和公上在你这里耍。”

四人走后,公上说:“你刚才唱的啥子歌,唱得好好听哟。”

刘元显听到表扬,高兴地说:“这是首黄色歌曲,只能在这个地方唱,在外面唱被干部听到了,要被取起。”“取起”就是要被处罚的意思。轻则办学习班,重者被拘留。

公上“哦”了一声说道:“这么凶呀,这首歌好好听,我想学,你教我唱两遍好不好。”

刘元显惊讶地看着公上说:“两遍你就能学会?”

公上说:“差不多吧,我刚才听你唱了一遍,觉得很好学的。”

刘元显当真在屋里又高声地唱了两遍,最后一遍公上便跟着附和。等刘元显唱完。公上便自个儿地在屋里小声地唱了起来,音词一点不差。刘元显道:“看不出你记性这么好,而且唱得很好听。”

公上说:“这首歌及歌词对我太有意思了,我学了回去唱,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听。”其实他是想把这首歌唱给陈月月听,以表达他的爱意。两人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吹牛。刘忠显十点多钟回来,刘元显便走了。

公上在城里耍了三天,刘金显开车的战友多,恰好有一个战友开车到伍隍,他给战友打了个招呼,顺便把公上拉了回去。

公上回到家里,时时想着陈月月,白天扯猪草、捡柴、捡狗屎,挑水在想,晚上睡觉也在想。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得上陈月月,也只有陈月月才配得上我。开学后,我一定要找个机会给陈月月说:“我爱你,想你。”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亲她,爱她,把在城里学的那首歌唱给她听。一个多月时间,他天天重复地想。

九月一号开学后,两人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见了面两人炽热、传情的眼睛和情真意浓的笑脸久久地相迎,不愿相离。两人也不怕班上的人吃醋和笑话。任凭风雨雷电,地动山摇,两人都沉浸在深深的爱河之中,旁若无物。公上知道陈月月爱他、喜欢他,但苦于没有机会单独相处,不能给她说话和唱歌,公上感到非常恼火。

开学后,每个班都在排练节目。公上的节目不仅是全班,而且是全校的重头戏。大家见公上没有动静,除了男同学不着急,巴心不得他表演的时候出洋相外,女同学都想打听他练得怎么样了。陈月月虽然天天和公上以目传情,但也没有机会问。女同学好奇、着急问她,她见公上很有信心,报之一笑,说道:“我怎么晓得。”

见到每个班都在排练,公上心里也很着急。但他又不知道怎么练。歌词是记熟了的,到时上台唱就是了,哪里还需要排练。想到这些,他又放心了。

九月二十八日,排练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负责这次排练的总指挥宋君淑老师忙得不可开交。要求每个班的每个节目不能出半点差错。只剩下最后两天了,她见公上从来没有找过她,也没有找过教音乐的赵老师,她心里没底,不知公上的深浅。第二节课正好是她上公上这个班的数学,下课时,她点名道:“颜定国下了课到学校办公室来一下。”

下了课,公上到了学校办公室,所有老师都在办公室里,刘乾坤校长也在。有的老师在备课或批改作业,没有注意公上,赵老师见到公上,笑着问道:“颜定国,你练得怎么样了?”

公上说:“我没有练。”

宋老师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你没有练,没有练你后天上台怎么表演?”

公上说:“我这个节目用不着练,只要赵老师把过门一弹,我模仿电影里的动作表演就是了。”

赵老师忙说道:“这一段过门很长,后面的很快,最后的我弹不出来,到时我喊你唱,你就唱哈。”

风琴就放在办公室中间,听公上说得如此轻松,把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吸收过来了。赵老师打开风琴盖子,把曲谱放在盖板上,开始弹了起来。弹到最后还有一小段时,他突然停了,开心的笑着说:“后面的太快了,弹不出来,你就从这里开始唱。”

公上点了点头。见赵老师起来后,他便坐下去。老师们不知他要干啥,一双眼睛看着他。公上找到了1234567的音键后,他便开始弹起来了。刚开始他弹得有点慢,随之便越来越快,节奏和老师弹得差不多。

赤龙和蛇魔对公上的天功防不胜防,但想到公上只是被推选去表演节目而已,无碍大事,也就掉以轻心,随他去吧。

公上的这一举动把在场的老师都是惊呆了。等他弹完后,赵老师问:“你在哪里学的弹风琴”。

公上望着他说:“我没有在哪里学呀”。

赵老师不相信地说:“你没有学又怎么会弹呢?”

“你每个星期教音乐课,我边学唱歌就边看你弹琴,我心里记到琴弹的位置,我认为我也能弹。”

赵老师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娃儿天资太高了,就凭看我弹,你就会了,太难得了。”他隔了一下又问“哎,不对,你不懂曲谱,也没有看曲谱,怎么会弹呢?”

公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反问道:“曲谱,啥子是曲谱,我不晓得,懂不倒”。

赵老师和在场地的男女老师,包括刘校长在内,都仰天大笑。公上也傻笑。笑够了后,赵老师拍着风琴上的曲谱说:“这个就是曲谱,简直不敢相信,你不用曲谱居然把歌弹出来了。”

公上解释说:“只要唱得倒的歌,自然就有曲子,我在家里吹笛子,吹口琴,凡是我能唱的,我都吹得出歌来。”

老师们发出一声声感叹。杨仙凤老师坐在她的办公桌边,她是公上这个班的班主任,公上是她的学生,对公上的表现,她感到非常高兴和自豪。宋老师是教这个班的数学,公上也是她的学生,有此学生,她也感到万分得意。不过她对公上后天的表演仍然很担心,看着公上说道:“你表演的节目你一下都没有练,万一你上台一紧张,把歌词和动作搞忘了怎么办?”

公上睁大眼睛说:“这个我没有想过,应该不会吧?动作根据歌词的意思临时编出来跳就是。”

他这一说又是石破天惊,把所有老师震得张口结舌。

赤龙在龙宫里气得跳水,蛇魔在富士山洞天福地蛇魔洞里怄得吐血。对公上的天功,二魔感到万般无奈。

杨仙凤说:“颜定国,你不要开玩笑哦,全班的同学都望着你表演一个好节目给我们班争光,你练都不练,上台出了洋相怎么办?”

被杨老师这么一说,公上也感到有一点紧张,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个……这个应该不会哦,如果不行,我今天晚上回去练一下就是。”

教四年级的邓老师突然惊叫起来:“糟了、糟了,忘了打上课铃了。”公上这出戏,耽误了五分钟才打上课铃。

晚上回到家里,等父亲睡了后,他点燃煤油灯,走到灶屋里,把煤油灯放在灶台上,对着墙壁上的影子练了起来,他对墙上的影子非常满意,有棱有角。因不能唱出声音来,他默唱了几下,舞了几下,练不上劲,他便不练了。他对自己的影子十分感兴趣,左看,右看,侧看,竖看都很满意,无论他怎么扭转身子,就是看不到自己的正面,他感到很扫兴。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几百年过去了,林黛玉写的《秋窗风雨夕》仍然达意。走进秋天,秋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叶子黄了,叶子掉了,大雁南飞,秋高气爽,果实都熟了。金秋的太阳不那么炽热,照在地上金光闪闪,仍然热气腾腾。地里的包谷已经收完,只剩下干枯的玉米秆还立在土中。红苕也枯了叶,疲惫散乱地铺在土中,等待人们收割完了稻谷去挖它。国庆节正是农忙的时节,农民每天日未出而作,日落而不息。每天要干十多个小时的苦活、累活。庄稼不能早收或晚收,只要天气好,几天时间就要抢收完田土里的粮食。特别是稻谷,早收了未熟,晚收了又要发芽,一季的辛苦就白干了。学校庆祝国庆,基本上没有家长和农民来看表演。

不知公上表演节目会不会出洋相?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天鸡下凡最新章节 | 天鸡下凡全文阅读 | 天鸡下凡全集阅读